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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民小区,21号楼,二单元,501。
黄毛进楼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刀疤男子在盯着监控屏幕看,黄毛没有打扰,耐心的等在一边。
屏幕上。
周围一圈小屏,中间一个大屏。
大屏之上正是相互道别的李凡三人。
从监控上能看到,李凡给了柳雨霏什么东西,然后柳雨霏离去。
“怎么让那女的自己走了?”
刀疤眉头轻皱,小声嘀咕道。
刀疤他们待在这里时间已经不短了。
这段时间不是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只不过,那些发现异常的人要么没在意,在意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
能发现这些人,就是靠着刀疤的谨慎。
刀疤做为老大,他在这边基本上什么都不干,就跟另外两个人轮流盯着电脑。
他们可不像保安那样,盯着电脑睡着都行。
他们一旦发现不了情况,终生都要去免费吃住。
因此,他们对监控特别上心。
一切对他们这里出现异样的人都会被他们派人去试探摸底。
一丝异常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而现在,柳雨霏单独离开,引起了刀疤的注意。
“老大,那小子好像是在挽留那女的,那女的把那小子的手推开了吧。”
黄毛轻声开口。
“推开?挽留?他们不是情侣吗?”
刀疤转头看向黄毛。
黄毛撇了撇嘴:“什么情侣啊,那小子就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穷逼学生,我还以为那小子真的要把那美人拿下了呢,现在看来,恐怕是因为那小子来租房,惹的那美人不满,美人将他踹了去找老baby了!”
“老baby?”
刀疤一脸疑惑。
黄毛赶紧将李凡、柳雨霏、莉莉和小区门口宋天明之间的关系说了一下。
“哦,这样啊!”
刀疤放松下来,笑骂道:“还不是怪你小子,不把房间好好清理一下就带人去看,害的人家被嫌弃了!”
紧接着,刀疤脸色一肃:“这是个教训,黄毛,你这让我们少了一只羊,下次一定注意,牵羊的时候,一定要将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了,只有让羊的同伴也满意了,我们才能有更多的羊,明白了吗?”
“是!”
黄毛神色一正,急忙点头,心中暗自嘀咕。
码的!
那小子不给力啊,让我少了一万奖金。
刀疤没再说什么,继续看向监控屏幕。
当看到李凡带着莉莉在小区里围着自己这栋楼转悠的时候,没有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有起疑,他们在观察周围环境,看样子真的是要住进来了。”
刀疤轻笑着看向黄毛:“不错,看来这只羊基本上稳了,你小子可以,这个月这是第三只羊了吧?要是他那个傻妹妹也一起住进来,那就是四只羊,四万,不错啊!”
“都是老大提携。”
黄毛急忙点头哈腰的笑道。
“去忙吧,不要太激进,以我的经验,那小子既然这么关心周围环境,基本上是稳了,坐等他上门就好,别像大头昨天那样,为了套近乎再去多余的制造什么偶遇,害的对方起了疑心要跑,只能处理了,浪费!”
刀疤轻声告诫道。
“是,我明白。”
黄毛再次点头。
见刀疤没有什么指示了,黄毛轻声告辞,转身离去。
刀疤再次盯上监控,观察了李凡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楼外。
李凡带着莉莉围着21号楼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这里被害死的人都消散了?
这么好脾气的吗?
被人害死一个都没留下?
李凡心中有些郁闷,要是有被害死的人,最好是进去过的人,那对于他了解这个团伙有着极大的帮助。
此时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这就是一个犯罪团伙。
至于是拐卖还是割腰子,那还不太好说。
“没有吗?”
莉莉注意到李凡的神色,有些失望的道。
“我说,你这丫头什么情况啊?这么喜欢见鬼吗?”
李凡眉头一挑,一脸疑惑的盯着莉莉。
“嘿嘿,没见过嘛!”
莉莉憨笑一下,眼神飘忽的回应着。
说谎都不会,真是个憨憨!
李凡白了莉莉一眼,也没再去深究。
嗯?
突然,李凡看向莉莉身后。
21号楼已经是小区最后一排,再往后是一片绿化带,然后就是小区后墙。
此时,李凡在后墙墙根处,看到了一缕淡淡的阴气。
找到了!
李凡心中一喜,迈步就要朝那边走去。
可是,刚刚抬脚,李凡想起了什么,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楼后角落中的监控摄像头,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跟我走,如果你是缚地灵,那就去墙后,我在墙后等你!”
李凡瞥了墙角一眼,转头看向莉莉,自言自语的道。
莉莉微微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双眼一亮,激动的道:“是不是有……”
一边说着,莉莉作势就要转头朝后面看。
“有监控。”
李凡一把掰住莉莉脑袋,瞪了她一眼。
莉莉呆了一下,顿时停住动作,脸上保持憨傻笑容看着李凡。
“我能看到你。”
李凡看着莉莉,声音微微提高:“你在我侧前方五米外的墙角。”
墙角处的阴气陡然颤动了一下。
“我是市局特聘顾问,如果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跟我走,如果你走不开,可以到墙后等我,我现在过去。”
李凡再次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拉着莉莉朝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去。
莉莉乖巧的被李凡拉着走,眼中却是充满了兴奋。
终于要见到了,终于可以见到了!
鬼啊,什么样子啊?
李凡注意到莉莉那兴奋的神色,一脸的无语。
这丫头,把见鬼当成猎奇了吗?
二人走出小区,此时宋天明和柳雨霏已经离开了。
绕过小区,李凡二人来到小区后面的街道上。
莉莉直直的盯着李凡,她知道自己看不到,所以时刻注意李凡的神色。
李凡淡然的走在街道上,当来到小区墙后时,突然开口:“出来吧。”
莉莉双眼一亮,隐隐的有些激动。
街道上吹起一阵微凉轻风,一股阴气从一旁的绿化带中飘出,在李凡面前化为了一道虚幻到极致的身影。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身形娇小,容貌清秀,还带点婴儿肥,颇为可爱。
看到女孩,李凡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她。
这也太小了吧?
女孩一脸好奇的看着李凡,眼底深处还有一丝丝怯意。
第一次见这么胆小的鬼。
李凡心中暗笑,看出了女孩的腼腆和胆怯,轻声道:“别害怕,我叫李凡,是市局特聘顾问,这位是市局刑警队的。”
伸手拍了拍莉莉的肩膀,李凡道:“把证件给人看。”
莉莉在李凡手掌拍在她肩头时看到了女孩,可是李凡是轻轻拍打,导致她视线中的女孩一闪一闪的。
莉莉反手拉住了李凡胳膊,这一次,能够一直看到女孩的存在了。
“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莉莉,这是我的证件。”
莉莉眼中蕴含兴奋之色,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女孩怯生生的靠近,看了一眼证件,随后神色一喜,满是激动的道:“警察同志,顾问同志,快,这里有坏人,快去抓他们!别让他们再害人了!光我看到的就被他们害死两个了!”
李凡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一抹诧异。
他遇到过三只鬼。
第一只想要找自己做替身,这属于主动伤人。
第二只和第三只,一只想要主动伤人,一只不想另一只伤人。
唯有这一只,不只是不想伤人,还希望他们能阻止坏人伤人。
一只鬼,想要阻止坏人伤人,这之中的逻辑……怎么看怎么荒谬!
可事实就摆在了李凡面前,不由的让李凡心中再次感叹。
人有好坏,鬼有善恶,老爹诚不欺我啊!
真有这么善良的鬼啊!
在李凡的问询下,刘晓玲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
晓玲家庭条件很不好,家里眼看着就连她高三生活费都无法拿出来。
在她无助的时候,一名同乡大姐找到她。
跟她说有一个工作,只要干两个月就能赚到几万,而且还不需要她付出什么,就只是打打电话跟人聊聊天就好。
原本刘晓玲还有些怀疑,可是听到只是打电话聊天,不是见面干别的,同时自己的确需要钱,便跟随大姐去面试。
这一面试,刘晓玲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别看她小,可她也听说过一些犯罪团伙的事情。
自己面试的地方,越看越像那种电信诈骗团伙的窝点。
刘晓玲推脱要回学校收拾东西,走出了21号楼,取出手机就要报警。
“就看你不对劲!”
而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刘晓玲转头一看,不就是面试自己的那个魁梧男子吗?
刘晓玲吓的脸色苍白,拔腿就跑。
可是,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怎么跑得过这些犯罪团伙的打手。
没跑出多远刘晓玲就被抓住了。
然后,刘晓玲受到了殴打,天天打。
刘晓玲一直咬着牙没有妥协。
后来,有人看她长相清纯,动了歪念头,想要欺辱她。
刘晓玲虽然外表柔弱,但内心极为刚烈,直接一头撞在了墙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原本她觉得自己此生就这样了,只是太过对不起老家的父母。
可没想到,她再一次醒来,醒来时,正好看到那个追打自己的男子在埋自己的尸体。
她想要去报仇,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报仇。
杀人吗?
她不敢!
她太善良了,善良到死了都无法凝聚阴气,死了都不敢去杀人!
她只能飘荡在四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坏人杀了一个又一个。
直到今天,她遇上了一个能看到自己的人。
听完刘晓玲的讲述,李凡眼中泛起了冰冷的寒光。
电信诈骗?!
竟然是电信诈骗!
而且听刘晓玲所说,这伙电信诈骗的家伙,是完全的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们不是空手套白狼。
不是那种说什么中奖之类的,要交税,交手续费,交各种费用的诈骗。
他们是售卖保健品,卖假药!
那些药都很贵,被他们吹的天花乱坠。
可实际上,那都是他们搞的小黑作坊制作出来的三无产品!
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而且,是无差别袭击。
没有固定人群,没有固定目标,搞到一个是一个!
这他吗跟无差别屠杀有什么区别?
李凡感觉一股怒火从心中熊熊的燃烧起来,眼神冰冷到了极点,直直的盯着刘晓玲:“那黑作坊在什么地方?”
“这我不知道啊!”
刘晓玲摇了摇头,眼中浮现一抹愧疚:“对不起啊,我、我……”
看着女孩的神色,李凡心中一软。
这女孩,太善良了。
而这样善良的人,却是被她那个可恶的同乡骗到这里遇害,真的是……
“对不起,我态度有问题,这不怪你的,你没必要自责!”
李凡轻声劝说道。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李凡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接起了电话:“喂,雨霏。”
“比对结果出来了,血迹是一名名为刘晓玲的失踪学生的,两根头发是最近一月失踪的两人,这里的确是一个犯罪窝点。”
听筒中传来柳雨霏蕴含怒气的声音。
“刘晓玲……就在我面前。”
李凡看了刘晓玲一眼,惋惜的道。
“真的?你找到她了?能让她来做个笔录吗?”
听筒中传来柳雨霏欢喜之声。
李凡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
对面久久得不到李凡回应,柳雨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沉默下来。
李凡的‘找到’,恐怕跟她们的‘找到’不一样!
做笔录,恐怕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