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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头一直没有等到平西将军的消息,当然不会是因为平西将军背信弃义临阵反悔,而是因为……
平西将军被“尸体摆在棺材里”的姜陆控制住了。
话说姜陆带着援军来到边关,迎接他的不是平西将军的通力合作,平西将军一见到他就当了甩手掌柜,把实行只防御不反击多日的战场留给了他。
一开始姜陆还被平西将军要养伤的说辞糊弄住,过了几日他就回过味来了,正所谓轻伤不下火线,平西将军一脉还有死也要死在战场上的信条,这会儿怎么就带着一众亲兵一块儿养上了?
恐怕平西将军这是要诈呢。
姜陆就留了一个心眼,暗暗把眼线放到平西将军身边,监视着平西将军的一举一动。
平西将军是完全没有要防备姜陆的意思的。在他看来,姜陆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纵使近来又有了惊才绝艳的名声,但在太子胜局已定的情况下,是绝对翻不起风浪的。
就是他现在把主场让给姜陆,他也是抱着逗弄的心思的。等隶属于顺亲王的援军在战场上死得差不多了,姜陆就算赚了再多的军功,有没有命回去论功行赏还是另一回事。
太子殿下可是把一切都设计好了……
对太子殿下抱着盲目的自信心的平西将军甚至在阴谋前夕肆无忌惮地在书房里高声谈论相关之事,声音之大,书房外扫地的农妇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姜陆埋下的眼线了。
可以说,平西将军的自大,或者说无脑,注定了他最后的悲剧。
“驸马爷,怪不得平西将军总是借口着不上战场,原来是早早就和外族勾结到了一起,等着坑害咱们呢!呸!什么狗屁玩意儿!俺张大就是再没有读过书,也知道这是畜生才做的事情。”跟在平西将军身边当眼线的士兵是个粗人,给姜陆回话的时候憋了好久,左琢磨右斟酌了才开口说话,想让自己显得文雅点儿,可惜最后还是破了功,当着姜陆的面吐了口痰,骂了句不那么难听的话。
姜陆是在军队里混迹过的,惯常有的贵公子做派收敛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铁骨铮铮,他给士兵递了碗水,丝毫不在意士兵的失礼,追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张大接过水,咕咚咕咚地一口灌下,豪气地抹了把脖子上的水:“俺是个粗人,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意思,就把话都背了下来。”
说完,他也不理姜陆的反应,带着浓重的乡音把听到的话直接背了一轮,连丫环进去送水时候的动静也没忘了学出来。
那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动静。
姜陆咳了一声,犹豫着没有打断他,硬着头皮听完了张大的粗嗓子学的娇吟声,幸而除去这一段,剩下的都是正经事。
太子买通外族,许下了一项又一项的甜头,又与平西将军约定了逼宫之日里应外合,放外族入关搅乱局面。
不仅如此,还特地设下了大局,要让姜陆魂断边关。
“行了,你继续跟着平西将军,有情况继续来报。”姜陆在纸上写下几个重要的点,抬头看见张大还在愣愣地杵在那儿,知道张大的呆性子的姜陆笑了笑,取了三个大银锭子放到他手里,道:“好好存着,回去了好娶个漂亮媳妇,生一窝儿大胖小子。”
张大十七岁,今年刚入的伍,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去,就该到娶妻的年龄了。姜陆记得他一直念叨着娶媳妇儿的事情,也乐意替他添点儿聘礼。
张大瞪大了眼,手里都舍不得用劲,生怕把手里的银子捏变形了,乖乖,我的娘诶……这、这是农家多少年的用度啊,顾不得耽搁,手忙脚乱地收起银子,张大就着脸上梦幻的表情行了军礼,直到走回了住的地方都没能回过神来。
没有理会张大快要乐上天的模样,姜陆危险地眯起眼睛,手一扬,就把刚刚写下的东西扔到烛台上烧得一干二净。
如今想要通知顺亲王只怕是难,太子既然要对他用计,他便将计就计罢。
在军中爆出有奸细,平西将军大手一挥让姜陆带兵追击逃脱的奸细时,姜陆先手设了埋伏,把逃脱的“奸细”以及和奸细接应的伏兵全部歼灭,还上演了一出全军覆没的把戏,悄然把身上的物品都换到尸体身上,躲起来伺机而动。
于是才有了姜陆死亡的消息传回京中,掀起一波巨浪,乱了不知多少人的心神。
当然,有太子要逼宫的消息压在身上,姜陆也不可能躲得太久,隔了两日就趁着夜黑风高把平西将军制住,彻底控制边关的大局。
刚派人秘密把太子准备逼宫的消息传回京城,没多久就等来了顺亲王派来寻他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京中的大小事宜。
妍娘怀孕了,因他“死亡”而大恸,其悲怆甚至惊动了宫里的太后娘娘……姜陆只觉得心底涌起了满满的心疼,恨不得插上翅膀,像大雁一般飞回京城。
可惜此番事未了,他恐怕还要过好些时日才能回去。京城的情况只怕比边关危险百倍,奈何他无法陪在妍娘身边保护她。
他到底是委屈了妍娘了。
太子在边关设下的计划已经成了死局,京城里他亲自掌控的局面也不容乐观。本想趁着消息还没传开,打他个措手不及。可惜想象中长驱直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刚入了第一道宫门,就受到了御林军的反抗。
太子手握缰绳,眉头皱得死紧。御林军本该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看来,恐怕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的父皇真是方方面面都在防着他啊,哪怕是给了他的权利,也不忘留后手。
为了不在第一道宫门处浪费时间,太子抽出手里的刀,眼神一凛带着谋臣士兵杀出一条血路,只留了小部分人留着阻挡。
东宫与皇帝住的寝宫隔了两道宫门,只要他过了这两道宫门,剩余的事情不过手到擒来,
“父皇必定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那些个武官失了父皇的指挥就相当于没了头脑,何须惧怕他们。孤的大业成功之日,就是你们功成名就之时!”太子说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充满了鼓动人心的力量,负责攻城门的士兵好似打了鸡血,所有的犹豫和退缩都消失无踪。同一个信念在支持着他们,让他们无所畏惧。
为了以后的升官发财,今日就要舍得身上这条命!
在齐心协力之下,军队势如破竹,三两下就打开了第二道宫门。
“太子让臣弟好等。”大开的城门背后,显露出来的不是美轮美奂的建筑,而是孙明泽那种俊逸温雅的脸,以及他身后比太子率领的军队更加庞大的军队。
太子走到当头,与孙明泽对立,有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你知道了。”知道了他的大逆不道。
无需更多的言语,他们都懂对方的意思。
“顺亲王何不家去,顺亲王府可不是那么太平。”太子当然不会忽略顺亲王的存在,为了防着他这个好弟弟坏事儿,他还特地派了一队精英去王府。
但还是没有逮住顺亲王。
太子眯着眼想着,他的人现在想来是控制住了顺亲王府,孙明泽看重胞妹和妻子是出了名的,如果孙明泽能识相点儿退回去,他可以考虑给孙明泽留个血脉,也让孙明泽走得安慰。
“太子还在这儿,臣弟怎敢先行离去。”孙明泽可不会被太子唬住,莫说他同样留了人在王府保护,只说想要王府里的人平安无事,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是正理。
话不投机,那便战吧。
两军交接,兵刃入肉之声不绝入耳,奏响了一曲悲壮的战歌,隐约之间好似同顺亲王府里的声音重合了。
顺亲王府内也是战得激烈。
孙明泽留在府里的人个个不凡,攻打顺亲王府的人更是不弱于人。一时之间倒战了个旗鼓相当。
孙芷妍和何语然藏在暗道里,透着假山的缝隙隐约能看到外面的战况。如果未能抵挡住太子的人,就会有人造出她二人逃出城的假象。
看现下的情况,她们这边还是占着上风的。
孙芷妍看得入神,思绪转过了一层又一层,忽而听到轻细短促的抽气声。
“公主,王妃要生了。”何语然本就是要临盆的月份,一直陪在何语然身边的稳婆经验老道地检查了一番,当下断定道。
这下可真没赶上好时候了。
她们所处的暗道十分粗糙,是孙明泽一时心血来潮设的,隔音做得也不好,太大的声响是会被外边听见的。
可是,哪怕暗道里面产房要用的东西准备得齐全,但无论如何女人生孩子的动静怎么可能小呢?
何语然眼底闪过慌乱,捂着肚子的手也跟着紧了紧,但为母则强,她怀上这一胎万分艰难,她和孩子都不能出事!她从边上摸了一根软木咬在嘴里,目光里满是坚定。
孙芷妍肚子里也揣着一个,女人生产的画面是很吓人的,兰姑姑担心孙芷妍见了以后受惊吓,拦着孙芷妍没让她过去,拉着她避到最远的角落里面向墙壁而站,还堵了她的耳朵,恨不得让她听不到一点儿声响。
“王妃娘娘,一会儿不管多疼,您可千万忍着别出声……”出声了,她们大家都危险了。稳婆面上一派沉稳,丝毫看不出前头她还在为自己的性命而惴惴不安。“深吸一口气,慢慢儿吐出来,奴婢给您推推肚子,也就不那么疼了。”
何语然心里稍安,点了点头,努力听着稳婆压得低低的声音,按照她说的话做。
何语然做得极好,软木塞都咬碎了两个,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只紊乱而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她究竟忍受了多么大的疼痛。
可何语然做得好,并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好,翠丽面色苍白地看着何语然生产的画面,瞪着的眼睛盛满了惊恐,她一个烧火丫环本来是不能够跟着主子进暗道的,但她有个表姐是在王妃身边伺候的,这才沾了光,偷偷被表姐渡了进来。
她一个黄花大姑娘连在门外听女人生孩子都没有过的,更别说这般直面了。看着王妃双腿间可怕的画面,她再也忍不住,闭了眼大声惊叫起来。
身边的宫女反应极快,在翠丽出声的第一时刻就捂住了她的嘴。然而短促尖锐的惊叫声还是传了出去。
外边打得正酣的人全都停了下来,侧头盯着传出声音的假山,一些人是恍然大悟之后的跃跃欲试,一些人是警惕之色渐浓,悄然用身体把假山围了起来,作出防御外敌的姿态。
战斗再次一触即发,只是这一次,王府的士兵显然落了下风,他们要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能让人突围,又要用手上的兵器去制住对手,一时间伤亡惨重。
就在这时,有人抓住了缝隙,一脚踢了一个人飞向假山,生生把假山砸破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