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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的世界里,狂风骤然消散,漫天飞扬的雪花静静飘落,落在人的发尖,肩膀,身上。
小何必被云蔚举在身前,两人高个子仰着头,矮个子低着头,两人彼此对望。
“我在哪里?”
“在你的内心世界。”
“你是阿青,还是云蔚?”
“我是云蔚,也是阿青。”云蔚笑眯眼睛,手微微一松,将脸色微变的何必抱在怀里。
长做大人的黑衣青年云蔚身着深黑色,银线压边的宽袖衣裳。衣服后摆有些长,质地柔韧,长长地拖在雪地上。
何必靠在云蔚肩头,看着对方长长的衣服后摆。
云蔚抱着何必慢慢走着,一步一步走过的冰原慢慢裂开融化,僵硬的冰面融化成柔柔的水面。水层之下,不知沉睡多久的荷花探出枝桠。小小的叶头拳头一样,慢慢展开,长成宽大翠绿,足以遮天蔽日的大叶。
花梢从叶后探出头来,一团浅浅的粉嫩中带着一点鹅黄。何必趴在云蔚肩头,死死盯着不断泛起涟漪,逐渐覆盖了冰原的绿叶红花。
恍惚中的梦境片断闪入他的脑海,何必突然想起那个光脚摘荷花的人,忍不住扭头死盯着云蔚看着。
抱着他的云蔚手掌宽大,手臂结实有力。脸庞白皙肌肤细腻。耳廓上头,比一般人稍微长那么一点。黑色长发油黑发亮,入手像上好的缎子。
他稍稍侧头,金色的眼睛中,瞳孔里是满满的星海。温柔又引人沉醉。
“在看什么?”
“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何必不知是神魂变小的影响,亦或是其他,发音有些软。但他一脸认真又严肃的样子,分外让云蔚心动。
“那你看出来了吗?”云蔚扭头在何必脸颊上亲了一口,得到对方一对白眼。
“你不奇怪,不害怕吗?”何必扭头,下巴磕在云蔚肩上。云蔚身后,长长的衣摆之后,融化的冰原变成无边绿海。风从遥远的尽头吹来,带起绿色的浪涌。绿浪之中,红色的花朵争相绽放。沧海变桑田,冰原成沃野。
“我非人,你异人,岂不是刚好一对。”云蔚将何必颠了颠,抱得更紧一些:“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何必手轻轻抓了下云蔚一身低调华丽的衣裳,将头埋在对方肩上:“瞎说……”
他呢喃道:“我现在肯定是在做梦,等我一梦醒来,也许你已经离开了。”
“我会离开,但是带着你一起离开。”云蔚抱着何必原地停下,冰层裂开的声音清晰无比。原本趴在他肩头的何必猛然抬起头来,有些惊异的看着云蔚。惊异之余,眼中多少带了丝绝望。
“别怕。”云蔚温柔道,双手扶着何必的腰,将人慢慢放下。何必光脚触到冰面,没来由一抖。
小何必刚要开口,只听得一声清脆如裂帛的声响,紧接着,他脚下一空,坚硬冰冷的触感瞬间消失,寒凉的水瞬间吞没他的脚掌,一口将人吞下。
何必骤然落到冰水中,不由得闭上眼。柔软温热的触感贴到他唇上,何必一瞬间想到的,竟然是,他是有温度的……
龙,传说中兴云起雾,携水三千,能卷浪吞掉陆地的存在。
传说中的龙高傲又冷漠,更是尊贵的存在。
但自己认识的,更像一条大大的懒蛇呀……
总是懒洋洋的喜欢晒太阳。能坐着就绝对不站,能躺下休息,总会露出一脸笑容。爱睡爱吃,还总喜欢向自己……向自己……
何必在水中缓缓下沉,身体被逐渐温暖的水流冲刷,一点一点,他从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慢慢舒展开身子。
就像一株青竹,从小笋,渐渐拔尖抽条,舒展开枝叶,亭亭玉立。温暖的水流滑过人体,将褴褛的衣服带走。
何必慢慢睁眼,看着水流不远处,蔓延向下无穷无尽的荷叶根茎。
一个人影舒展着,从枝条纹蔓中冒了出来。
云蔚尖尖的耳朵像何必在古书中看过的鲛人,长而优雅。黑色长发在水中铺开,将水中的光线牢牢锁住。
宽大的衣袖被水流冲开,露出他坚实有力的臂膀。
随着动作,水流冲刷着云蔚的胸膛,厚实的衣物被拂松,露出半边胸膛,胸前两点嫣红。
何必眼神一转,双手往自己胸前稍稍一抱,却又松开了来。
反正,也不是完全□□,都是男性,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应该说……是雄□□?
何必眼神不由偷偷瞄向姿态优美游动着渐渐靠近自己的云蔚,脑子里想的东西如星光一般飘渺。
龙族和蛇应该差不了太多吧……
蛇类是卵生,无需哺乳,为何还有……人类该有的物什?
何必心神恍惚间,云蔚已□□到何必身前,伸手将晃神的人捞仔怀里。
何必回头看一眼云蔚,突然笑了起来。云蔚一张口,一串串泡泡从口中冒出。
何必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最终定格——云蔚再次亲吻上了他。与此同时,云蔚右手环住何必腰部,左手毫不客气的贴在何必胸前。
抓到你了,你是我的。
一个声音响起在何必脑中,他待挣扎,只觉腰间一紧,紧接着自己双腿被分开来。
柔柔的水流中,没有东西可以依靠,着力点也只有对方。何必刚要动弹,便觉得有一个偾张的东西顶在自己身前。
惊讶中,他在脑中诧异了一句。
自己应该是……在所谓的意识世界吧?为何还会——
阿必,你可知,什么叫做神交?
云蔚低笑的声音在水中荡起涟漪。水层之下,翻滚起浪花无数。水面之上,荷叶荷花微微颤抖,叶与花相互交融。娇嫩的花瓣轻轻落下,小船一样浮在水面,随着水流缓缓流动。
何必咬着嘴唇,奋力推开云蔚,猛地窜出水面。荷叶花丛中,黑发如瀑的何必突然冒出来,白皙的脸上带了一抹粉色,万年坚冰一般的表情裂开来,带了几分茫然,几分餍足。
何必低头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还未开口,又一颗头颅冒了出来。与似是冰雪消融的何必不同,云蔚嘴角含笑,金色眼中仿佛装满了整个春日的温柔。他伸手摸向何必,快速而温柔地将人抱在怀中。
“你是我的,从心,到身体。”
无边无际的湖水陡然炸裂开来,满世界的芳华只在此一刻绽放。随着无数纷纷扬扬下落的花瓣,如雨水一般落下的温柔水滴,何必被云蔚簇拥着,慢慢地,从内心世界苏醒来。
水世界消失,深黑色,宛如夜幕一般的穹顶出现在何必眼前。
紧接着出现的,是一张他熟悉的脸,温柔且不似常人的眼。
“欢迎醒来。阿必。”
云蔚俯趴在何必身上,懒洋洋道,包裹着两人的冰和水皆已散去。何必身下的聚灵草软趴趴的,已经和干枯的灯芯草毫无差别。
“你……”
何必开口,费劲的吐出一个字。万年不变的脸上有些变色。
云蔚笑眯眯低头,凑近何必又是一口:“神魂交融虽是美妙,但总比不过阿必温热的身体。”
他说着,身子微微一动,更让何必感受到自己小腹上方,那炽热的存在。
传说,龙性淫。故龙生九子,九子不同……
没来由的,何必心中突然想到这么一句。他冲着云蔚慢慢扬起嘴角一笑,右手慢慢伸出,张开手掌——
夏无月蹲在结界外,隔着球形结界蹭里边的灵气。连续几日饱足的灵气吸收让他毛色都亮堂了不少。
这日里,拿出乾坤袋中珍藏不多的瓜子,夏无月慢慢磕着,一边露出真身,将自己的后背贴在结界上。
毫无预兆,球形结界突然裂开消失,夏无月整个人咕咚一声后仰,一粒瓜子径直落进他喉中。
夏无月猛咳着,就地一滚欲爬起来。他一滚却是滚到一堆干枯的聚灵草中,扑了满头满脸。
堂堂大能,露出半个真身,一身毛扎扎之余,还戳满枯草。夏无月一瞬间,心如死灰。但再看一眼穿得人模狗样的云蔚,夏无月慢吞吞起身,一抬头,差点惊掉他的羽毛。
云蔚脸上正中,鼻子为分隔,脸上一个巴掌印糊着。在他身边,一身白衣的何必低头看着夏无月,脸上满是惊讶。
“花的。”
“看什么看。”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夏无月呵了一声后,一骨碌爬起身,大氅一卷,兜帽一盖,末了,抖下帽子,站起身来的,还是那个少年容貌的年轻剑修。
“你修为大进了,果然是有奇遇啊。”夏无月板着脸傲然道,努力不去看云蔚的脸。
云蔚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看着山崖上方,悬在天空中的明月:“月色正好,适合赶路。”
云蔚冲着何必伸手,一脸无辜和顺从:“走吧,师父,我们该回门派了。”
夏无月扭头打了个哈欠,顺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除了蹭结界中的灵气,这几日,他也找到不少好东西。
震兑秘境,新世界,果然很多新发现。
何必脚步微动,手轻轻摸了摸衣摆。
“很整洁。”云蔚轻声道,伸手抓过何必的右手扣住:“莫担心,我已备好程仪。师父关心的师叔,定能收到可心之物。”
云蔚牵了下何必,夏无月在一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强行看两秀恩爱,他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