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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怕顾忱把大实话说出来,但又不便当着田蓝的面使眼色,于是抱着顾忱的手臂微微晃悠下,侧仰着头,水样双眸注视着顾忱的脸,里面仿佛盛着无尽的深情。这招她是从最近热播的电视上学来的,她觉得效果应该不错!
“没错,她的确是我未婚妻!”顾忱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内心激荡的情怀,面目沉静的说。不过他就算控制的再好,那眼底的情意和柔和了下来的目光根本就没法彻底掩饰。
“顾忱,你……你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明明就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接受我对你的好?!你这个混蛋,怎么能这么对我!”田蓝既羞恼又觉得难堪,脸色涨红,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不知情的若是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些话,八成还以为是顾忱是个渣男,欺负她了呢。
“请你弄清楚,我从未接受过你那所谓的好!还有,我根本就没想跟你有任何交集!”顾忱被田蓝弄得很是心烦,还难得的将这种情绪流露了出来。他紧抿着嘴唇,都快要抿成一条线了,眉头皱成了团墨疙瘩。
田蓝那裹了一层盈盈水光的眸子死死盯住顾忱和丁丁,最后愤愤的离开了,临走时她回头看,那目光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
“顾忱哥桃花运真好,不过这朵就算了!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让你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儿,她以为她是谁啊!”丁丁松开了顾忱的手臂,笑得眼睛弯弯似月牙,看得出来她是真没什么吃醋的苗头。她说讨厌田蓝并不是因为田蓝追求顾忱,而是她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顾忱。
在丁丁放开他手臂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心中一片怅然,听她说了那些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他心里既有感动又有失落。感动的是丁丁是站在自己这边想问题的,失落的是丁丁似乎还没被触动感情这条线,吃醋这种情绪她现在还没有。
“我想要的只有那一朵!”顾忱低声说道。他藏在心里的没能说出口的话是,我想要的那朵小桃花还正是个花苞呢,我还在等着,等我那朵小桃花的盛开。
升入高三之后,班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平时的作业增多了,桌上的书本和试卷厚了,考试也增多了,高考这两个字离丁丁越来越近。
班里的许多同学像是顿悟了一般,起早贪黑的开始学习,玩了命似的做题,施婷婷就是其中之一。她桌上各科的试卷都快堆成山了,错题和难题都整理了四个大笔本,眼底下的青黑是一日比一日重。
与他们相比,丁丁似乎过于悠哉了。每天总是不紧不慢的踏入教室,每做完一张卷子总会拿出一本课外书来读上几页调节心情,瓷白的肌肤弹润光泽,一直挂着令人舒舒服服的笑容,离得近的还能闻到她身上那浅淡的花草清香。看着她,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你咋这么悠闲呢!!好嫉妒!”有一天,施婷婷憋不住了,问道。
“我哪有悠闲了,我今天已经做了一套物理卷,一套数学卷,也背过几篇古文了!”丁丁将她今天的劳动成果翻出来给施婷婷看,试卷上的解题过程和答案写的清清楚楚的,旁边是用红笔写的订正过程。
“你什么时候做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施婷婷不敢置信的喊了嗓子。丁丁回家吃饭、睡午觉的时候她都在教室里做题来着,丁丁翻课外书的时候她还在学习,这是为啥呢!
“就按照考试的时间来,做完了试卷后根据答案更正,再把错误的地方多看两遍,抄在错题本上,同种类型的放在一起。特别困或是心烦的时候就看几页我喜欢的课外书,等恢复了再开始背课文。”丁丁说道。
“对哦,我应该按照考试的时间来,省得我这儿做一道,那儿写一点了!”施婷婷挠了挠微乱的发顶,猛地睁大了眼睛。
“还有就是效率问题,静不下心来看书做题,一个小时还不如静下心来的半个小时有用呢!”丁丁补充了句。
明明和简单他们捕捉到考试、试卷等关键词后立马凑了过来,听了丁丁讲的,再心里头琢磨了琢磨,觉得很有道理。
之后,施婷婷、明明他们学丁丁的法子规划时间,努力静下心来,效率真提高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着急忙慌的了。又过了阵子,学着丁丁的法子学习的同学就更多了些,丁丁的错题集和重点归纳手册也被同学们轮番借走。后来这事儿都传到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的耳朵里了,他们看过丁丁整理、归纳的知识点和题型,特别实用,她说的一些复习方法也挺管用的。老师们因为这事儿没少表扬丁丁。
在这种紧张又充实的氛围中,时间走到了这一年的冬天。年前下了一场大雪,给灰扑扑的树木和错落有致的建筑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丁家那几排温室大棚里却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站在地头上放眼望去,满眼绿意中点缀着点点红艳,甚是喜人。
玫瑰香型草莓已经可以采摘了,有的单位一开口就要50箱,第一批摘的都不够满足打电话订购的这些人。直到年前七八天的时候,丁丁家的水果店才有玫瑰香型草莓零卖。虽说越接近过年的时候草莓越贵,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买,毕竟过年嘛,吃点好的尝尝鲜。
因为年前这段时间生意特别火爆,丁灵一般都会在店里坐镇,放寒假在家的丁元也被她叫去店里帮忙了。丁丁在家做题做烦了的时候也会去店里溜达会儿,换换心情。顾忱则是顶了顾爷爷的班,在看花店。
腊月二十四这天,丁丁依旧是早上七点钟起来,做了套理综卷子,然后订正了一遍后溜达出门。她到自家店门前的时候差点被斜着冲过来的人给撞倒了。那人她还挺熟的,正是她大伯家的二堂姐——丁爽。
不过丁爽显然没有注意到她差点撞到人,至于那人是谁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她直冲到丁灵跟前,愤怒的喊道“婶子,你咋为了赚钱这么黑心肝呢!我姐吃了你家的草莓都住院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笑!”
丁灵和丁元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指责而呆愣住了,旁边排着队买草莓的人却瞬间炸开了锅。什么?!吃草莓吃得住院了,咋回事啊!
“你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是草莓品种有问题啊,还是他们抹了药?!”人群中有个嗓音尖利的人嚷嚷道。
“二堂姐,我知道你和大堂姐不喜欢我们家人,但也别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们好吗?说我们家草莓有问题?!那大堂姐在爷爷那儿吃了草莓还跑到我家里要是几个意思?!”丁丁声音清亮,语速不徐不疾,让这群开始焦躁了的顾客心平气和了些。
“今天来买草莓的应该有不止买过一回的吧,吃到住院的有没有?”丁丁转头面向顾客,问道。
“哎,那倒真没有,我家老人孩子都说好吃呢!”
“对哦,我上星期就买过,我媳妇吃了也啥事儿没有!”
“真缺德啊,还是一家人呢,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啊!”
……
丁丁这么一问,帮他们说话的人越来越多,那个人群中隐藏着的人脸色铁青,面目扭曲,心里头恨得不行,本来好好的局面就这样被扭转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姐故意陷害你们!!你们的心思太阴暗了,亏得我姐还想息事宁人,不让我来找你们说这事儿呢!”丁爽气得浑身发抖,两眼瞪得溜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愤怒。
“当初你们从背后推我妹,害得她差点骨折,后来又歪曲事实,利用别人对付她!你现在倒好意思说别人心理阴暗了!”丁元的气息有些不稳,瞪圆了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意。
“让她来,不只让她来,我还会打电话请警察也过来,还有咱们负责这块儿的检验检测中心的人也请过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丁灵说话铿锵有力,目光如炬,那不是一个做了坏事儿的人能够有的眼神。
“请就请,谁怕谁!”丁爽被丁灵看得心头一跳,不过还是梗着脖子强硬道。
“小爽……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住院不是因为吃叔叔家的草莓闹的,你咋就不相信我呢!”丁灵拿出电话来正要拨号,丁畅出现了,面色苍白,唇色偏淡,说话也显得虚弱无力,倒真像是个病了的人。
“姐,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啊!明明是你说——”丁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张口差点把实话说出来。
“怎么叫帮着叔叔婶子说话?!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咱不闹了好吧,快跟姐姐回家!”丁畅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转冷,见吓唬住丁爽之后,脸上又挂起了柔柔的笑意,摆出一副好姐姐的样子,温声细语的劝道。
丁畅心里头还正恼着呢!本来计划的好好地,被丁灵家的人不按常理出牌给搅合了!正常的老板不都应该是选择息事宁人吗,她没料到丁灵会这么的强势,还想把事情闹大了。
还有就是她那个傻妹妹,做事儿一点也不靠谱,没把丁灵她们拖下水也就算了,还将她给牵连进来,让她不得不出头。
丁爽是性子直一些呆一些,可她也不是个傻子,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自己这是被亲姐姐当枪使了,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被推出去背黑锅!
呵呵,这就是亲人啊!不过,凭什么,凭什么牺牲我!
丁爽性子烈,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后哪里还能忍得住,立马将炮口对准了丁畅。“姐,你跟我亲口说的你是吃叔叔家的草莓吃得住院了,要不然我能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帮你说理吗!”
尽管在丁爽开口的时候丁畅已经走到她身边,并隐晦的伸手拧着她腰部的肉,但这根本就不影响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想让她过不好,那大家都别想好!丁爽是这样想的。
听丁爽这么一说,有几个顾客看丁畅的眼神儿都不对了。如果真是这样,坑叔叔婶子没坑成就把妹子推出去,也太可怕了点吧!
“小爽,你——乱说什么!”丁畅气得直磨牙,好不容易才将想要捂住丁爽嘴巴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大堂姐,你不会刚刚一直在外面看着来吧,看到我妈要把事情闹大才出来?!”丁丁那澄澈明净的眸子里盛满了了然之色,看得丁畅有些心虚。当然,她也是该心虚,因为丁丁说中了,她刚刚的确就在外面看着来的。
“怎么会!是有朋友看到了小爽在这边,我才急着赶过来的!”刚开始丁畅的表情还有些不自然,片刻之后就恢复了。
“你额头上一滴汗都没有……”顾忱淡淡的瞟了丁畅一眼,语速平缓的说道。
“对啊,姐,你不是说你急着赶过来吗?穿这么厚却一点汗也没出,急在哪里?又哪里赶了啊?!”都没用丁丁他们开口,丁爽就翻了个白眼开始讽刺丁畅。
这时候丁畅再说什么都可能被周围的人认为是狡辩,反正经过之前的事儿大部分人已经认定了丁畅就是个小人。
“你们这是在较真!谁说穿得厚,又赶得急就一定要出汗?!”丁畅明知道辩解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效果,却只能选择开口为自己辩解,不然就会被所有人认为是默认了那件事。
眼见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丁畅脸上那种无辜的表情都要挂不住了,就对丁灵说“婶子,这是我们的家事,还是不要当着外人说了吧!”
“哟,现在知道是一家人啦,坑别人的时候咋不想着呢!”
“我越看她越眼熟啊,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啊……想起来了,是交通局的,我之前办事儿的时候见过,态度可差劲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还真是啊!”
“交通局咋招这样的人进来啊?!”
……
说来也巧,那群顾客里面就有去交通局办过几次事情的,因为丁畅那过于‘鲜明’的办事风格而对她留下的比较深的印象,现在想起来了。
丁畅听到有人认出了她,心里头咯噔一下,脑海里面只有两个字——完了!她这下是真的后悔了,为了给叔叔、婶子找麻烦而搭上自己的工作和名声,她怎么就昏了头!
正当丁畅的脸色渐渐发白之时,有个人分开人群,一脸凶相的将丁畅给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