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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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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见过那东西?”在回程的路上,艾格尼丝谨慎的问道:“还有你说的那个托勒,莫不是指的莫拉卡兄弟会的那个?”

    “你知道他?”艾丽卡随口问道:“他很出名?”

    “的确很出名,在另一种意义上……这个盗贼公会可是公国内的一个‘顽疾’,所以夜枭盯着他们已经很久了。只不过因为夜枭人手不足,所以在近期无法分神去处理那点小事,结果就是因为这点空挡所以让他祸乱了拉文德城,为此我们的首领还被大公训斥了一番,说什么‘为什么没有提前消灭隐患’什么的……”艾格尼丝的抱怨难免让艾丽卡有些纠结,毕竟她并不知道消灭托勒的人就是自己。

    “嗯,那你应该知道托勒和那个邪教的关系吧?这次罗南堡的事情就是他们的杰作。”看着对方点头后,艾丽卡便接着说道:“托勒被那个邪教改造成了怪物的模样,并且还被称之为‘星之蛹’。”

    “星……之蛹?听起来……有点恶心。”艾格尼丝比划了一下厌恶的动作,然后她又忽然明白了什么便急忙突然问道:“啊,你指刚刚那个尸骸……”

    “差不多吧。当初托勒在临死之前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件非常惊人的行为,他那怪物一样的身躯忽然跟个蛋壳似得裂了开来,然后从中冒出来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只不过由于他那时候已经快要死了,所以新孕育出来的自己很快就濒临灭亡。只是这个新的托勒在临死之前又做出了跟之前一样的事情,并且之后还又重复了几次,直至托勒身上再无生命痕迹为止……”艾丽卡回想了一下当初的记忆然后简要的说道:“刚刚那具尸骸……让我想到了托勒不断孵化自己的样子,只不过那个东西看起来比托勒还要扭曲且更加的令人毛骨悚然……嗯?你没事吧?”

    艾丽卡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艾格尼丝,似乎她是头一次听说过这件事,并且还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直接呆住了。

    “我……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艾格尼丝很快便反映了过来,然后环保双臂稍微颤抖了一下并自语道:“不断地孵化自己?这听起来简直太疯狂了。”

    “我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艾丽卡拍着艾格尼丝的肩膀说道。

    “应该是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我之前说过的,夜枭是一个很复杂的组织……”艾格尼丝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对着艾丽卡问道:“能否允许我将这次的事件和你说的话一起抄录下来送回总部?”

    “哦……”艾丽卡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的言语,在确定没有说出什么需要保密的消息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不过如果能够隐去我们的行踪那就更好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米海尔小姐派遣来助战的雇佣兵吗?”艾格尼丝疑惑的问道。

    “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们不是被派遣来的,而是受雇而来。”我们和虽然受雇于克莉斯,但我们可不是她的随从,实际上在我和她的契约中也言明了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指挥这一条,并且克莉斯也写了亲笔信件让我携带在身上,等到进入玛利亚堡后交给亚德里安伯爵”

    虽然艾格尼丝依然感到有些不解,但想到对方这神秘的身份以及看似危险的背景后便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些能够理解的借口,最后勉强的认同了艾丽卡所说的话。毕竟不认可都不行,人家可是携带了克莉斯小姐的亲笔信,这个比什么都管用。所以在艾格尼丝看来,恐怕就算是克莉斯小姐的兄长亚德里安伯爵都无法指挥这群身份极其敏感的佣兵。

    “那好吧,不过我需要将这件事汇报上去才行。”艾格尼丝想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那封信件需要我顺便帮你送过去吗?”

    “可以,但不用着急,我们说到底还是需要去一趟玛利亚堡的,并且我也需要与那位伯爵先生当面谈一谈关于协作战斗的事宜。虽说我们要独立行动,但说到底也还是需要配合米海尔军的行动。”艾丽卡又拍了拍艾格尼丝的后背然后笑着说道:“到时候就麻烦你帮忙引荐了,坎贝尔小姐。”

    “如您所愿,艾丽卡女士。”艾格尼丝礼貌的回应道。

    一群人回到营地后发现戴安娜她们已经准备好了食物也安放好了桌椅,甚至刚刚还在昏睡的露比与瑟兰尼尔都已经醒来,并且还在手脚笨拙的帮着戴安娜她们搬运着已经烹饪好的食物。

    今天的午餐是烤肉大餐,毕竟这可是野餐的标准配置,同时也是艾丽卡梦寐以求的向往之一。为了能够好好的享受一次愉悦的野餐活动,艾丽卡这一次可谓是提前做足了准备。

    午餐主要食材都是艾丽卡之前托海克斯从地球上带回来的肉食,至于蔬菜瓜果类的多数都是这个世界的特产,因为艾丽卡最近迷上了这个世界的特产水果,就是最初她跟戴安娜一起在那个银叶树与金角鹿旅馆中品尝过的那种大葡萄,总觉着这种甜而不腻肉鲜味美的水果很适合搭配肉食。

    几人一起去附近的溪水便简单的洗漱一番之后才来到了早已堆满美食的餐桌前,头一回和这群人一起共进午餐的艾格尼丝则是被众人这“无比豪华”的餐饮给惊呆了。先不说这些被她们随意当做餐盘的洁白瓷器,光是桌上这一大堆散发着诱人美味的肉食以及那更加让自己心痒的大酒桶就足以让艾格尼丝惊讶不已。还有那一篮子散发着麦香的面包,甜美而诱人的奶酪,以及那一盒子几乎都不认识的各种香料,而这些东西在她看来,似乎上层贵族们的午餐也不过如此了。

    艾丽卡上来就毫不顾忌的从肉盘中给自己拿了一堆煎好的Bratwrust,并且又装了一大盘涂满奶酪的肉排,当然这种纯肉食的组合自然少不了钟爱的冰镇啤酒。她随手从桌上拎起一个2L的啤酒杯然后走到精致的酒桶前打开了阀门,紧接着一溜黑漆漆的液体便从中流了出来,看着酒杯中泛起的洁白泡沫与独特的响声,艾格尼丝意外的发现这竟然是啤酒。

    艾格尼丝认得啤酒,毕竟整个世界里也就只有米海尔公国这边盛产这种独特的酒水。只不过她印象中的啤酒不应该是这种颜色,并且艾丽卡的这种啤酒散发的麦芽香味非常的醇厚,整体的味道显得有些微妙。

    “你想喝吗?”艾丽卡歪着头看着艾格尼丝问道。

    “不了……我……我不会喝酒……”艾格尼丝明显是在说谎,因为她刚刚说完之后便又下意识的盯着那桶啤酒吞了下口水。

    艾丽卡在给自己接完啤酒之后便又拿起了一个小号的啤酒杯给艾格尼丝也盛了一杯并说道:“不要紧,酒精含量不足5%,尝尝吧。如果口味是在不合适的话可以去那边拿饮料。”

    艾格尼丝顺着艾丽卡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只见那边的位置上正摆着一堆红红绿绿的盒子,从那两位小女孩的杯中液体香味不难看出那应该是某种果汁。虽说在贵族宴会中也的确会提供果汁饮品,但那通常也只是提供给贵族孩童们的饮品,所以通常来说果汁这种饮料是和“小孩子”这个含义挂钩的,按照这层说法,艾格尼丝下意识的认为艾丽卡将自己登场了孩童来对待,并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表达不满。

    不过艾丽卡也并不在意,她给艾格尼丝把啤酒送过去后又给莉兹和戴安娜各盛了同样2L大杯的啤酒并送到了各自的面前。

    戴安娜面前的食物分量看似并不多,但实际对于艾格尼丝来说,她很惊讶这位精灵面孔的女士竟然也是一位肉食主义者。同样来说另一位精灵少女帕菲则稍微“正常”一些,她的餐盘中大多数都是水果与蔬菜,这点看起来倒是很像人们普遍印象中的“精灵族”形象。只不过艾格尼丝完全搞错了,倒不是帕菲作为精灵族所以不喜肉食,只是纯粹的因为今日所见所以导致有些没胃口。

    同样的反应在莉兹这边就明显严重多了,毕竟她前不久刚刚吐过一次,虽然刚才已经去溪水边漱口刷牙了,但从她餐盘中的那几块面包与水果来看,似乎她真的因为刚才的所以所以彻底败了胃口,就连往日里她最喜欢的烤猪肘也只是摆在了远处都不带看一眼的。

    莉兹的异常自然不会瞒过眼尖的戴安娜与阿芙罗拉,所以坐在莉兹身旁的阿芙罗拉悄悄地问了对方原因,可莉兹则只是无精打采的应付了几句。

    “尸体……吗?”阿芙罗拉显然是被莉兹的简短回答给挑起了兴趣,毕竟能够把莉兹吓到这种样子的尸体的确很值得她在意。

    只不过面对阿芙罗拉接下来的追问,莉兹无奈之下只好向着艾丽卡这边发来了请求。原本艾丽卡并不打算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件事的,但是因为考虑到阿芙罗拉那死缠烂打般的习性,如果自己这时候不说的话肯定会被她缠着没法进食,索性艾丽卡干脆就全盘跟她托出了刚刚的见闻,并且对着她着重描述了一下那个扭曲的空壳尸骸。

    艾丽卡的计划成功了,现场除了正在伺候两位小家伙进餐的戴安娜之外,其他人都被艾丽卡那“生动”的描述给败尽了胃口。阿芙罗拉期初是听得一脸“胃液翻腾”的痛苦模样,然后现在又捂着耳朵凶狠狠的瞪着艾丽卡,一副“都怨你”之类的埋怨艾丽卡的样子。哪怕是刚刚挺过来的帕菲与艾格尼丝两人也无语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并且也都一脸抱怨的看着依然在大快朵颐的艾丽卡。

    艾丽卡抬头看了看脸色煞白的莉兹,似乎她又快忍不住了,哪怕帕菲在她身边不断地安慰也无济于事。为此艾丽卡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将那份烤肘子端了过来,在用刀叉切烂之后,直接又将大半瓶番茄酱与烤肉酱倒在了上面。那些红黑色的酱汁瞬间就让几人回想起了刚刚所见到的景色,所以莉兹下意识的捂着嘴要起身。

    “坐下!”艾丽卡毫不客气的将那份形同“烂肉”一般的肘子送到了莉兹的面前,并且对着莉兹严肃的命令道:“吃掉它。”

    面对艾丽卡发出的暴行言论瞬间就激起了众人的不满,尤其是帕菲,那表情眼看就是要举枪射击的模样实在是让阿芙罗拉有些紧张。不过艾丽卡这边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桌子上的戴安娜与朗威小家伙,她们三人倒还是吃吃喝喝的好不欢乐。

    艾丽卡又给自己端来了一盘烤肘子,并且同样搅烂后也倒上了“血色酱汁”,并且她似乎还有些不过瘾的样子,随后又抹了一层糜烂的果酱在上面。这下瞬间这盘烂肉就更加充满视觉冲击力了,甚至就连阿芙罗拉都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但艾丽卡毫不在意这盘烂肉的外貌,她拿起湿巾擦了擦手后便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了刀叉继续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在众人惊讶的围观下,艾丽卡一口气吃掉了大半盘烂肉,然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上的酱汁又灌了一大口黑啤酒。

    “你饿过肚子吗?莉兹。”就在众人十分不解的时候,艾丽卡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呃……以前有过……”莉兹虽然身体不适,但她的反应还算迅速的回答道:“曾经有过几次外出,在缓交野外吃完了干粮后饿了一天才找到吃的。”

    “嗯……一天吗……”艾丽卡一边拿起刀叉继续吃着一边低头问着:“感觉如何?”

    “感觉很糟糕……肚子里就像是被刀子搅动似得难受。”莉兹痛苦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似乎回忆中的那种痛楚仍然有些记忆犹新。

    “嗯……我知道了。”说完艾丽卡又开始低头大吃了起来,等到她将这一盘烂肉吃光后,有去附近的桌子上拿来了另一盘肉排。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阿芙罗拉是第一个忍不住开口提问的人。

    “没有,只是问问。”艾丽卡看着十分失望的众人笑了笑,然后她端着餐盘突然说道:“你们知道吗?一正常的人,三天不吃饭就会饿死。”

    “这个我懂……”阿芙罗拉抬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没等她说完艾丽卡就再次开了口。

    “我曾经有过在5天之内只吃过一口面包的时候……”

    艾丽卡说完之后在场的众人顿时都惊讶的闭上了嘴,就连在一旁给小家伙们喂食的戴安娜也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并且露比也停止了嘴中咀嚼的香肠,然后扭头看了看艾丽卡。

    艾丽卡依然不介意众人的目光,当她又拿了一盘水果坐回了原位之后便对着莉兹说道:“那个时候的我跟你差不多年纪,并且那个时候的我刚刚从被毁的修道院中逃出来,身后还护着十几个连枪都不敢碰的姐妹。我最开始为了养活她们只好在战乱的废墟上捡垃圾度日,但是那种地方能够捡到什么纯粹都是在看运气,所以最糟糕的时候我数天都没有弄到任何食物,甚至为了不被饿死我只好靠着嚼带着泥土的草根维生。我可以承受这种痛苦,但是我那群体弱多病的姐妹们经不起这种折腾,姐妹中有好几人都是被活活饿死的,为了能够找到食物来救活剩余的姐妹,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战线上翻死尸,企图从战死士兵的尸体上寻找可以果腹的东西……”

    众人听到听到艾丽卡这么说后都惊讶的连餐叉都拿不稳了,在场除了戴安娜之外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到艾丽卡诉说自己的过去。只不过戴安娜当初听到的这段事也是艾丽卡随口带过的一句话罢了,虽然她料想过这件事的惨状,但就现在来看似乎当时自己还是有些过于理想了。戴安娜并不认为艾丽卡会说谎,因为她的性格如此,并且也没有必要用谎话来欺骗众人。

    大家都在默默的等待着艾丽卡接下来的话语,但是艾丽卡却依然在埋头吃着餐盘中的食物。而细心的众人却都注意到了,艾丽卡没有浪费过餐盘中的一粒肉块,甚至就连酱汁也都尽可能的用面包沾走在塞进嘴里。等到艾丽卡吃完第二份食物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满意的擦了擦嘴角,然后起身又去拿了第三份食物。

    结果等到艾丽卡面带笑容的走回座位上的时候,她却意外的看着众人不解的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似乎艾丽卡刚刚所说的那段充满苦难的过去并不是有什么理由的样子,这一点简直让众人不能接受。但是大家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在大家各自的理解中应该是自己会错意了导致酿成了误会。说到底,艾丽卡刚刚说的只是自己的经历,如果她不愿意说太多的话,大家也不能逼着她硬说。但偏偏有人就不会这么做,例如阿芙罗拉,她看着坐下来的艾丽卡不满的用叉子敲了敲啤酒杯然后问道:“后来呢?!”

    “什么后来?”艾丽卡依然很茫然的问了一句。

    “就是你……你……”阿芙罗拉原本希望佯装无赖可以逼迫她说出后续故事,但滑到了嘴边却非常难以说出口。

    幸好艾丽卡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尴尬的对着莉兹解释道:“哦,抱歉,我刚刚只是看到你的样子就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后来的确发生了一件事,那件事让我改变了一些看待事物的方法……”

    听到艾丽卡这么说后,众人再次来了兴致,所有人都安静的坐直了身子等待艾丽卡接下来的故事。

    “我在刚刚结束战斗的街道上遇见了一具尸体,这个倒霉的士兵上半身被坦克炮给打成了肉渣,并且尸体也已经生出了大量的白蛆……”艾丽卡刚刚说完,莉兹和阿芙罗拉便下意识的都捂住了自己的嘴,看样子是她们俩刚刚在自己的脑中幻想了一下那副场景。帕菲的脸色也不太好,但她的意志力还算坚强所以挺了过去,同样艾格尼丝也差不多。

    “我在那具尸体的背包里找到了一盒罐头,但这点食物只够姐妹们勉强分享,可随后我又在尸体的裤子口袋中看到了一包包裹着保鲜膜的三明治。嗯……虽然看起来还没有发霉,但那东西的确已经不能吃了,况且那包三明治被埋在了烂肉和蛆虫的中央,那些凶恶的蛆虫也钻透了保鲜膜,其中大半块三明治已经成了它们的美食,甚至那个士兵的的鲜血也浸染了那块三明治……”

    艾丽卡又把话说到一半便开始吃了起来,众人的心也被其吊了起来,这次不等艾丽卡再次主动开口阿芙罗拉便提前问道:“你……把那块三明治……吃了?”

    “不然呢?”艾丽卡抬头嚼着嘴中的肉块含糊的说道:“不吃我就会被饿死,而且那时候我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几乎是一边走一边爬才来到了那个战场之上,如果我不吃的话恐怕我连爬回去的力气都没有,到那时候我的姐妹们就只能被活活饿死在地下室里……”

    “可……那是……蛆虫……”阿芙罗拉低声的嘀咕道。

    “是的,蛆虫,那种生活在污物之上的白色虫子。”艾丽卡微笑着看着阿芙罗拉说道:“我在之前的时候也不愿意去碰那种东西,你知道的,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完全抛弃过去的信仰,认为吃了带血的不净食物会污染自己的身心和灵魂,所以我宁可饿着肚子去啃食掺杂着木屑的面包也不会去拣拾地上的食物……但那又如何呢?”

    艾丽卡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说道:“如果我不吃它的话,我就会死在这里,但是如果我吃了,那么我就会有力气活着回去。哦,虽然我当时也觉得那么脏的东西吃下去可能会得病,但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过后来证明我的运气不错,除了当晚因为肚子疼所以很难受之外我并没有其他的症状。我很庆幸我吃下了那块三明治然后活了下来,因为我只有活下来才能够拥有未来,只有活着我才能够拥有更好的生活,我可以不在饿肚子,我可以享受任何自己想吃的美味食物,不用担心每天会不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更不用担心每晚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倒霉的从天而降一颗打歪了的炮弹将自己炸死。在生存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因为那个时候只有想方设法的活着才是重点。”

    艾丽卡看着莉兹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你刚才的模样跟我当初面对那具尸体是很像,但你知道吗,我在吃那块三明治的时候意外的把几只夹在里面的蛆虫也给吃进嘴里了,那些蛆虫们在我嘴中蠕动的触感的确让我差点将嘴里的食物给吐了出来。但是我为了不被饿死,只好强行用手捂住了嘴巴,任由我内心如何的哀嚎和哭喊,我的牙齿与舌头如何的抗拒,我的手也必须捂住嘴巴让自己将这块三明治嚼碎咽下去。”

    艾丽卡用叉子叉起一块沾满酱汁的肉块对着莉兹继续说道:“你觉得死人很恶心吗?但那在我看来只是一块烂肉,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它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腐烂的血肉很恶心吗?的确很恶心,但它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直接的伤害。抛开腐烂的血肉会蕴藏各种使人致病的细菌病毒之外,它本身只是一块烂肉罢了,虽然腐烂的场面的确很让人不舒服,但这种不适并不是什么无法被克服的天性。恶心归恶心,你的肚子还是要填饱的,只有填饱肚子你才能活着。饿肚子的感受有多么痛苦我想你应该清楚,比起那种令人作呕的场面来说,饥饿所带来的那种绝望般痛楚才要比任何伤痛都要可怕……”说完艾丽卡便直接将那块肉塞进了嘴里。

    这顿饭大家吃的很慢,因为众人心里一直都在思索着艾丽卡刚才所说的话,等到各自餐盘中的食物有些变凉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虽然众人也是硬着头皮急忙吃掉了各自的食物,但随后众人才发现原先桌上的那堆小山般的烤肉早已被艾丽卡吃的一干二净。就在阿芙罗拉捂着依然有些饥饿的腹部对着艾丽卡表达不满的时候,艾丽卡本人却在忙着舔舐一块干净到都能反光的肋骨。

    众人虽然开始慢慢接受了艾丽卡最近暴涨的食量,但是今天这次却还是令众人感到了震惊。艾格尼丝则没有对艾丽卡的异常食量感到多么震撼,毕竟在她看来,像艾丽卡这种“奇人”总会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才对。

    虽然众人对这顿午餐多有不尽兴的意味,但戴安娜却保证今晚可以多做一些来补偿,并且还“大方”的提供了一些零食来让众人应付。不过美味晚餐的前提是傍晚之前没有赶到下一座城,除非大家在外露营,不然的话大家就会选择去城中的旅馆中落脚。

    莉兹捧着被她吃的一干二净的餐盘闷闷不乐的跟着帕菲一起去帮着阿芙罗拉洗刷餐具去了,至于露比和瑟兰尼尔则去车里占座午睡去了,艾格尼丝也一个人坐到了附近的树荫下忙着整理报告书,而正瘫在躺椅上剔牙晒太阳的艾丽卡却被戴安娜一脚给提中了屁股从而惊醒了过来。

    “你……你上次怎么不跟我说实话?”戴安娜纠结的质问道:“你明明跟我保证过你那时候过的还很不错……”

    “嗯?哦,不是的,其实我也就是受了那么一次苦而已。”艾丽卡反应过来后赶紧谄媚的抱住了戴安娜悄悄的解释道:“我也正是从那之后学会了在战场上捡武器去换食物,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真的,我不骗你……”

    戴安娜嘴角翘了翘,然后勉强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