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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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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教的人都跑了?”莫拉娜在一处昏暗的房间中对着几个人问道:“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是的,阴影主母。那些人都是突然消失在了原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之在原地发现了一件长袍和一滩血水,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痕迹,甚至也没有在那周围发现尸体。”一位高个子的刺客说道。

    “我们这边倒是找到了一个给他们跑腿的,但是我们去抓他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全家都死了,而且死状异常血腥,全家人都变成了一坨烂肉……”另一个此刻低沉的汇报到。

    莫拉娜有些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着扶手,因为此刻她的心情的确非常的遭到,原本是打算赶紧处理有关和密谋者们勾连的邪教成员来着,为此她不惜调动了原本应该在北方帮助阿莱多的阴影刺客们都赶到了中部地区。毕竟闹出活死人灾难的地方只在罗南伯爵领内发生了,其他贵族的领地依然照常,或者说……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动相似的灾难便被突然赶来的阴影刺客们全部灭杀。

    莫拉娜非常果断的要求处死所有相关人员,哪怕是密谋者中的高层也没有放过,几乎米海尔公国内潜伏在中部地区的所有密谋者们都在一个午间的时间内从人间蒸发。为此大批的人员突然失踪的确在这一地区闹出了不小的动荡,毕竟很多潜伏人员的伪装身份级别还是很高的,除了那些靠着皮肉关系混进贵族圈的之外,更多的则是一些富商、农场主甚至还不乏贵族身边的谋士与亲信,这么多有着一定社会地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任哪块领地都会引发相当程度的社会动荡。

    但莫拉娜管不了这么多了,甚至也不惜暴露兄弟会的身份,只要是和邪教有所关联的人, 不单单只有密谋者,只要是确定了有勾结或是有联系,哪怕是兄弟会内部的人亦或是阿莱多派过来的监视者也没有放过,总之她的目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激烈的方式彻底斩断己方与那个邪教的任何关联。

    兄弟会的内部很多人都不解她的这种做到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大家却还是非常服从的执行了所有的命令。早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就有不少阴影刺客们去过附近的罗南伯爵领,他们不但见识过那些被怪物们毁灭的城市惨剧,同时也将这些消息通过兄弟会独有的联络方式传播给了所有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依然还潜伏在威尔斯克城的谢伊和利亚他们。随后在莫拉娜召集刺客们的时候,原本身为主母护卫的利亚他们也赶紧起程北上前来支援,而在他们动身的同时,莫拉娜也吩咐原本待在塞利达森林附近的刺客们立即撤离,并且顺带还一口气直接将原本潜伏在威尔斯克城内的刺客们抽调走了大部分。

    莫拉娜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将自己和艾丽卡她们接触的事情说出来,虽然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下,但考虑到自己在当时的那些见闻,就算是说出来恐怕兄弟会的部下们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接受。甚至就连莫拉娜自己此刻也有些恍惚的感觉上午与艾丽卡她们一起遇到的事情恍如噩梦一般虚无,但它身上的伤口却又在不停的告诉她这的确都是真的。

    最关键一点,在和艾丽卡待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的确打探到了一些非常关键的情报,就比方说与“神”有关的一些线索。虽然并没有见过艾丽卡她们口中的神,但从她们之间对话是经常一口一个“女神”又或者“水晶龙”之类的称呼中,莫拉娜也感觉她们的来历绝对不简单,至少不会是什么单纯的“宗教骗子”,最差一步估计也可能跟伊斯赫卡有关。

    总结来说,她们是一群拥有者强大力量的势力,也正是莫拉娜目前最不想招惹的势力。虽然他们队伍中似乎其他人都对自己抱有不满,但至少大家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敌意,甚至就连在自己的身份被那个夜枭的探子识破时,艾丽卡也没有对自己皱过眉头。虽然不太清楚艾丽卡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但这种来之不易的脆弱平衡还是非常至关重要的存在,所里莫拉娜在离开她们之后首先做的不是去找阿莱多,而是赶紧动用自己手头上的所有资源来斩断己方任何人与那个邪教的关联。

    不管怎么说莫拉娜还是对阿莱多和他那充满野心的小计划很看重的,所以她不愿意在这种关键时刻让自己一方的任何人招惹到像艾丽卡这种有着神秘背景且实力强大的势力。毫不夸张的说,莫拉娜认为艾丽卡她有着可以覆灭阿莱多的力量,或者说阿莱多以及他的所有盟友,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自己和阴影兄弟会。虽然莫拉娜一直侥幸的以为艾丽卡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她也不会赢得多么轻松,甚至也不会以为她会在短时间内做到这种事情,但这一切的考量都不会改变莫拉娜认定的结局。总之“艾丽卡”这个标签已经确立下来了,所以莫拉娜绝对不想让这个标签贴到自己的对立面上,而莫拉娜此刻正在座的事情也正是为了尽快的避免这种局面的可能性。

    但虽然自己在此事上的处理非常的果断,恐怕在天黑之前,潜伏在米海尔公国内的同僚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知晓那个“邪教”以及与之相关信息的认了,这样也就坐到了等艾丽卡她们追查此事之时将己方牵连进来的可能性。只不过唯一的问题便是莫拉娜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已经“越权”了,并且最关键的则是她根本就没有阿莱多的书面首肯便处理掉了他的直属部下一起其他的“合作伙伴”成员,这要是放在一个脑子正常的人眼中,无异于会认为莫拉娜和她的兄弟会是要“叛变”的前奏。

    情况紧急,莫拉娜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拖延时间,反正她的计划就是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自己亲自北上去和阿莱多汇报情况,如果他不信任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就退位让贤好了,毕竟誓约在前,如果阿莱多对自己有意见的话也不能随便的断绝关系,他需要兄弟会来帮忙,兄弟会也需要让他履行自己的誓言,只要结果安好,那么今后就算是双方闹崩了莫拉娜都觉得无所谓。

    莫拉娜沉默不语的思考已经过去了许久,面前正等待主母吩咐的刺客们显得有些急躁了起来,毕竟在他们眼中,这位尊敬的领导者如此愁眉苦脸的状态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所以莫拉娜越是愁眉苦脸他们就会越是心急气躁。但好在莫拉娜也很快的注意到了他们的状态,无奈的微笑一下过后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先下去吧,继续审讯其他的密谋者成员,并且可以动用一切手段,必须保证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与邪教有勾结的人。至于那些逃掉的邪教分子……算了,既然他们走了那就不用管了,今后我们估计也不会在呆在这里太久了,他们以后要报复我们的话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刺客们见到莫拉娜笑了之后心情也逐渐的安定了下来,随后在几句简单的问候之后一众刺客们便礼貌的从正门走出了这件阴暗的房间。

    莫拉娜从椅子上起来,她从房间的后方的一个门口走进了一间简易的卧室中。在昏暗的油灯的照耀下,那张用毛皮和稻草搭凑起来的床铺显得格外诱人。莫拉娜感觉自己十分的疲惫,毕竟自从离开罗南堡后她便一直利用阴影的能力向西快速的离开了伯爵领,随后又是亲自带着部下们一城一地的肃清各种问题,这种精神和肉体上的疲惫感让她此刻的困意浓郁,所以在这种状态的影响下,那张平常看着就不怎么舒服的床铺简直比天鹅绒的大床更加充满着独特诱惑。

    这里是在某处郊外的兄弟会秘密据点,因为是修建在地下洞窟中的局端所以内部构造的建筑中并没有窗户设计。因为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所以也无法判断此刻的时间,但莫拉娜却还是从自己的直觉上大致的推测了一下。这会估计刚刚不如下午,距离黄昏时刻还早得很,但这回收的莫拉娜却还是在疲惫的影响产生了浓厚的睡意。

    她并没有做什么挣扎就本能的来到了这张床铺面前慵懒的坐了上去,顿时间毛皮床单下面的稻草床垫立即就发出了刺耳的挤压声。莫拉娜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用从指尖飘出的烟雾熄灭了墙壁上的油灯,然后趁着黑暗降临的那一刻,莫拉娜唤出了一阵烟雾褪去了自己的外套然后爬上了不怎么舒服的床铺上直接趴在了上面。就在自己的身体与床铺接触的那一刻莫拉娜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似乎还别着什么坚硬的东西,因为这东西硌的自己大腿很不舒服,所以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略有冰凉的金属部件后顿时笑了笑,随后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并翘起了那条腿,解下了大腿上的带子后并将那个冰凉的东西拎到了面前晃了晃。虽然房间里已是漆黑一片,但在黑暗之中莫拉娜却还是能够利用某正能力看清楚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条不明材质的带子,并且带子上的套中还装着从艾丽卡那里弄来的Bren Ten手枪,虽然莫拉娜并不知道这种枪叫什么名字,但她在之前战斗的时候亲自体验过这种武器的威力。这种武器和先前自己的预估完全不同,并且也绝对比阿莱多的那种外露火药的火枪强上了太多太多。

    先前在跟阿莱多写信联络的时候她就有意无意的隐去了这件事,并且也可以的避开了与艾丽卡相关的一切消息。但看在盟友的份上莫拉娜还是隐晦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毕竟实力的不对比太强烈了,主动去招惹一个强敌并不是一件理智的选择。

    莫拉娜通过之前的接触也得知了艾丽卡他们的目的,虽然莫拉娜曾一度产生了要鱼死网破的杀意,但她又因为艾丽卡的一句回答立刻改变了主意。艾丽卡她们的确是要北上,也的确是要去参加那场战争的米海尔援兵,但艾丽卡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一直称自己是“克莉斯雇佣来的佣兵”而并非是“克莉斯的雇佣兵”,也就是说她在这场战斗中的身份仅仅只是以雇佣兵的形势参与了进来,所以这种形势之下对于阿莱多来说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莫拉娜也记得那个对自己不善的精灵却也很怪异的提到了艾丽卡和阿莱多的“私仇”,而艾丽卡进来趟这趟浑水的主要原因似乎也正是为此,这颗对莫拉娜来说就算是一个倒霉透顶的接过了。因为恩瓦尔的事情她还是有所知晓的,毕竟自己的亲信谢伊就亲自参加了那次行动,并且他也提到了“密谋者们给一个孩子下毒来气度制造混乱”的事情。

    现在看来那个孩子应该就是那个那时凭空出现的小女孩了,虽然不知道密谋者们是用什么毒才伤到了那种强大到莫拉娜都不敢直视的“小孩子”的,但莫拉娜却认为应该就是当初密谋者们选错了对象所以才引来了如今艾丽卡针对阿莱多的敌对现象。

    当然莫拉娜并不知道后来密谋者们的炸药炸死了戴安娜的事情,因为当初现场的人员做了情报封闭,所以就连谢伊也只是知道了曾有场爆炸但却不知道伤到了谁的事实。

    一想到艾丽卡在不久之后就会进入战场,在联想到她和她的那些强大到有些不真实的同伴们,莫拉娜顿时就感觉到了一阵头痛。但问题已经发生了,想要后悔也已经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处理好这边事情的同时也祈祷阿莱多那边能够赶在艾丽卡她们到达之前尽快攻下玛利亚堡,因为只要攻下了那座要塞都市,那么这场战斗的胜局就几乎已经确定了下来,到时候就算是艾丽卡过去参与了战斗估计也不会轻易地改变战局的走向了。

    攻下玛利亚堡,然后南下封锁卡桑峡谷,那么就几乎是将公国的军队阻拦在了巴尔平原以外。虽然如果米海尔公国要举全国之兵力强攻峡谷的话倒也可以重新打回玛利亚堡,但那样来说公国的国力损耗只会变得更加严重,或许都不用等到战争结束公国内部的运转就会突然崩塌。

    莫拉娜拎着枪带在黑暗之中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似乎依然对阿莱多的计划抱有充足的信心。随后莫拉娜将强盗丢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翻了个身直接快速的进入了安逸的睡眠之中。

    比起莫拉娜的乐观预估,真实的玛利亚要塞攻坚战却是无比的意外与艰难。

    双方在这一战中几乎动用了所有的目前可以使用的手段,原本阿莱多计划的一次小型的试探战斗突然间就成了一场残酷血腥的绞肉机。

    这倒不是说双方都打得丧失理智,而是因为双方之间的情报不确定性与彼此过度的高估敌人导致了战斗初期的谨慎不断的升级,从双方开始正是交手到现在才过了一个小时多一点,但阿莱多这边的汇报上来的阵亡人数就已经达到了3000多人。就这还是当场战死的士兵,那些在迷雾中失踪或者是死无全尸无法辨认的,甚至还有那种未彻底死去的伤员们并没有计算在内,单单只是部下们报上来的各连队短时间内无法继续战斗的人数就已经接近万数,甚至这些不对几乎都是阿莱多手下的精锐部队。

    不过阿莱多收到的也并非全都是坏消息,好消息自然是布莱顿那边送来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强化施工后,炮阵那边已经成功的建立起来了一座成型的固定炮台。

    毕竟建立炮台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用泥土磊一个台子然后“唰唰”的用炼金术点石成金,最后再把炮筒架上去那么简单。布莱顿那边可是用了几百人的工匠才在一个多小时内建出了炮台的整体构造,然后那些雇佣来的炼金术师们又压榨了那个炼金术的结构,用了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速成了炼金术式。

    这种速成的炮台虽然在短时间内的确能有这接近实际效果的系能,但毕竟是非正常手段的产物,所以估计在天黑之前这座速成的炮台便会土崩瓦解。但有了一座可以使用的重炮在此刻的确算得上个振奋军心的好消息,因为此刻的战线上的确急需一门高射程的重炮来威慑前线上的劲敌。

    由于技术和材料上的缺陷,阿莱多手中的12磅的野战炮的最高射程都在千米的极限上,并且在此战之中,12磅野战炮的威力竟然也显得捉襟见肘了起来。阿莱多期初得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随后他亲眼看到了一个部下冒死从前线带回来的铅炮弹后才慢慢的默认了这如同噩梦一般的事实。

    熊团的勇士们简直无比可怕,因为他们竟然直接用手掌硬接飞驰而至的炮弹。那枚明显带着掌印的碎裂实心铅弹就好像是给阿莱多敲响了警钟似得,那个掌印在阿莱多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充满着嘲讽的笑脸,并且那张笑脸还在说着:“你看,你原本抱有绝对信心的火药武器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面对着那个被徒手捏碎的铅弹,阿莱多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萌生了退兵之意。但好在突然从远处发出的巨响瞬间震醒了惶惶不安的阿莱多,紧接着便有传令官来报,内容则是布莱顿刚刚建起了一座速成炮台的事情。

    那门64磅重炮开炮声不但给前线的阿莱多士兵们提升了士气,同时也眼中的打击到了对面的米海尔兵团。尤其是一直在迷雾中放冷箭的那个鹰团,在巨大的岩石炮弹呼啸而过的瞬间,炮弹激起的风压也在短时间内驱散了轨迹上的迷雾。虽然大家并不知道刚刚那一炮有没有命中对面的人,但伴那些被突然暴露出来的鹰团神射手们确实被吓了个够呛,并且前方的士兵们也抓住了这一机会击中了火力击杀了不少鹰团的人。

    眼看己方的优势越来越大的时候,阿莱多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同时前线的两个方阵则需要快的撤往侧翼来保护炮台。

    迷雾中的敌人撤走之后,米海尔一方的战团勇士们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因为自从那声巨响发出之后,暴露了的也不光光是己方的鹰团神射手,同时那个远在千米之外的大型炮台也被玛利亚要塞城墙上的哨兵们观察到了。亚德里亚几乎是与阿莱多一起同时下达了撤退命令,不过他并没有让两个战团进入要塞内部,而是相应的在发出新的命令之前依然是让其待在城下待命。

    而在要塞之内,一座居于要塞顶部的会议厅的阳台上,亚德里安面色沉沉的低着头领着一种将领返回了会议厅内部。从阳台向外看去,那些被重炮打散的迷雾中依然能够模糊的看到那个巨大的炮台,而亚德里安进入会议厅后,还不等众人重新落座便阴沉的看着桌上的地图并面无表情的问道:“我们该怎么应对那个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