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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成很累,睡得很不安稳,隐约觉得身旁有人,想睁开眼瞧一瞧,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正当他辗转呓语,手机铃声打破静寂。
他幽幽转醒,才知道被梦魇住,摸索一阵,从桌子上拿起来,那边说了良久,他才坐起来:“好,我帮你□□……去美国之后也别再找我,我又不欠你……你凭什么怨我?我一开始就说,要不要生下来你做决定,真要生自个就要负责到底……六个月?九个月我还是这句话。昨天是谁?这跟你没关系,看样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什么身份。”
那边说要送他份礼。
他没当回事:“你自个留着吧。”
李晋成挂了电话也没有睡意,下床穿衣,拉开窗帘通风。
外头仍旧有些凉,天刚破晓。他吹了会儿风,鼻头冻得通红,等到天彻底亮了才给郑特助打电话:“她改注意了,你赶紧安排医院……还有,她想出国……什么时候走?身体恢复了就让她赶紧走。”
李晋成收拾利索去公司,刚到总办不久,孙并州就找过来,说天津来了几个人,想见他。
李晋成说:“想见我的多着呢,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要见?我们和天津那边没有业务往来。”
孙并州笑笑:“李总不如去见见,上次厂子出问题还是人家解决的。”
他抬头:“什么人?”
“他们说有意合作新项目,小赵向他们引荐过您。”
“什么时候的事?”他愣了愣,突然想起来,她给他号码,说对方有意面谈,他没当回事,一是觉得靠女人没脸面,二是心头还有余怒未消,三是,他原本想在钱总身上打算。
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钢笔,问:“人呢?”
“接待室等着。”
……
赵父不知托了什么人,过年没几天就在一家小企业给她找了工作,对方一听她之前的工作经历,面试都没面试,直接录用。
还是做销售,只不过薪资待遇大大不同,赵父说:“你妈气头上你先顺着,回头这事过了,你想干什么工作就自己去找。”
她就这样暂时安顿。
晚上又让她见个人。
厂子临时有事,她耽搁了片刻,到餐厅已经迟到将近二十分钟。她连连道歉,对方嘴上没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对方来了两人,她还是头回见年轻人之间见面还要带着家里长辈。
家长里短问了一大堆,又说:“我儿子学历高,读的建筑,建筑清楚不清楚?工程师,设计高楼大厦的……”
她点头笑:“盖房子的。”
对方脸色一沉,撇嘴又说:“你条件也不算差,那么好的公司说走就走是为了什么?你别嫌弃伯母多嘴,现在的女孩子都什么样子,我们别的没要求,一定清白才成……谈过几段恋爱?发展到什么程度?”
赵念舟听不下去,打断她:“阿姨……我恐怕不能让您满意……”
她听了大声说:“那还说什么说,走走走,什么人啊,刚才那句话我就不爱听,没一点礼貌!什么叫盖房子的,不懂别说。”
男的拉住他妈:“姑娘挺好的,吃了饭再说,您急什么啊……”
“好,哪好?长的就不像安分的,不然怎么急赤白脸往外嫁,谁不知道谁。”
男的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出去。
相亲次数多了,什么情况都会遇到,她越发淡定,叫来服务员点餐。
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多,赵母给她开门,往她身后望了又望,没见到人,不由地绷紧脸。
她往屋里走,电话响起,赵母接了,解释半天才挂,跟上来拦住她:“你到底想干嘛?”
“我没干嘛啊。”
“那你故意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她回过头,叹了口气:“您下次能找个靠谱的吗?介绍的什么人啊!你去看看,个子矮长得胖,这些都算了,他妈眼高于顶,一个专科建筑说的就像我要高攀,当我傻吗?还谈清白不清白,你让她去幼儿园预定吧!”
赵母拉住她,“你别走,你怎么说话呢?我看你就是不死心!”
她眼睛红了红,闭上眼说:“我就是不死心,您也少逼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来什么事……”
赵母愣了愣,问她:“什么意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胸口上下起伏,半天才冷静:“我从今天起不去相亲了,结婚了是我过日子还是你过日子?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这事,您着急也是干着急。”
赵父又出来打圆场,说闺女说的对,又说孩子也不是多大,没必要逼那么紧。
赵母嚷嚷,让他闭嘴,问他向着谁。
他笑笑,把赵母拉进屋:“这是怕你们生嫌隙,往后孩子怨你一辈子,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终身大事没有父母硬拿捏的,又何必找不痛快。”
“她要是回头去找那人,吃亏了怎么办?”
“人还没见,也不能一棒子打死……田睿那回你嫌远嫌穷死活不愿意,闹了一回厉害的,她多久没回来?如今又要闹,姑娘没嫁出去,心已经离你十万八千里了……”
赵母想了想,又把火引到他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都是我唱白脸你□□脸,得罪人的我去做,好人都让你当了!”
赵父一个劲儿笑,也不敢犟嘴。
偌大会议室里只有两人。
李晋成沉默着听他说了半晌才笑:“我给自己干习惯了,恐怕不会屈于人下。”
钱东临递上来文件,说:“不给别人干,你自己给自己干。”
他也没打开看,似乎不太有兴趣:“你不是说合伙?那总有一头大一头小。”
钱东临点头:“是啊,我给你干。”
他挑眉,打开文件仔细看,半晌才说:“钱师傅能投资多少?”
对方摇头:“我没钱,我有人脉,不知道李总觉得人脉值不值钱?你也知道我那边竞争很大,所以我才准备回来,我一把老骨头,没打算当领导,还是不操心得好。”
李晋成不急不缓地说:“那真巧,我也没钱,启动资金都没有,怎么开厂子?”
“穷人往银行里存钱,富人从银行里借钱,李总比我有经验,这不用我教啊。”
“再往后,拉投资?你提供人脉?”
他点点头。
李晋成扔了文件,双手扣住,盯着他看:“怎么听着像个套?你图什么?我记得赵念舟给我说的不是这样,她是让我转手设备。”
钱东临摘下来眼睛,哈了一口气,又用袖子擦了擦,这才戴上说:“刚得消息,那边要进行严格地环境治理,我在的那个厂子,光搬迁就耗费二百多个亿,你说吓人不吓人?所以选地方得慎重,人口不能太密集,东津市符合条件的地方多的是。想来想去,还是得找李总。”
“然后呢?”
“我还有个项目,厂子盈利后得支持部分研发经费。”
“研究出来东西呢?”
“公司想投入生产得给我一部分分红。”
李晋成沉默,又拿起文件看。
“李总,这事互利互惠,你一点儿不吃亏。”
李晋成说:“这事我得开会讨论。”
他说:“应该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罢站起来跟李晋成握手,李晋成笑了笑,站起来。
他又开门送人出去。钱东临顺口问:“小舟呢?从来了没见。”
他顿了顿,说:“休假。”
钱东临笑起来,玩笑着说李总赚钱后可别忘了给她加加薪。
他表示成了当然不会亏待。
钱东临赞叹,是块璞玉,得有人雕琢才行。
李晋成心里突然想,我不就是个巧匠?
下午宴请钱东临一行人,照旧选了凯瑞大酒店,点菜的姑娘图新鲜,特地要了一道菜,黑松露。
还说:“这东西在法国,是最名贵的食材。”
跟来的两个男人跟她玩笑,说:“黑松露又叫猪拱菌,不知道你这么爱干净的吃不吃的上来。”
姑娘立时花容失色,抿嘴说不信。
李晋成远远瞧着,心里一动,又想起来那人。那人当时也被哄住,除了花容失色还多几分无奈,眼里透着骨子不甘。
东西上来,众人拿起筷子,纷纷说这东西稀罕,一定要尝尝鲜。
李晋成却半天没动筷。
孙并州瞧见,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事。
酒场散的早,他统共没喝几杯,却有些醉。
……
赵母思量了半宿,还是认同了赵父的话,这几天消停下来,没再来回折腾,不过她也没有白折腾,一着急上火就吃不下饭,血压反倒降了下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赵念舟早晨去上班,没在家里吃早饭,路上买了豆浆油条,带着早点去办公室。
主任嘱咐她今天接一下售后服务的活儿,之前接了一批老外的订单,让她打电话问一问,把反馈意见整理上交。
她忙活到饭店,拿着餐盒去餐厅打饭,去的晚了一点,剩下些残羹冷炙。
她吃不习惯,又跑到外面小超市买吃的讲究,回来的时候听几个女同事扒着窗户议论。
她笑了笑:“你们看什么?”
“大门外面停了一辆好车。”
有人问:“是跑车吗?”
“不是……”
她正想凑过去看看。主任刚好走过来冲她问:“小赵,弄完没有?弄完给刘经理送过去。”
她点头,收起来资料往外走,路过厂子大门侧头看了看,的确停了一辆价钱不菲的车。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这时,车里下来一人,偏头点了根烟又蹲下身弹了弹裤腿上沾染地泥土,低骂:“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
他随便找了个旅馆停车,掏出身份证开房,老板看一眼,收罢钱递出来钥匙。
找到房间号,开门进去。
把人抵到门板上,推上去她的衣服便亲上来。
她去解他的衬衫,搂住他的脖子回吻。
他笑起来:“热情如火啊?”
她突然抱住他,脸藏进他的脖子里,半天,肩膀一抖一抖地默默落泪。
他感觉脖子里有温热地泪水流过,烫的他心尖发颤。
推开她,盯着她仔细地看,拇指去擦她的眼泪,等她冷静下来,重新附上去,蚀骨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