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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能有什么不对?”孙二威明显一愣。
“常大哥喜欢男人,昨晚见了那么多美貌小公子,就算不中意,也不至于生那么大气。”徐中搭着他肩膀,道,“我看他是压根不懂这里头的道道儿,吓的。”
“你怀疑大哥是假的?”孙二威大叫,被徐中一瞪,才压低声音道,“这怎么可能?他从头到脚明明就是我大哥的模样,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易容术,能改变人的相貌?”
徐中道:“姓冯的是上雍来的大官,身边有几个高人也不奇怪。”
孙二威皱了皱眉头,思索道:“听你这么讲,大哥确和从前不大一样。换了是平时,兄弟们谁要跟官府有牵扯,他头一个不答应。但冯客舟毕竟对他有恩,奉天寨又欺人太甚,他同意联手,也说得过去……”
孙二威明显有些动摇,又拿不定主意,拍着脑门走来走去。
徐中道:“是真是假,亲眼瞧瞧不就知道了?”徐中早有打算,在他耳边一阵嘀咕。
孙二威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道:“好,就听你的。”
数日后,正是惠风和畅,天朗气清。随着一道烟花响箭升入长空,常飞虎齐集飞虎寨人马,往奉天寨方向进发。
另有几家山寨应约而来,在半途中汇合,并成一路浩荡之师,威风八面。
而徐中和卢渊就混迹在队伍当中,乔装改扮,若两个不起眼的普通寨兵。
午牌时分,抵达奉天寨前。
孙二威一声令下,众匪拉开阵势,摇旗呐喊,催韩铮出外迎战。
不一刻,寨门分开两边,百余奉天寨的壮年男子手执兵器,朝外涌出。旁边的树林中,矮墙下,草丛里,也处处钻出人来,喊声大起,声势不输对方。
韩铮跨着高头骏马,手提□□,从当中行出。
他身边的几名大汉,个个器宇轩昂,目光如电,竟也都是大孟山各寨的寨主匪首,受他之邀,出手驰援。
如此一来,双方人数都有上千,稍后拼杀起来,定不能善罢。
常飞虎稳稳地端坐马上,头发挡着眉眼,面色如常,似乎毫不感到意外。
倒是孙二威走了出来,高声喝道:“姓韩的,你当搬了救兵来,爷爷就怕你不成?”虎目环顾四周,不客气道,“大孟山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今日也差不多到齐了,正可以放手酣杀一场,分个雌雄公母!”
韩铮冷冷哼道:“你们残害我兄弟的大仇,我尚未报,照样信守约定,放了贵寨主回去。你们不领情不说,反带人杀到门前,这是什么说法?”
孙二威呸道:“贼喊捉贼,有什么好说?我见你英雄了得,原还有三分敬重,没成想是个孬种,尽会使阴险手段。横竖说你不过,打就是了!”
他说罢劲贯右臂,挥起金背大刀,便向韩铮砍去。
韩铮双目一瞪,纵马朝前,挺枪朝右横扫,自马上挡了这招。却不妨耳边嗖嗖嗖连声数响,打来五六枚暗器,信手抄落,竟是淬过毒的铁莲子。远处树丛微动,分明藏了人。
身边众匪哗然,群情激愤。一名寨主怒道:“暗箭伤人,好卑鄙!韩寨主,我来助你!”抄起一对硕大铜锤,运足气力,便往孙二威头顶击下。
孙二威见机得快,猛错半步,站在他周围观战的助力见此情形,也不得不出手了。突然之间,便有人抖出软鞭,横空劈至,如长蛇一般缠住那铜锤。
场中四人你来我往,斗得火热,但听呛啷啷一番作响,金铁并交。不多时,余下的各寨人马纷纷加入,双方混战起来。
徐中本不会武功,但有卢渊仗剑在侧,无人能够近身。卢渊经过这一阵休养,伤势痊愈,剑招得以完全施展,直如游龙电掣,迅捷无伦。
徐中在旁看着,心头赞叹不已,却忍不住提醒道:“做做样子就好,别真将人伤了。”
卢渊又是一剑刺出,道:“冯客舟心思细密,若不真打真杀,怎能骗过?”
徐中游目望去,见众人皆奋力砍杀,一副势要同归于尽的壮烈模样,不禁大是佩服,在心底为他们连声叫好。
四周围不断有人“中招”倒地,过得半晌,地上已横七竖八躺倒一片。
徐中估摸着重头戏要来,索性也咬破嘴里血囊,倒在人堆里偷望。
果然听见远处一声暴吼:“韩铮狗贼,吃你爷爷一刀!”孙二威浑身浴血,口中粗气直喘,立起长刀,一口气攻出连环数招。
韩铮忙举枪来格,转手一招刺喉,但显然也受了重创,力有不逮,这一下只刺中对方胸口,孙二威的刀却也切入他腹中。
但听两人都是“啊”地一声痛呼,用尽力气,仰面而倒。
此时众山匪已死伤得七七八八,余下的人上前救援,查看两人伤势。孙二威由人搀扶起来,朝向一旁,不知对谁喊道:“你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须臾,林中传出冯客舟朗朗笑声:“三当家稍安勿躁。”
徐中略睁一眼,随着那声音转动眼珠,看得津津有味。
一阵杂响后,三名劲装护卫由林中走出,在前开道,白衣青年漫步而来。又有数人从先前射出铁莲子的那处树丛闪出,另外几个方位亦有人现身,聚拢在他身后,随行至众匪跟前。
这些官兵为了掩人耳目,都换上寻常布衣,但神气十足,极有官家气派。
冯客舟虚一拱手,对韩铮道:“韩寨主,久闻大名,终于得见真颜。”
韩铮眉头紧锁,目光移向孙二威,道:“你们飞虎寨竟然……勾结官府?”
孙二威按着伤口催促道:“冯大人,你还和他啰嗦什么?”
冯客舟笑道:“听三寨主的。”
他微一扬手,身后众兵士却没上前击杀韩铮,而是迅速排开阵列,将众匪重重包围,拔刀出鞘。大有哪个敢强硬抵抗,就手起刀落就地正法之意!
孙二威怒道:“姓冯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拿老子当傻子耍?”
冯客舟微笑道:“如你所见。”
人群中一阵骚动。原本分作两拨阵营的山匪纷纷举起兵器,向中间聚合,眼中满是戒备之色。可惜他们每个人都已负伤,精疲力竭,又哪比得上养精蓄锐多时的朝廷精兵?
冯客舟望着他们,目光悲悯,如同在看一群将死之人。
孙二威急怒攻心,握着大刀的手掌不住发抖,终因体力不支坐倒在地。手下人有的持械相抗,有的上前帮扶,乱作一团。
韩铮吐出口血,用极低沉虚弱的嗓音问道:“今日之事是你从中挑唆,一手安排?”
冯客舟道:“不错。”
韩铮又问:“也是你派人潜入飞虎寨,害了我那位兄弟的性命?”
冯客舟点头道:“是我。”
韩铮狠狠攥住拳,咬牙道:“你的人真有能耐,竟然来去自如,无人察觉。”
冯客舟翘起嘴角,道:“过奖,他们是九千岁的暗卫,自然有过人之处。”
韩铮怒视着他道:“那么你杀便杀了,为何忍心挖目拔舌,施以酷刑?”
冯客舟神情一动,半晌方道:“因他罪有应得。”
韩铮听了反是一怔,正想问他们素不相识,何罪之有?冯客舟却忽地脸色难看起来,抢先开口道:“你的问题太多了。”便即吩咐左右,将他带向跟前。
周围寨众哪肯依从?纷纷上前相护,呼喝咒骂。大难临头,韩铮脸上却全无半点惊慌之色,抬手阻止众人,任几名兵士将自己扭去。
冯客舟见此,目中露出一丝赞赏,道:“他们已作强弩之末,无力旁顾,勉强护你也只有枉送性命。你这样做,反而救了他们。”
韩铮只是冷笑,目光如鹰隼一般,直射向他。
冯客舟被这眼神盯得不舒服,微蹙起眉,朝身旁护卫递个眼色,那人即拔出佩剑,恭敬捧于双手之上。他接过来,曼声道:“皇命在身,借韩寨主项上人头一用。”
徐中远远地听见这话,不由暗嘲,哪是什么皇命,分明是温白陆那阉贼的命。
韩铮一言不发,引颈待死,冯客舟心头却泛起一丝犹疑,直觉有哪里不对。
举剑刺下的瞬间,他的目光忽然飘到了场中某处,注意到一个背对躺倒的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乍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冯客舟目力极佳,观察入微,依然在千百人里察觉到这个背影十分眼熟。而他的姿势非常奇怪,是僵硬的坐姿,好似骑在马背上。
是常飞虎!不,是易容作常飞虎,被他安□□飞虎寨的暗卫——陈四。
中计了!
冯客舟心头大震,猛地朝后疾退,却已经来不及。
只见原本伤重无力的韩铮忽然间双目一凛,长身暴起。两侧兵士未及反应,便被他两手抓住,一提一抛,向旁摔出丈远,爬不起身。
他手臂再是一捞,已将冯客舟牢牢制住。韩铮用力箍着对方脖颈,臂上青筋搏动,肌肉隆起,衣衫破损处露出大片锦体刺青,张狂夺目。
下一瞬,死伤遍地的山匪也像得到号令般,陆陆续续地爬起身,“活”了过来。
就连孙二威也不再需要搀扶,扛起金背大刀,嘴边含着丝讽笑。他大喊一声:“兄弟们,都出来罢!”
变起仓促,众官兵皆面露惊愕,不知所措。
眼见话音一落,无数持刀负剑的山匪从隐蔽处跃出,两相夹击,将他们团团围住。挥臂齐呼,威势浩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