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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局势的变化万千,让很多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灵霄掌门:“……”
张涉水:“……”
灵霄掌门忍不住偷偷摸摸地瞟了一眼太衡剑派那边,只见太衡掌门站在最前面,面色严肃,活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灵石一样——灵霄掌门瞬间就乐呵的不行,就在这时候,张涉水往前走了一步,将灵霄掌门从幸灾乐祸中惊醒了过来。
灵霄掌门伸手拉住了张涉水的袖子:“怎么了?”
“我去把这两个人拦下来。”张涉水说,“他们在师父的双修大典上闹成了这个样子,像个什么话,就算现在师父已经从灵霄派除名,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还是被视为灵霄出生的。”
灵霄掌门:“……”哦,说来也是哦……
咦,诶诶?!
等等,那不是说灵霄派其实和太衡剑派一样都沦为笑柄了吗?
灵霄掌门整个人都炸了,他当然对于陆尘潇背后的情史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当这件事涉及到灵霄派的脸面时,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了——虽然这个脸面,无论是余琏,还是大自在天,都从来没有在意过。
“我去吧。”灵霄掌门哼了一声。
但还没等他悍然出手,只听见场上一声闷响,两道人影从场中央被打了出去,烟雾缭绕,太史飞鸿修为略低一些,直接被拍在墙壁上,墙壁中央宛如蛛网一样的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缝隙。而谢庐溪承受的攻击却比太史飞鸿重的多,不过他生性要强,硬生生地承受了攻击,面上半分不露。
中央烟雾消散,一道朱红的身影慢慢地显露出来,红帘垂面,珠玉相摇。
灵霄掌门总算确定了那身穿着大红嫁衣的人到底是谁——很明显,陆尘潇是没有这么强悍的修为的。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陆尘潇他人去哪儿了?
这样的问题,显然也同时浮现在了两位劫婚之人的心头。
余琏也没有隐藏的意思,他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一张略施粉黛的面容,他原本就长得极好,钟灵毓秀,此刻眼角涂了一点淡淡的红晕,就像是小雨初荷点上了一点软红,非但不显得违和,还有一种额外的妖娆感。
一声嘎嘣打破了场内的寂静。
灵霄掌门往喧哗处看去,就瞅见一群黑衣……哦,魔道人士,即便换一个魔主也不能改变他们掉价的穿衣风格。其中发出声音的正是那个丑不拉几的棺材翁(老实说,这是少数几个灵霄掌门坚决认为死了能够净化世界的魔道大佬),他刚刚捏爆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剩下几个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看那个表情,似乎心理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灵霄掌门简直想给他们配音:前后两任魔主皆是娘炮,从今以后魔道应当如何自处……
……其实也没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余琏撇开他身上的魔主身份,还有灵霄长老一职位好么?为什么这么一算,灵霄掌门就觉得自己比太衡老儿丢脸丢的还多呢——算算他家,一个魔道前脉主潜伏在门中却无人察觉,还把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赔了进去,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谢庐溪算不算是下任掌门人了……
希望不是,灵霄掌门幸灾乐祸地想。
灵霄掌门在心中腹议连连,而另一边,那几个人之间的狗血剧也没有停止。只见太史飞鸿从墙壁上跌落下来,半跪在地上咳嗽了好几声,左手捂着嘴,一抹鲜红从指缝间延展,他抬头看着余琏,问道:“他人呢?”
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太史飞鸿问的是谁。
余琏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他动了动唇,然而声音太低——或者说,根本没发出声音来。
“你说什么?”太史飞鸿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
余琏终于开口了:“……溜了。”
溜了?谁溜了?
灵霄掌门目瞪口呆地听到了这个答案,他始终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溜了……
陆尘潇溜了……
……这家伙难道是嫌弃自己的花边还不够乱,想要在上面更添一把火吗?
妈呀,这个世界发展太快,像是灵霄掌门这样的老古董是已经属于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了吗?为什么像是陆尘潇这样的……从哪种角度而言的渣渣也能获得那么多人的青睐,谢庐溪也就不说了,光凭那张脸,就不知道有多少黑白两道的人乐意倒贴;太史飞鸿虽然不像是谢庐溪那么著名,但是灵霄掌门根据这段时间和他的相处,也承认这是一个好孩子……
奈何这群人脑袋都进了水。
既然正主都不在,那么也……
灵霄掌门正在琢磨这场闹剧到底该怎么谢幕的时候,忽然听到余琏冷不防说了一句:“所以我今天心情也不怎么好。”
喂喂喂!
不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开打啊!
灵霄掌门跟随群众无奈退出了内场,他并不害怕战斗,但却看不到这场战斗的意义——几个男人为了女……哦不,为了陆尘潇在彼此生撕,他插一脚是要表明他对陆尘潇有什么想法吗?别开玩笑了,就陆尘潇那个糟糕的穿衣品味……啧。
恭喜修真界又多一笑料。
灵霄掌门顺着人群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他耳尖地捕捉一个声音:“哼,我当初就说了,不要参加这个什么鬼的双修大会,就应当把张涉水轰出去……”
灵霄掌门往外走的脚步,情不自禁地顿了一下,他一回头,果不其然,就看见了太衡掌门的那张老脸。没错,就是这家伙,想来也不会有别人,欺负了他家的张涉水,哼,灵霄派的人,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吗?
“太衡老儿,滚出来,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
“……杨偕你发什么疯?”
“你怕了?”
“……”太衡掌门生生被气笑了,“你什么时候听过太衡门徒说过怕这个词——”
又是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而这场战役,在灵霄掌门心目中的是为了张涉水,但骨子里,他又不得不承认,虽然没有牵扯进里面那三个人的战斗,但说实话,也和陆尘潇脱不开关系……
从这个角度来讲,那真是一个万花丛中过,掀起暴风雨,片叶不沾身,飘飘然远去的奇男子呢。
……
“所以说,陆尘潇到底为什么要跑了?”
自从那场让人完全不知道如何评价的双修大会结束后,半个修真界都像是打了鸡血,对于其中的恩恩怨怨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无数小道消息飞速流窜。而这个问题,又终于在灵霄掌门当着陆尘潇的面,问出了口。
此时,尚且距离那惊心动魄的一天还没有半年,关于灵霄掌门自己的那场战斗……他输了,因为在关键的战斗时机,太衡掌门突然呸了一口,为了躲开那口唾沫,灵霄掌门被自己的衣角绊倒了,然后就被那个毫无剑客风范的掌门按在地上痛殴了一顿,形象之惨,张涉水都没敢认他家掌门。
为此,自尊心受创的灵霄掌门窝在别有洞天,半年多都没能出门见人。
陆尘潇倒是不清楚这段隐秘,他神色一如往常的冷淡,似乎之前的逃婚对他而言,一点干扰也没有。灵霄掌门以为这个问题,八成就得不到回答了——毕竟交浅而言深。而这个时候,陆尘潇突然反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魔道和正道中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呃,他们比较卑鄙?”灵霄掌门不确定地说。
陆尘潇用一双死鱼眼盯他。
好吧,正道里也不缺乏卑鄙无耻的人渣,比如说太衡掌门,竟然用口水喷他。
“那么,他们比较无恶不作?”
陆尘潇无可奈何地直接揭开了答案:“正道重道,魔道重欲。魔道之人计算谋划,无恶不作,其实本质上都是为了享受——那么,你觉得诸恶老祖是什么人?”
这次不需要陆尘潇提醒了,灵霄掌门虽然没怎么和之前的诸恶老祖打过交道,但也知道诸恶老祖的小日子过的很滋润了,在魔道相互之间互掐,顺便勾搭勾搭年轻漂亮的小修士,想砍谁砍谁,想上谁上谁……
陆尘潇端起茶,啜了一口:“所以说,当初我和余……其实重点只是为了尽快的恢复过去的法力,但是如果这样那样——”这样那样到底是哪儿样啊!“——的话,岂不是买珠还椟,主次不分?”
灵霄掌门几乎为了陆尘潇这句话啪啪啪地鼓起掌来了。
——够豪放,不怕死!
陆尘潇特别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对吧。”
他膝盖上坐着的粉雕玉琢的小孩,扯了扯陆尘潇的衣服:“我要吃这个。”
然后,灵霄掌门就看见陆尘潇一脸宠溺地(抱歉灵霄掌门的文采一般,他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正要去喂——只见那小孩摇了摇头:“喂。”
灵霄掌门的眼睛瞎了。
双唇相对什么的,舌尖纠缠什么的,带出银丝什么的……
灵霄掌门一辈子的节操都要在这一刻掉光了,尤其是想到其中一个人竟然是余琏大魔王,他整个人都要颤抖了,感觉围观了这个场面后,他的人生都快不好了。
“我说,你既然要享受生活,为什么最后还是和余琏腻歪在一起啊!”
灵霄掌门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
“那怎么一样。”陆尘潇一脸严肃地反驳他,“这只是我转悠了半年,领略了世界上无数新鲜小嫩肉之后,最后还是发现这一块最可口而已——绝对,绝对不一样。”
陆尘潇的恋爱观,灵霄掌门便是不懂。
当然,他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闹了那么多之后,余琏也还能毫无芥蒂地和陆尘潇在一起。只能说,王八配绿豆,破盖配烂锅。也许是灵霄掌门的鄙夷太明显了,余琏从陆尘潇身上跳下来,瞬间恢复成了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但他无论是哪个模样,都是内明外澈,宛如谪仙:“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杨偕你谈恋爱啊。你心慕中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一个绣球?”
余琏带着调笑的意味说。
他这个问题可谓是诛心,同时嘲讽了灵霄掌门的对称控和花纹癖。
然而余琏的假设却迎来了灵霄掌门鄙夷的目光:“我是那么看外表肤浅的人吗?一个球?哼,你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啊,最重要的是,我的道侣肯定要和我对称的!他要长得和我一样,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举止也要差不多……”
反正,肯定不会像是你们这对这样不协调的。
灵霄掌门抱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在想。
余琏神色古怪地盯了灵霄掌门良久,最终,他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枚镜子,塞给灵霄掌门:“你道侣,不要太感谢我。”
<番外·双修大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