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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阿东便再没出过黎素的房间。
大部分时间陪着他休憩,如今是冬天,黎素有了身子之后便极度嗜睡。想来也是,他不仅失了内力,幻术也使不出来,看来这孩子的出现,对自身有许多折损,加之这些日子流离失所,的确需要一次长久的修生养息。
阿东常坐在床边看着黎素,陪着他休息,有时候白猫也会进屋,黎素便背过身去只同猫儿玩,不再理睬阿东。
亲密之事,亦有过几次,不过阿东不再做获取快乐的那一个。他喜欢亲遍黎素的全身,感受他的颤栗,腻着他霸着他,温柔绵长地让他在高~潮边缘徘徊,最后才放过他。
黎素事后总要生气,宁愿跟白猫儿说话,也绝不给阿东一记青眼。
夜深人静,阿东便将黎素整个人抱起,让他躺在自己身上,头枕在他的胸口,宠溺至极。
黎素当然不肯,开口道:
“你这样磕着,我怎么睡得着。”
阿东便逐根吻着他的手指,声音低沉悦耳:
“主人陪我说说话罢。”
黎素叹了一口气,手上躲开他的亲吻,却又让他偷袭了脖子。那颈项颀长如天鹅,总是摆出优美高傲的姿态,阿东此刻却撩开青丝为所欲为,拇指摩挲着他的耳后,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他在黎素面前展开,薄唇亲昵地划过黎素耳际,吻了又吻,然后才开口:
“不久前,十三给我寄了一封信,主人仔细瞧一瞧。”
黎素便认真看了起来,阿东只觉得他这从懵懂变换为不可置信的神态,实在太过美好,连皱着眉头逐字逐句考究的模样,都叫他心动不已,不由更抱紧了身上的人,一双手也轻轻覆在了他的肚子上。
“十三的意思……”
“十三精通医理,自有办法。倒是主人,万不可再任性逃下山去。普天之下,只有十三能帮我们,你若流落在外,错过了生产的最佳时机,就算是他也回天乏术。”
黎素沉默许久,垂下眼道:
“我不离开。”
阿东抚摸他的手臂:
“主人可知,我为何不愿意要这个孩子?”
黎素偏过头来,想要听他说下去。
阿东便吻他的发心,手掌摩挲着他的肚子,声音极具蛊惑力:
“不是不想要,只是不能要。主人的一切,阿东都喜欢,这个孩子,我只知道它是主人的,自然也会打心底里喜欢。可是比起主人来,它又变得微不足道,阿东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主人因为它,而陷入危难境地。哪怕伤了一根头发丝,我也是要恨它的,更何况因它丢了命。”阿东鲜少说这么多话,定是戳到他的痛处了,至此,难掩悲伤情绪,斩钉截铁继续道:
“这个险,我不能冒。”
“不,不会的。现在……”
“现在自然不必担心,如今我们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不论何时,要让我择其一,除了主人,不做他想。就算是我的亲骨肉,若对主人的性命有了威胁,我也必定毫不犹豫亲手铲除,绝不心软。”
黎素听了这番话,又忍不住浑身发抖,手脚冰凉,阿东放宽了语气,道:
“说起来,主人自有了它,遭了许多罪,何止一根头发丝,遍体鳞伤也不过如此。”
黎素倒是无法反驳,他被阿东捉回来前,刚在上官府中做了几日粗活,阿东一直记在心上,每每望见他的手,总要盯着瞧上半天,眼神里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虽然一直视而不见,但他其实心中有数。
“待它落了地,我必要好好抽它的屁股,问它为何这样不疼人。”
“不准,它那样小。”黎素竟认真打断了他,一双漂亮灵动的丹凤眼里全是委屈。
阿东却将他抱坐起,头贴在他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然后对着圆滚滚的小腹佯怒道:
“还敢搬救兵,一定要打屁股了。”
黎素如从前的大白猫,下意识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阿东微笑着收紧双臂,将他抱得更紧。
这日之后,直到白望川来幻海山之前,中间隔了一个月有余,期间阿东又向黎素提过成亲的事。
这回并不是一时之言而已,阿东早着手叫人去备喜宴、布置新房,让阿南下山找了二十名匠人,要连夜赶制成亲当日的喜服。
他向来对武林中人不屑一顾,更因黎素受的这些苦,对他们恨之入骨,成亲自然不会请任何外人。只是想着,黎素堂堂男儿,如今怀孕生子,人世间污言秽语无穷尽,他必要趁着孩子出生前,广昭天下,堵住世人的口舌。
届时白望川也应该到了,请他主婚再好不过。
等二人的喜服缝制完成,阿东亲自去检验查看,华服锦衣美则美矣,只是匠人们不明就里,做成了男女的样式。
阿东手摸住精美绝伦的凤冠霞帔,淡然开口:
“这些都不需要。两件一模一样的男子喜服即可,不过他偏瘦一些,但是肚子……”
“大哥放心,先前是我失职了,这些我都会同他们重新说清楚。”阿南半跪在地上,接了他的话。
完工的时候,这两件金丝滚边正红色长袍惊艳雅致,匠人们的确花了心思,虽然阿东要两件喜服一致,但他们还是做了区分。
黎素那一件比之阿东,妙处横生,许多暗纹影影绰绰却不失大气,类似曲裾深衣,通身紧窄,唯腹部宽松,衣尾曳地,娉婷生姿。
阿东将这件衣裳铺在床上,跪在黎素面前,请他成全自己的夙愿。
黎素心结未解,自然不会轻易答应,阿东却也不恼,准备妥当的东西重新收起,不再限制黎素的行动,常陪着他在院子里晒太阳;为他折几枝梅花,插在青花瓷瓶里;幼猫睡在脚边,他将它们挨个儿翻个身,晒得毛发蓬松又柔软。
黎素今天有些累了,停了针线活,午膳后一直捧了本书坐在庭院里看,阳光照得周身暖意融融。阿东也翻出一本破旧不堪的书籍来,与黎素面对面坐着,低声念给他肚子里的孩子听。
黎素被阳光笼罩,跟白猫一般眯上了眼,睡意昏沉,许久不曾理阿东,直到被孩子轻轻踢了一脚,才惊醒过来,听他念了两句,彻底醒了,气道:
“你怎可给孩子念武学典籍?”
阿东不急不慢解释道:
“我想他今后在武学上有所造诣。”
“你这粗胚子,以为人人都像你。”说罢,将秘籍摔在他脸上,捧了自己手上的书,欲念出声来,抹了阿东方才的行迹。可张了张嘴,才想起这是不伦不类的话本演义,断不能念了给肚子里的小娃儿听。
“去把房里的诗经拿来。”黎素只得重选了读物,向阿东投以大大的白眼。
阿东即刻回房拿了书,并捧了三五样点心并着茶水,黎素小心挑了个糯米团子吃下了,喝了些水清清嗓子,欲开始给孩子念诗经。
阿东止住了他,扯了雪白的袖子给他擦干净嘴角的水渍,直到满意才松开,黎素这回并未出声,等他坐下了,一手摸着圆润的肚子,一手支着书,朗朗念起来。
到了夜里,阿东侧躺在床上,支着头目不转睛凝望他的主人。
“主人也念一段书给我听可好。”
黎素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随后扭开头,骄傲地表达出绝无可能的意思。
阿东今日听他念诗经,声音仿佛会勾人,高低起伏,伴着阳光洒下来,温暖悦耳,既克制又撩人,每一个音节都酥到了骨子里。
他情难自禁,便俯身去解黎素的衣带,想要抚摸亲吻他全身。
可惜这一次不但失败,还叫黎素收回了一切权利,今后连沐浴更衣等琐事,也不肯让他伺候了。
起初,黎素并未反抗,由着他亲下去,直吻到肚子,他照旧异常敏感,难耐地绷直了脚尖,忽然脑中灵光乍现,等阿东继续吻下去的时候,便捉了他的肩膀,双手收紧,脸色惨白,嘴里有气无力念着:
“疼……”
阿东眉头皱成了结,眼中居然满是无措,抱着他问:
“哪里疼?”
“肚子。”
阿东登时不敢妄动,替他穿好了衣裳,尽管墙壁夹缝中一直烤着火,屋内暖炉不断,还是给他盖好了厚被子,亲吻他的手心,稍作安慰。
“不如我去叫鬼机子他们过来看看,或许开些安胎的方子……”
黎素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佯装休息,片刻之后再睁开眼,阿东依旧一脸紧张望着自己。人已经叫来了,把脉之后无非说些静心待产,清心寡欲之类的话。
即使心思深沉如阿东,早看出黎素稀奇古怪的鬼点子多,这一出不过是无中生有,小事化大,却不敢轻易行亲密之事了。
“若不是你定要做那羞人之事动了胎气,便是念的武学典籍让这孩子躁动,从傍晚到现在,常常拳打脚踢,一点都不及从前乖了。”黎素话刚说完,心中却道:
“不听不听,我们是世上最乖的宝宝,莫理就好。”指望着孩子与他同呼吸共命运,能轻易听到他的心声,理解他骗人的难处。
阿东看他渐渐有了从前的灵动,一并扛下了所有罪责,温柔看着他委屈说话,假装生气,最后侧过身去睡。他义无反顾抱上去,抚着黎素的发道: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