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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棣离开201寝室时是下午五点半左右,没有拿走一件行李,也没带走一件值得怀念的东西,简简单单净身出门,只是在离开前,这牲口良心发现地把三个已经喝得不醒人事的寝友小心翼翼搬上床,拉过被子一一给他们盖上,最后站在门口,默默点上一支烟,沉默了有几分钟,他平静的脸庞上,挤出一个笑容,望着这间他居住了整整两年之久、带给他无数欢乐和兄弟义气的寝室,他喃喃一声:“别了,哥们们!”
然后毅然转身,他走下楼。
这一别,或许一辈子也难相见。
秦棣头也不回地的走下宿舍大楼,等候多时的黄青弟将车开到他身边。
秦棣打开车门,正要钻进去,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询问了一声:“你是秦棣?”
秦棣一回头,一辆不跋扈,但却很嚣张的高档次轿车里,钻出来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陌生帅锅,秦棣还没来得及猜测这位何方人物,对方就用一个无懈可击的姿态微笑道:“我是陈草民,冒昧拜访,还望见谅。”
秦棣一头雾水。
对方已经从他脸上得到了答案,笑容更加的灿烂。
已经钻出车的黄青弟看着这位让他自惭形秽的帅锅,挠了挠脑袋,崩出一句:“陈草民,谁啊?没听说过!”
自称陈草民的家伙瞧都没瞧黄青弟一眼,朝秦棣笑了笑,掏出名片,双手递给秦棣,用很独特的沙哑嗓音不紧不慢说道:“秦兄或许不认识我,但秦兄的大名。我可久仰多时。”
似乎感觉到了黄青弟不怀好意的目光,他微微一顿,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道:“秦兄和这位兄弟别误会,我既没有恶意,也没有不轨企图,今天纯粹是来认识一下秦兄,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我是文琪的未婚夫………文琪,相信秦兄一定认识吧?当然,或许是我找错了人,也或许秦兄你不认识我未婚妻?”
秦棣恍然大悟了,原来是“情敌”打上门啊。他淡淡一笑,不见半分喜怒。只是望了望手里的名片。是安省合市市委秘书处的一名正统体制内成员,级别倒是不吓人,不过也算精英份子了,毕竟人很年轻,二十五岁左右,上升的空间很大。身后肯定有不小的背景,在秘书处混个几年,派到下面去,说不也能捞到了一个县委做做。混得好一点,县长书记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棣只是轻轻看了一下名片,云淡风轻的交到他手里,道:“什么事,你直说?”
陈草民眼中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玩味,笑道:“后天……后天是我和文琪的订婚宴,我这次是陪文琪来复大发喜帖的……她那边抽不时间,让我给你送请柬,请你到时务必参加!”
“你他妈说什么?”黄青弟也不笨,琢磨过味来。
陈草民笑容灿烂看着秦棣,心中冷笑,没生一点气,他并不是黄青弟这种纯纨绔子弟,知道不见血的刀子,捅人才够痛,何况今天他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横空降世,自然不会抱着与人鱼死网破的法想,加之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海龟,受过高等教育的书香门第子弟,深知胜利者就得有胜利者的气度,发疯和破口大骂,才是失败者应有的权力,所以面对黄青弟的漫骂,他是一点不气愤,反而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他愈发镇定从容,飞快收好秦棣还给他的名片,又掏出一张红色喜帖,双手递给秦棣,继续微笑道:“秦兄别误会,我真没找麻烦的意思,这是文琪的意思………你参不参加,这是你跟文琪的交情,我只是把心意送到。”
“行,到时有空,我一定会来。”秦棣在黄青弟意料之外的接过请柬,淡淡一笑,瞥了请柬一眼,看来这个耳光,被甩得不是一般的响亮,而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草民哥,显然是打脸的高手,道行深得可怕,深懂伸手不打笑脸,又不怕秦棣发飙,最令人称赞的是这家伙表面功夫做得太到位了,无懈可击啊,这可比什么冷嘲热讽耀武扬威还令人难受,这已经不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那么简单了,这是赤/裸裸欺负人。
“那好,打扰了,实在抱歉……时间与地点,请柬上都有!”陈草民微笑道,点到为止,却占优势的转身离开,从头到尾,这家伙的语气和表情,简直无懈可击,完美到了极点,明明是来踩人的,踩得还是如此英俊潇洒得一塌糊涂。
“真是一种享受啊!”陈草民有一种满足感,只是唯一令他失望的是他没看到秦棣发怒发狂的表情,甚至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不过他无所谓,他坚信只要这个“情敌”敢来参加他和文琪的订婚宴,他自有办法让对方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
“妈的,这家伙就是一头笑面虎,太不是东西………秦哥,你给一句话,我让他出不了深海,今天就在黄浦江里泡一夜,明天就让警察给他收尸。”黄青弟这种欺男霸女惯的畜生,那是一点委屈也受不得,是那种一被打脸,立刻打回去的主:“妈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想想深海是谁的地盘?秦哥,你倒是给句话啊?”
“开车吧!”秦棣淡淡一笑,坐进副驾驶,看了请柬时间与地点。
合市某饭店,中午十一点半。
然后秦棣收好请柬,沉默不语,不过他眸子里一道戾气一掠而过。
“便宜这王八蛋了!”黄青弟发飙一阵,嘴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秦棣看着一脸怨气的黄青弟,道:“感觉不爽?”
“我就是看不习惯那王八蛋的虚伪嘴脸,也就秦哥你脾气好,换着是我,当场就让他爬下,然后拉到偏僻地方让他喝我的尿,不给我磕头认错,我让他一辈子做不成男人。”黄青弟不爽道。
秦棣微笑道:“其实我也不爽,也很想当场抽那小子几耳光,然后把他装麻袋,扔黄浦江里泡澡去。”
“那行,我这就打电话,让人弄死他。”黄青弟说做就做,手机都掏了出来。
秦棣摆了摆手,道:“没这必要,这样做太对不起他今日的一番表演,也太便宜他了,既然他想玩,我也只好陪他耍耍。”
黄青弟悟性不是一般的差,一头雾水地道:“秦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秦棣点燃一根烟,打开车穿,吞云吐雾了两口,轻轻地道:“这家伙明显是走高智商路子的,做人做事,都讲究一个技术含量,我们要是跟他玩下三烂的手段,赢了,折腾他个半死,他反而瞧不起你,这跟官场商场那些老狐狸一样,让人吃了一个大亏,表面还做得有情有义,而吃了亏的人呢,也得打肿了脸做胖子,心里再怎么怨恨,起码在台面上要做得大度,至于事后是大动干戈的报复,还是背地里捅阴刀子,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所以,要对付这种人,要让他服气,就得遵守这个层面上的游戏规则。”
黄青弟并没有真蠢到家,一听就懂,由衷钦佩,感叹道:“秦哥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报复他不仅要让他服气,还要他没怨气,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秦棣觉得这渣没蠢到让人绝望。
“秦哥,接下来去哪里?”
秦棣想了一想,掏出手机给胭脂红扣了一个电话,然后给黄青弟报了个地址。
黄青弟应了一声,调转车头,出了学校。
有句话叫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一旦这两样都做了,你就只能一点一滴的赶紧将一颗充满了怨恨的心给浇灭。
这句至理名言是陈家老太爷一直唠叨的话,老人这话虽然卑鄙是卑鄙了一点,甚至有点不择手段,但却让陈草民耳朵起老茧,听多了,为人处事就难免按照这个思维发展,当陈草民看着秦棣坐着那辆不比他这辆高档车差分毫的汽车绝尘而去时,心里没有胜利者的半分得意,反而涌起一股浑身不舒服的冷飕冰凉。
“草民,是不是有点过了?”
陈草民一回到车上,车里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算是他半个狐朋狗友的男子皱眉道,他叫薜海,深海人,跟陈草民大学时是死党,走的路和陈草民不一样,没有一个官场靠山,而是靠着他老子在商场混得风声水起,谈不上大富,但一年也能赚个一两千万,为人处事自然圆滑,不轻易动怒,永远的和气生财。
而他这一说法得到了车内的另外两个人赞同,俱都是陈草民大学时的寝友,其中一个道:“我看你那个情敌不简单啊,刚才那辆车,价值不低,起码7位数,能坐这车的人,想来有些来头,得罪死了不是好事!再说草民,你美人都到手了,有必要找上门来打人的脸吗?依我看,如果那家伙来赴宴,你找个机会道个歉算了,冤家宜结不宜解啊!”
“这话在理,说一句抱歉的话,又不会死人,多一个陌生人总比多一个仇人好。”另一个家伙也道。
陈草民一句也没听进去,沉默不言,他这样骄傲的人,敢会去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他老陈家历来都是斩草除根的狠人,何时化干戈为玉帛过,内心里更坚定要将这个情敌狠狠打倒和羞辱。(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