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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的看见男人潭底隐藏的幽深,自他身后喷薄而出的阳光,耀眼的犹如聚集了全世界的斑斓,细细点缀着那张魅惑的俊脸。
“笙笙,我不容许你有任何闪失。”
“枭,小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指望你能拿她当朋友,但希望你也不要去伤害她,行吗?”
男人嘴角掬着笑,食指抬起后,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脑门儿,长腿越过乔予笙进了屋,抄起茶几上一枚车钥匙,谈枭大步迈下楼。
不一会儿,乔予笙从阳台的位置,看见谈枭开车出去的身影。
她咬紧唇肉,嘴上逞能,心里却有种莫名的不安。
乔予笙回到客房,苏堇已经拎着行李箱正坐在沙发内等她,一见乔予笙脸色不好,苏堇忙站起,“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我方才看见谈老大很不高兴的出去了。”
乔予笙笑得牵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拿。”
“我都装好了。”
乔予笙点点头,掌心拽着车钥匙,“走,我送你去找间房子。”
“予笙。”
眼见乔予笙跨出步子,苏堇赶紧伸手将她拉住,趁着这个时机,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不如,就让我留在这儿吧,做个佣人也好,我想陪着你。”
乔予笙侧眸,盯着她圈在胳膊上的一双手,苏堇力气很大,即便隔着层衣袖,那股疼痛,乔予笙依旧能感觉到。
“小堇。”她提醒道,“你弄疼我了。”
“啊?”苏堇这才察觉,即刻松手,“对不起。”
乔予笙回过头,盯视她的一脸歉疚,苏堇属于圆脸,眉清目秀,笑起来时,能给人种亲切感,乔予笙实在不能将谈枭口中说得那个人,和苏堇联系到一块。她觉得,若真是朋友,就不该存在着这种猜疑,“小堇,你留下来真的不合适。”
“为什么?”苏堇原本料定她会答应。
乔予笙站在行李箱跟前,同苏堇离得很近,“谈枭会不高兴。”
苏堇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说,这才多久,当初那个口口声声不爱谈老大的女人,如今却处处维护,将她这个二十多年感情的姐妹摆在身后,苏堇本来还因为自己的卑鄙而羞愧,结果乔予笙居然比她更绝情。
“予笙。”苏堇凤眸瞬间湿润,“你是不是觉得,我妨碍到你们了?”
“小堇,我不是这个意思。”一见她哭,乔予笙急了,连忙解释,“若是把谈枭惹毛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方才他就对你那样,你要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我真不敢保证,七号院表面光鲜,处处都是危险,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懂吗?”
这些,苏堇一句都听不进去,她两手掩面,说着说着就伤心的哭起来,“我不知道谈老大对你说了什么,予笙,我行得正坐得端,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我是什么样儿的人你还不清楚么?谈老大现在对我有这么深的误会,我若一走了之,还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堇……”
“予笙。”苏堇从手掌中抬起泪眼,“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了?”
乔予笙眼神恍惚,谈枭说的话犹在耳畔,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进去,但当苏堇问出这句的时候,乔予笙才敢肯定心中的想法,“小堇,我相信你。”
苏堇于她而言,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从小到大的陪伴,她早已成为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是面对徐真真时,乔予笙都拿不出这种感情。
苏堇一时激动,双手搂抱过去,鼻翼的酸涩更是难忍,“予笙,只要你相信我,比什么都重要。”
谈枭临到傍晚才回来,车头灯晃过楼下,随后驶入地下车库。
男人摔上车门,旋即向外走。
整排的鹅暖石铺出的道路宽阔幽深,旁边就是一个喷泉池,谈枭行走在当中,景观灯枯萎的光泽淬落而下,裹得男人双肩英挺有力。
他踩着皮鞋,顺势迈上石阶。
谈枭掏出钥匙,开了门。
大厅内,意大利水晶灯格外明亮,足够照出眼前的视野。苏堇弯着细腰,手持拖把正来回拖着地板,她一身黑白相间的女佣服,圆领的设计精致巧妙,只消稍稍埋下上半身,内里饱满的一片,便能被一览无余。
她的胸,大而有料。
谈枭眯了眼,换上玄关处一双拖鞋,“你怎么还没走?”
苏堇听见声音,似是这会儿才察觉到谈枭的身影,她诧异的抬起头,“谈,谈老大。”
“我问你怎么还没走?”男人丢开领带,大步朝她过来。
苏堇见到他眸底勾勒的阴鸷,心虚害怕,连着腰都直不起来,胸口处的春光,就这样若隐若现,“是予笙让我留下的。”她不敢看谈枭的眼睛,目光往下垂,盯着男人那双被西裤包裹修长的*。
谈枭喝了些酒,苏堇闻得出来。
有句话说,酒后乱性,特别是男人,这个时候,是最想要的。
苏堇咬着嘴唇,不动声色,她脸上描了裸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出化了妆的痕迹,只是眉眼间确实要比平时漂亮。
苏堇长得不算多出众,却是个耐看型。
谈枭嘴角擒起浅笑,食指往前勾住她的下巴,苏堇壮着胆子将视线迎过去,一颗心紧张的怦怦直跳。
谈枭的脸,精雕细琢,锋利的剑眉掩入发梢,一对如鹰的茶色眼眸深不可测,却又迷人到极致。
一眼,苏堇就像是中了蛊,无法自拔。
男人拇指轻捏她的骨头,苏堇下巴比较短,不似乔予笙的那种尖细,手感上自然是差了点,不过整体还算瞧得过去。
谈枭手力不重,一下一下,与其说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倒不如称之为挑逗。
苏堇脸蛋坨红,拖把掉在旁边,被光可鉴人的地板反射着轮廓。
她从未贴他如此近,更不要说这种肌肤之亲。
倏地,谈枭两指一用劲,将她脚步带近两寸,苏堇猝不及防,双手几乎趴过去,快要挨到男人的时候,谈枭侧开些距离,温热的口吻却性感至极,“想不想做我的情妇?”
苏堇站稳,发烫的身体似是要将自己蒸发掉了,“谈老大,你喝醉了。”
男人俊脸逼近,同她仅一个巴掌之隔,“就是因为喝了酒,才会对你感兴趣。”眼见苏堇目光变亮,谈枭嗓线暧昧不明,“怎么,你不喜欢么?”
他的鼻息近在咫尺,既温热又粗浓,喷灼在苏堇脸上,酥痒难耐,心里筑起的一道防线被不断撩拨着,随时都有轰塌的可能。
这个男人,就像罂粟,蕴含剧毒,却能让人极易上瘾。
苏堇瞳孔收缩,“我,我……”她找不着词汇,又不敢明确表达心意。
谈枭反问,“你怎么?”
苏堇知道今晚是个好机会,酒精能够操纵人的思维,谈枭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那方面的需求,而眼下,能给他的,只有自己。
可,这一步倘若真的迈出去,她和予笙之间,再无交集的可能。
苏堇问着自己,值得么?
到目前为止,事情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想回头,一切都来得及。
苏堇屏息凝神,眸中水雾散开,她倍觉难受,不是每一个出卖朋友的人,都会觉得心安理得。
“哭什么?”谈枭收回手,冗长的影子投在苏堇小脸儿上,“还委屈你了?”
苏堇以手拭泪,鼓足了勇气,才说,“予笙是我的闺蜜,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是吗?”男人两指拎着她低垂的衣领,“你今儿打扮成这样,不就是给我看的么?”
苏堇躲开,泪水流下来,晕染得眼线液花成个熊猫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苏堇,你那几年书都白念了么?”谈枭语气嘲讽。
望着他嘴角的冷笑,苏堇心如刀割,谈枭运筹帷幄,早就看穿一切,她再装下去也无济于事,索性把话挑明,摆正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有选择爱谁的权利,至少我没做过伤害予笙的事。”
“嘴巴倒是真能找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谈枭拍了拍她的脸蛋,神情间攥着几许警告的意味,“你敢动她一下试试,我不剥掉你一层皮。”
谈枭说完,提起长腿迈向楼梯。
眼见男人同她擦肩而过,苏堇忙回望过去,凝视谈枭结实挺拔的背影,她刻意隐藏了些音线,不至于被旁人听见,“你究竟看上予笙哪一点?”
谈枭双腿停在两节台阶之间,优雅的折回身子,近乎完美的曲线,能从举手投足间渗透出来。
苏堇仰起头,“我也是个处。”
“破你?”谈枭居高临下,一副睥睨姿态,“恶心。”
苏堇仿佛受到打击,脸色灰白,“她现在怀着孩子,你真的能憋得住?”
“所以呢?”男人眼角溢着弧度,“和你上床吗?我刚刚给过你一次机会,你不是拒绝了么,现在知道后悔了?”
“我只是不想背叛予笙。”
“不想背叛她,那你现在又算什么?”谈枭满脸鄙夷。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予笙,可又控制不住,我心里很乱。”苏堇语无伦次,纠结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脑海中总是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在打架,一正一邪,像抓着一根绳子在拔河。
谈枭冷哼,眼角眯起一道危险的细缝,“实话告诉你,像你这种货色,即便脱光,我也硬不起来。”他的话,字字句句钻入苏堇胸口,仿若一把无形的利器,扎得她血肉模糊。谈枭的嘴向来毒,她不是第一次尝试,却依然疼痛难忍。
男人单手插兜,径直上到二楼。
乔予笙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耳边传来阵脚步声,紧接着,头顶两盏壁灯点亮,挥染开的光线,刺得她抬手遮住眼睛。
谈枭脱下外套,“还没睡?”
乔予笙半睁着凤目,透过缝隙勉强能看见谈枭的身影,“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了趟魅惑。”
男人解开纽扣,随手丢开白衬衫,乔予笙翻个身,侧躺在床沿边,被子盖过头顶,她这会儿困得厉害,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谈枭光着古铜色的上半身,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时,乔予笙还闷在被子里,睡得很沉。
谈枭擦着头发,目光扫向床头柜平放的相册,看那样子显然被她翻动过,相册摊开的那一页,是王秀兰抱着她的合影。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线,神色黯然,当年的事,积压这么多年,若是东窗事发,依着笙笙的性子,他就算做出再多努力都于事无补。谈枭顿觉烦躁,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回到正轨,纵然她只是一副躯壳,到底是在他身边。
在她心里,姥姥就是她的命,任谁都无法代替。他却用着自己的手段,毁掉了王秀兰的健全。
于乔予笙而言,他本就十恶不赦,若再冠上伤害她亲人的名号,更加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
谈枭心情沉重,从抽屉里拿了包烟,信步走去阳台。
乔予笙一觉醒来,卧室的灯还亮着,她扫眼墙上的时间,凌晨三点。谈枭不在,身旁的床单是凉的。
乔予笙披了件外套起身,走出帷幕,就见电视机未关,男人枕卧在单人沙发内,阖起一对眼锋睡得极不安稳。也不知他梦里究竟有什么,乔予笙瞧见他拧紧的眉宇,鬓角还有隐隐的汗珠。
乔予笙取下肩上的衣服给他盖上。
许是男人本就睡得浅,她玉手还未收回来,谈枭就睁开了双目。
乔予笙挡住屏幕光线,“吵到你了?”
谈枭两指轻按眉梢,疲惫不堪,乔予笙发现他瞳仁布满血丝,显然是好几天没有睡好才留下来的痕迹,她突然记起先前翻找相册时,在抽屉里找见的大量安眠药盒。以往相处的那些日子,她知道他并没有吃这种东西的习惯。
“你最近是不是睡眠质量很差?”
她以为像谈枭这样的人,权势滔天,冷血无情,不会因为任何事困扰到自己,却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有躲不过的烦心事。
谈枭拉过她,拥紧入怀,乔予笙垂下头,看着男人贴住她小腹的侧脸,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
“笙笙。”她听见谈枭低沉的声音仿佛沿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举行婚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