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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冶说的是下次给傅煦送好养活的花,实际过了没几天,谢时冶就跑去买了。
其实他应该叫助理去买,自己亲自去买,有点大动干戈,还容易被拍到。
谢时冶为了方便出街,还给自己带了个假胡子,玻璃瓶似的眼镜,穿得乱糟糟的,甚至换了辆车出行。
不过只是去买花而已,却因为抱着见不得光的心思,做贼心虚,不愿让任何人看出来。
他想慢慢挑,精心选,可能收到花的那个人,将它当作一份普通的礼物,可能会以为他不过是随便买的,可能收下后不上心,让其他人来照看。
但这一切可能,都阻挡不了谢时冶将这花看作一份真心的礼物,用心来选。
抵达花店,店员在柜台后扫了他一眼,大概是他装扮太奇怪,店员没有第一时间上来,而是在柜台后问他:“先生,想买什么花?”
谢时冶在店里转了一圈,店员又问:“是送给爱人还是亲朋的?”
谢时冶将手指从一片柔软的玫瑰花瓣上收回来:“送给喜欢的人。”
店员终于动了,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给谢时冶推销他们店的招牌花盒,不同颜色的玫瑰,还有永生花,现在特价打折。
谢时冶说:“不要打折的,想给他送最好的花。”
店员嘴角抽搐了一下,刚想将最贵的那束花介绍给谢时冶,就被他下句话搞懵了。
谢时冶问她:“最好养活的是哪种花?”
店员:“哈?”
谢时冶:“就是扔在那一个月没人理都能活得好好的那种。”
店员:“……”
等这个奇怪的客人走了,店员没好气地在微信上找自己的小伙伴,说今天店里来了个奇葩,说要送花给喜欢的姑娘。
朋友回她:所以你倾情搭配的玫瑰花盒卖出去了?
店员:卖个屁啊,他说不要打折的,要送最好的花。
朋友:结果呢?
店员:结果这货搬走了一盆玉树!
朋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会不会让他抱着玉树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见这种直男!
店员:快别提了,气死了,亏我还以为今天能做到一笔大单!
被误以为直男的谢时冶抱着一盆玉树回去了,然后第二天,叫阳阳搬到了傅煦房间。
陈风过来给傅煦送东西的时候,冷不丁的看见房间里多了一盆体积颇大的植株时,还愣了下:“哪来的?”
正坐在床上百度玉树怎么养的傅煦抬头说:“小冶送的。”
陈风摸了摸玉树肥嫩的叶子:“该不会从酒店大堂偷搬上来的吧?”
傅煦好笑道:“小冶不可能做这种事。”
陈风说:“谢时冶是不可能,他助理完全有可能。”
陈风跟阳阳接触久了,发现对方是个粗枝大叶的。
但他也就随口说说而已,真的很惊奇,陈风跟着傅煦这段时间不是没收过被人送的花,却真的没有收到过这么朴实的植株。
傅煦将手机放下,起身走到那花盆上,将陈风捏叶子的手轻轻推开:“不是阳阳买的。”
陈风:“你怎么确定?”
傅煦:“直觉。”
陈风:行吧。
酒店房间虽然大,但是放盆植物还是有点碍事,陈风说:“送到你家?”
傅煦:“就养在房间里吧,等我们换拍摄地点的时候再送回家。”
陈风还是难以理解:“到底为什么会送玉树?”
傅煦:“可能是因为好养活吧。”
陈风:“这能开花吗?”
傅煦回去拿起手机,将搜来的图片给陈风看了眼。
玉树确实能开花,虽然叶子长得很粗,又胖乎乎的,但开出来的花小巧白嫩,可爱得紧,同叶子是两个画风。
傅煦看着手机一会,却说:“但是开花很难。”
陈风:“为什么?”
傅煦:“上面说铁树千年花,玉树万年花。”
陈风咂舌:“那得养多久啊。”
傅煦:“大概很久吧,养成老桩了才能开花,好像也不一定,反正很难开花。”
陈风品了品,觉得这话不对:“老树开花?”
傅煦没搭理他,亲自把那盆花搬到了酒店的阳台上,让花多晒太阳。
陈风说:“我记得你家没养什么植物啊,你经常不在家。”
傅煦叹息道:“是啊。”
陈风:“那这花怎么办?”
傅煦:“既然都送到我手里,肯定要好好对待。”
玉树很矛盾,它既可以扔在角落里许多天不被理会,也不会死,但又很倔,你不好好照顾它,它还不开花给你看。
十几年,几十年,你日日敷衍地养着,它就是不开花。
可是稍微上点心,时常去打理照顾,在阳光最好的地方待着,大概不会用上多长时间,它就送你一大把小骨朵,冬末初春,花苞就会开始绽放。
谢时冶听到店员给他介绍玉树的时候,觉得这玉树就很像他自己。
他会开花吗,他不知道。
如果他是玉树,大概不会让傅煦多难养。
傅煦只需要给他一点点阳光,他自己就可以努力结出花苞,将最好的看的花送给傅煦。
只可惜,傅煦只能给他倒一点水,将他放置在角落里。
他能怪傅煦不给他水吗,也不能。
因为傅煦已经有其他要照顾的花。
又过了几日,没戏拍的晚上,傅煦私聊他,叫他过去吃宵夜。
谢时冶本来还特意换了衣服,但看见房间号,这不是傅煦的房间,也在八层,好像是另外开的。
在去的时候,谢时冶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哪知道到了地,这才发现钟昌明、项进、蒋胜,陈风都在,一屋子大男人。
怪不得需要另外开一间房,这么多人,就是个聚会。
空气中弥漫着小龙虾和啤酒的味道,谢时冶只好在微信上叫上阳阳,反正小龙虾有很多盆,什么口味的都有,阳阳能一起吃。
电视响着,正在播放球赛,钟昌明几个老小子看得很起劲,啤酒大口大口的喝。
谢时冶洗过手后,带着一次性手套准备剥小龙虾,结果还没开始吃,就被虾刺扎了手,辣椒汁沁进去了,很疼。
房间里很闹,谢时冶自己把手套摘了,把食指含进嘴里,尝到了一点蒜香味。
他本来以为没人看到,肩膀却被拍了拍,一盒去头去尾的龙虾递到他面前,傅煦问他:“扎到手了?”
谢时冶:“我不是很会剥这些。”
傅煦说:“我看看?”
谢时冶把手指递了过去,指尖一点粉,被扎出了个小伤口,有血珠子滲出来。
傅煦皱眉道:“我房间有创可贴,要吗?”
谢时冶点头,傅煦就起身,将谢时冶带到他的房间里。
离开了那乱糟糟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就感觉出两个人之间的安静来。
傅煦开门后,跟谢时冶说:“坐,等我一会。”
谢时冶就坐到沙发上,像是随便地看了傅煦房间一圈,没看到那盆玉树。
他有点失望,却也没有很失望。不放在房间也是正常,毕竟这么大盆的植物,在房间里很碍事,也不好看。
不像玫瑰娇柔,没有蔷薇清香,只是普通玉树。
除了名字好听了点,好像没有更多的优点。
傅煦拿着药盒走了过来,从里面拿出消毒酒精,给谢时冶抹了点,再贴上创可贴。
傅煦低着头,一边给他弄一边问:“在找什么?”
谢时冶:“什么?”
傅煦:“在找玉树吗?”
谢时冶这才反应过来,他进房间后,自以为不明显的目光寻找,落进傅煦的眼里,是真的很明显。
创可贴已经贴好了,谢时冶将手指抽了回来,拇指下意识去摸创可贴的表面,纹理有点粗糙,却是保护伤口的最好隔层。
谢时冶说:“嗯,你觉得玉树怎么样?”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叫阳阳过来搬走,再送你点别的。”
傅煦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边笑边摇头:“哪有送人东西还带收回的道理?”
谢时冶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又想着自己做什么要送傅煦一盆玉树。
明明有那么多合适的可以送,偏偏选了最笨拙的那盆。
傅煦起身,拉开了落地窗,谢时冶惊讶地发现,玉树就放在阳台那里,却不是简单地放着,还有一盏植物用的生长灯对着它照。
谢时冶看着那盏灯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还能这样?”
傅煦弯腰摆弄了一下灯:“听说很难开花,所以我很好奇,到底多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