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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楚松落在什么地方呢?
虽然对外称是出师门任务就一去不返了,实际上他仍然在这清微派里。
青岚缭绕主峰中,翠柏蓊郁,掌门居所不似楚松落一苦修贫寒的剑修,自然是画梁雕栋,大殿古朴典雅,且自有一番气派。
玄波从两袖的走廊出来,仿佛闲庭信步,绕山缓缓而行,山腰处见到半面埋在山里的石碑,仿佛已经很古了,多受风吹雨打的侵蚀,字迹模糊。
此碑名砚山。
砚山碑所通往的,是派内的思过崖。
传闻此碑中有前辈高人留下的浩然正气,作奸犯科者被谴思过,往往一见此碑就潸然泪下,自悔其行,所以心神大损,更是在思过崖日日苦修。
玄波手持掌门令,自然就感觉不到这砚山碑的威力了。
因为砚山碑损人心智,灭人威风,只是为了让那些弟子都无法看破,所谓的思过崖,不过是依托一个山洞而修建的一个幻阵罢了。
幻阵镇压一魔魅,靠吸食人的苦恨、忧思、恶念为生;阵法又将这魔魅吸食得来的修为转换为维持幻阵的能量。故而只要一有弟子进了此门,只要未曾真真正正反省干净自己的过错,就无法走出这思过崖的幻境。
这阵法的布置者可谓是玲珑心思、巧夺天工了。
如果没有这个人,玄波以为这个思过崖是所向披靡的了。
玄波看向那个被玄铁锁束缚在洞底深处的男人。
玄止。
自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五年,日日不得见天光,除了自己也无人沟通,却无一次触发这个幻境。
也就是说,他心中无怨无孽,亦没有忧思悲愤,仿佛在这里,日日备受折磨,与给他玉液琼浆、明灯香茶供奉一般毫无区别。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澄澈的人么?
楚松落并没有睁开眼睛。
似乎是早已知道是玄波在这里,也知道他将要做什么,所以心里毫无波澜。
玄波只觉得一阵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他为什么不看我?他为什么不愿屈服于我?
人皆软弱,人皆疲苦,为何只有他能够明澈如此?
然而他越是明澈高洁,玄波就愈发有损毁其洁的冲动。他缓缓地取出令人用蛟龙的筋精心炼制的鞭子,并不用灵力,而是单纯凭借自己的臂力,冲着这被吊在壁上的男人,充满乖戾心思地抽了下去!
“啪”地一声响。
那因为久不见日光而愈发白皙的胸口的皮肤,立刻皮开肉绽,血色渐渐渗出。
玄波见了只觉得仿佛加在己身,既是很疼的,又异样地有一种爽快。
他有几分怜惜又有几分恶意地问:“师弟,赤身*,且受鞭刑,尚且一念不动,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师兄的爱抚呢?”
楚松落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疼的。
也许是因为严格来讲,他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所以除了躁动的渴望与来自神魂的苦痛,*的苦痛对他而言都会被自动转化为“知悉”。
苦痛的本身作用是为了让人能够感觉到危险,楚松落却能够直接知悉自己的痛苦,也就不在乎苦痛这个过程了。
所以他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目光沉沉如潭:“短褐华裾,既于我无异,我又何必为了三尺织物,失去道心?”
玄波笑得很是扭曲。
“师弟向来聪敏异常,连自我辩解也是极为擅长绕开重心呢。”
楚松落沉默不语。
在玄波看来,即使受到这般折辱,玄止也仍然面色不改,眉眼如墨,长发如鸦羽之色倾泻而下,虽然不着寸缕,白皙的皮肤与玄铁色的链子、和那深色的岩壁,形成一种别有一样暗示色彩的对比,更显得他线条有力的精瘦的身体充满原始的张力。那张仿佛永远不识人间七情六欲的面容,也使得玄波更想要强行为之涂上醲艳的欲念的色彩。
他想到自己发现的秘密,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师弟此刻不说话,岂不知你身子,倒是很会说话的。”
他伸手去轻柔地抚摸楚松落的面颊,态度珍重得好像对待绝世珍宝,恶意地用唇瓣附在他的脖颈动脉处,仿佛吞噬又仿佛感受他血液的流动。
这样暧昧的动作中,他满意地看到师弟痛苦而隐忍地皱起眉头,身体渐渐有了反应。
越是情动,他就越是一言不发,仿佛闷声压抑着自己的反应。身体却无比地渴求。玄波感觉到自己也无法抑制下渴求了。
他固然是想要占有师弟的,但恐怕这如剑之人,若是被折,就会一断而不回;况且如果是他,玄波也是愿意雌伏的。只可惜神女有心,不管他态度强硬或者柔软,玄止都是冰冷如剑的襄王。
玄波忽而说:“要到春试秋比了,师弟——你说,我将你那捧在手心里的小徒弟,也弄进来与你作伴,可好?”
楚松落故意心神动摇一下。
阴湿的山洞倏忽之间就变为了万丈高崖,他危危欲坠。
玄止眼里的一抹震惊与慌乱显然取悦了玄波。
他缓缓地脱去自己的外袍,伸手环住师弟精瘦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弟的无情剑道,这不是已经毁了么?不若师弟满足一下师兄这多年的苦心哀求罢,说不定,我满足了,就能放你出去见你那亲亲徒弟呢。”
他看到玄止深深地一闭眼,再睁开眼,山崖就又变成了洞穴,声音干枯苦涩:“……如何做?”
玄波不止一次地觉得嫉愤这种情绪是如此地误事。
因为他分明想要的只是玷污他就好了,所以他心中潮声万千,表面却只是笑着解开了锁链,用舌尖去探试男人的*。
“来抱我吧。”
男人一言不发,面色有如冰霜,却在*的驱使下粗暴地行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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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松落还是很满意的。
总是靠右手还是不爽,主动去嫖的行为就会被为违反这张禁欲系的脸。
所以看上去是掌门玄波囚禁了他,但实际上楚松落既不在意修为,也不在意这么短暂的失去自由。
他只是实在无法忍受每每有肢体接触却只有自己难受的情形,所以故意暴露了这个破绽给玄波看。
果然对方以师门任务之名骗他出门,他故意放下一切防御,醒来就在这山洞中。
三五不时地玄波就会来撩他,完了还会帮他抚慰躁动,简直是完美的一条龙服务。
玄波虽然是中年人的外貌,然而眉目温和,看起来颇有书卷气,更何况修仙者少有面目不堪的,楚松落本就不挑食,也就不计较这一点问题了。
最后能够上本垒,楚松落也并不排斥,反而很是欣喜。这种被判定为被动的本垒并不会影响他的形象,所以开了这一回荤,实在是一点也不亏。
只是苦恼于接下来到底是先按照原本的轨迹,让喻砚白被人暗算之后再上手,还是另谋他道?
可是这一世喻砚白身上已经有了太大变数,恐怕多数还是要求其他的途径再来。
更何况即使喻砚白被暗算成功了,由于楚松落处于强势状态,即使上了也可能被判定违反规则,到时候喻砚白也有可能恨起他来。——虐恋情深的路线走起来就太累了,最好还是另做打算。
思量好了计划,又想想自己现在应该算是失掉了元阳,又因为无情剑道动摇,修为应该骤降一些才算合理。
他毫不在意地抓住了神识里的元婴,小小的、金色的楚松落仿佛感受到了危机正在拼命挣扎,却被神魂的手一把撕去了四肢,烧成灰烬。
小人疼痛地无声尖叫,然后身体就融化又重新显现出元婴的形态,只是看起来颜色更浅薄一些,奄奄一息一般,无力地合目坐于识海上空。
楚松落并没有理会受伤的“知悉”。
他感受了一下,此刻他体现出来的修为,应该看起来也就是个元婴初期,而且仿佛重伤未愈,极为孱弱。
他这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挥手一下。
仿佛时间此刻才开始流动,正衣冠的玄波终于放下手,一如既往温和地笑问:“师弟仿佛伤得很重,这就要去找师侄去么?”
楚松落眉间好像隐着一丝不耐,然而这些情绪都被寒冰一样的语气给冻着又掩饰过去了,“多谢师兄赠衣,玄止告辞。”
“师弟连这外边究竟是什么情况都尚且不清楚,这样莽撞,可叫我如何践行师尊的嘱托呢?”
玄波说着就要伸手过来为他撩起垂下的一缕头发,却被一把打开手。清脆的一声,他惊愕又有几分好笑地听到男人沉声道,“请师兄自重。”
玄波长长叹一口气,仿佛真是包容师弟的大师兄一般口吻温和,“师兄可是为求师弟欢颜,连雌伏于你都愿意,却不知道哪一步走错,却使得师弟如此讨厌我。”
眼瞅着玄止神色更加寒霜重重,仿佛即刻就要结冰,他才好像真是被伤透了心一样正经地道:“春试已经结束了,各门派弟子都已经往掠马台去准备秋比了。我谎称师弟命牌有不稳之态,特意去寻你了,如今师弟却是不得不与我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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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是一根刺。
有天赋的人,将永远因为这根暗疼的刺,意识到自己与庸碌之众不同,永远要奔跑,永远要被细微的疼痛提醒前进。
你可以假装一无所知,但当你意识到之后,就只有绽放光芒。
喻砚白前生没有在意的天赋,这一辈子戳得他无比疼痛,也让他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其他弟子,多有同门师兄弟,三两一群,或有高谈大笑,或低声交谈,只有他孑然一人,不合此群。夺得了春试头筹,更是如此。
独处之人并不一定孤独。一路上他常在飞舟的角落眺望云海远山,有时能听到女孩子们带着几分同情的讨论,说他拜入了一个不近人情的冰块门下,纵然地位卓越,恐怕过得也很是清苦。也有人说他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实际上还不是真传弟子资源丰富,修炼更加容易罢了。诸如此类的等等,不一而足。
到了掠马台,已经是当日的傍晚了,引路的童子让他们先行住下,改日再去和其他各派的人拜访。
——也是,他们不仅掌门不在,连最为声名鼎盛的玄止真人楚松落都已经五年毫无音讯,期间各处暗潮涌动,无数人传言他已经遭受不测,若非命牌还完好无损,连喻砚白自己都要绝望了。
然而他自己多番怀疑,却容不得他人有何断言。
所以当对面长清派的一个少年站到他面前啰啰嗦嗦挑衅了一堆的时候,他并不在意。
所以当那少年开始断言“玄止已经陨落了!不然就是被哪个妖兽掠去采补了……”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冷冷地看向那个人。
空气一时之间十分冷凝。
因为他一向不爱交友,清微派里之前并没有人帮他辩别。此时倒是那前生的师兄平函出面道:“算了算了,各退一步;长辈不在,莫要为了一点口角之争伤了和气。”
清微派新弟子一代第一人喻砚白,以容貌昳丽著称。
然而当他面无表情地拔出剑的时候,一股凝然的冷冽之意竟然让平函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然而身体的反应不能用恼羞成怒来掩饰,他一向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于是假意温和地“理解了师弟的决意”,讪讪一笑,补充道:“好吧,既然师弟下定了决心,就要注意分寸。”
喻砚白瞥了这懦夫一眼没有多言,而是转过头来认真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长清派的弟子。
“报上你的名字。”
他说,“玄止门下弟子喻砚白,欲与你一战。”
容貌昳丽的少年忽然微微一笑,“也看看你到底是多么有求死之心,才长出来这么一张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