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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见华琳忽略问话,又问起自己的名字,亦寻心一怔:“回明夫人,小女子名讳寻心。”
“寻心,是个好名字,听你口音似乎不是彭州人。”
“回明夫人,我家住墨城,这次独行是为寻亲,只是不太顺利。”
亦寻心说起这话,不自觉的面露哀伤。
华琳知道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没有追问:“既如此,不如先住在这里,等你寻到了亲人,再行离开。”
亦寻心没想到明夫人会挽留自己,可一想自己的身份,以及未来要做的事,还是下定决心要走。
“承蒙明夫人不弃,叨扰一夜,我已于心不安,万不可如此。”
“姑娘这是见外了,你也别怪我直话直说,我可不像其他那些喜欢论人长短的妇人。
我看人全凭自己的眼光,姑娘行事虽然有些出格,但想必一定有难言之隐。
既如此先住在这里,好歹锦儿还能照顾一二,左右别院无人居住,空着也是空着。
你住在这里总比客栈方便的多,寻心姑娘觉得呢?”
华琳的一番话,让亦寻心有些惊讶。
自己常年受父亲影响,才会有些胆大妄为,不束于三纲五常的条条框框。
眼前这位明夫人,显然也是为极有自己主见和想法的人。
可虽然是这样,亦寻心还是拒绝道:“得明大人相救,寻心已无可相报,实在不便再添麻烦。”
倒是个直性子的姑娘,华琳本以为,以明家之名,留下一个女子不难。
而眼前的人却再三辞行,不由得高看一眼。
“既如此,便不勉强了,吃过早饭再走?”
亦寻心松了口气点头应承。
华琳跟身边的丫鬟耳语几句,又拉着亦寻心说起家常。
说的都是明怀锦的琐事,亦寻心认真的听,偶尔发问一两句。
两人虽是初见,却也聊得很是投契。
明怀锦踏进房间时,就看到如此情景,自家母亲不知正说着什么,眉开眼笑的。
“娘,您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呀,我什么也没说,还不把早饭传进来。”
华琳走到明怀锦身边,掐了掐他的胳膊低声道:“看来你还是很在意寻心姑娘,一听她发病就赶了过来。”
亦寻心不知道母子俩在说什么,站在一边等着下人摆饭。
华琳转头看了眼亦寻心,继续低语:“我看这姑娘挺好的,你把人留下来,好好问问她和她家里的情况。”
“娘,这不合理。”明怀锦觉得自己一定没睡醒,母亲竟然有这种想法。
“什么不合理,你过去炼丹求佛,整日里耽于佛道,就合理了,你现在一跃四级,做到知府之位,就合理了,既然都不合理,也不差这一桩。”
明怀锦还想推拒,华琳凉凉的开口:“留不住她,今日我就向各府夫人下帖,让他们常常带着女儿来做客,我看你能躲到几时。还有,你何时接手掌管中馈之事?”
“娘。”明怀锦拿华琳没办法,他总不能以后都不回家。
自己是男子,府衙内诸事繁多,又怎好掌管内宅之事,华琳以此要挟,明怀锦只好点头:“那我试试看。”
“试试看就好,试试看。”
华琳忙着招呼亦寻心坐下:“寻心姑娘,我要去伺候老爷用饭,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吃。”
不等亦寻心说话,便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华琳一走,亦寻心面对明怀锦很不自在。
明怀锦却坦然就坐:“寻心姑娘,明府的厨子手艺不错,尝尝吧。”
“多谢明大人。”
一顿饭的时间,两人都未说话,只有碗筷和轻轻咀嚼的声音。
“寻心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亦寻心还没说出要走的话,明怀锦已开口询问。
“暂无打算。”
亦寻心直话直说,自己确实正在想办法。
“不如暂居别院,再做计较?”
“什么?”
饶是一向直爽的亦寻心,也被明怀锦的直接吓到了。
“在下只是希望,姑娘能够以身体为重,况且一个女子总住在酒楼也甚是不便。
而且祖父,家父,家母都很随和,并无太大的规矩,这里又是别院,如今也只有你们主仆。”
不等亦寻心回话,明怀锦接着问:“寻心姑娘可知道墨城亦家?”
正在思考怎么回复的亦寻心,停滞一瞬,立刻抬头。
“明大人说的可是亦将军所在的亦家?”
“正是。”
亦寻心不知,明怀锦为何忽然提及亦家,轻轻呼了口气。
“自是晓得,只是亦家如今没落,将军获罪入狱。”
“亦将军是难得的将才,却落得如此结果,亦家的一双儿女也未得善终。”
明怀锦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亦寻心忍着心痛问:“明大人何故提起亦将军一家?”
“我曾与亦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听闻你的声音像极了她,所以才开口唐突姑娘。
如果你在彭州城无处可去,便暂时留在别院。”
亦寻心想不出自己在何处见过明怀锦。
又因提起亦家,整个人茫然,又有些难过,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如此便委屈寻心姑娘,府衙内还有事,我先走了。”
等到明怀锦走远,亦寻心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糊里糊涂答应他暂住明府。
“红蕾,我过去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明大人?”
亦寻心怕自己的闺名,会暴露身份,担心的问道。
红蕾仔细想了许久才道:“大小姐,我们以前不曾来过彭州城,应该没有与明大人相见的时机,回京的次数也极其有限,似乎未曾与明家有什么交集。”
“是这样,我也不记得与他相识。”
亦寻心想不到何时见过明怀锦,便将他所言归结为,拉近彼此关系,好让自己安心留下来。
明怀锦出门后也暗自懊恼,自己居然说错了话,因为见过亦寻心的不是明怀锦,而是秦怀锦。
得知成功留下亦寻心,华琳喜不自胜,专程去书房向明素林炫耀了一番。
明素林知道,华琳对明怀锦亲事的执念,也了解她不拘小节的性子,但还是觉得不妥。
“夫人,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莽撞了,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家世来历,就贸然将人留下。”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留下来,慢慢了解,况且我看得出这女子不错,出身必定不凡。
儿子好不容易主动英雄救美,我相信他的眼光和判断。
剩下的就要靠我了,否则锦儿这一辈子,恐怕都讨不到媳妇。”
明素林很想说,英雄救美和眼光判断没什么关系。
生怕自家夫人蹙眉瞪眼,咽下已到嘴边的话,别院空着也是空着,留下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