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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香蜜沉沉烬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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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缈洲是鸟族的地盘,与花界毗邻,琅华的神凤殿就建在翼缈洲最高的鸿鹄峰上。

    偏殿里,琅华在给润玉上药,润玉就安排住在这里。

    “还疼吗?”润玉躺在床上,解开衣结他的胸口长着些零零碎碎的鳞片,还有许多年久结疤的伤痕。

    他身上的鳞片像是被生生拔下了一般,血肉模糊。老伤加上新痕,失血过多小脸煞白,那张未张开的小脸俊俏白皙,朱唇鲜红,反多了一丝病态美。但那袒露的白皙胸膛上,疤痕依旧丑陋不堪,那瘦弱的胸膛,血迹斑斑的伤口,却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比如现在,琅华就心疼极了,灵力大把大把用出去,伤口很快就长起来了。

    琅华的手下动作轻柔,生怕重了会不小心碰疼他,这样子让润玉心中充满温暖,他只是笑着摇头,“已经不疼了。”

    有姐姐的灵力治愈,加上玉露膏,伤口很快就愈合。

    玉露膏是琅华特殊方子调配出来的,用的都是难得一寻的灵药。到时候连疤都不会留下,连以前的伤疤都能修复。

    润玉头上断了的犄角已经长出来小小的鼓包,身上的伤口也结了粉色的新痕。

    玉露膏是上好的除疤药,但短时间也医不好他身上的疤痕。

    润玉也看到了身上丑陋的伤疤,他问琅华。

    “姐姐,润玉是不是不好看了?”

    这是他娘亲一刀一刀亲手剜下来的,数百年来一直如此,只要他的犄角和鳞片长出来,她就会不管不顾拔下他的鳞片,割断他的犄角。不论他多有痛,哭得多惨,娘亲都不会停手……

    “哪有”听到润玉的话,琅华略微一愣,旋即嫣然一笑。“润玉依旧是最好看的小龙!”

    “你的鳞片很美,犄角也好看,虽然现在被拔掉了被砍断了,但是它们一定会再长出来。就和我的凤翎一样,被火烧光了也还会重新长出来,还和以前一样美。”

    真的可以长出来吗?润玉摸着额头上犄角的位置眼中流露出痛苦,神色黯淡,可看到那抹能抚平他所有痛苦的笑腼,随即又释然了。

    以前他不会有机会长出犄角,因为娘亲不会允许他长出犄角和鳞片。

    幸好,他遇到了姐姐。

    温柔看向那道红色的身影,润玉也露出浅笑,“姐姐是最美的。”

    “当然,”从不知谦虚为何物,琅华上挑的凤眼里满是高傲。

    琅华的样子让润玉不由失笑,原来姐姐的性子这般有趣。“姐姐是天上地下第一美,润玉排在后头,是第二美。

    神仙过日子,百年也不过弹指间。琅华从来闲不住,在八荒游历一遭,为时恰好满一百年。

    刚从魔界玩了一圈回来,一进神凤殿,就看到坐在树下烹茶的人影。他完成最后一个步骤,修长白皙的手将玉壶里的热茶倒入杯盏。热气袅袅腾起,那人抬头,轻烟薄雾立即散开。看到的是一张眉清目秀,俊逸温雅的脸。一袭白衣,玉树兰芝,风度翩翩。

    见来人,他浅笑,“姐姐,可算是回来了。”

    琅华坐下,接过润玉递来的杯盏,品了一口。

    “这碧落果然还是润玉煮的,才不算暴殄天物,浪费了好东西。”

    “姐姐若喜欢,润玉便一直为姐姐烹茶。”

    琅华满意点头,还是润玉最孝心,知道体贴她老人家。

    魇兽不知从哪跑出来,钻到琅华身边,拿脸颊蹭她,又扯她裙摆。

    一翻手,琅华从袖中乾坤里拿出灵丹逗它。魇兽长得与鹿有几分相似,喜食梦境,润玉养的这只魇兽是只哑的,但极通灵性。

    “明日,你可要来璇玑宫?”琅华和魇兽玩得开心,润玉装作不经意问道,余光却一直偷偷注意着琅华的神色。

    将手心里的药丸喂给魇兽,琅华拍拍手,扭头对着润玉道。“你的生辰我自然不会错过,我在秘境得了一个宝贝,做寿礼你一定会喜欢的。”

    听此话,润玉微微一笑。“那我可就等着了。”

    荼姚生了只火凤凰,也是天界的二殿下,名唤旭凤,被琅华内定为鸟族继承人。旭凤住在栖梧宫里,润玉住的地方在天界的最北端,平日里没什么神仙来打扰比较清净。可今天却来了个例外,琅华走进璇玑宫,便看到润玉,还有他身边的——月下仙人和旭凤。

    “老祖,你可算来了。”月下屁颠颠跑过来,拉着琅华就坐到桌前,全然不顾润玉已经漆黑的脸色。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佳酿,称为琼露。据说再厉害的神仙都只能喝三杯,一旦超过五杯,准能醉趴下。”

    “哦?竟还有如此佳酿?老祖我一定得好好尝尝。”

    “走吧,落座了”旭凤拍拍兄长的肩膀,往桌子走去。

    月下仙人掌管姻缘府,一根红线牵起世间姻缘。他是天帝太微的弟弟,润玉和旭凤的叔父。今日是润玉生辰,原本每次润玉都在这天谢绝访客。但今年这一天月下仙人去栖梧宫,吵着非要来璇玑宫给润玉贺诞辰,旭凤无法只能跟着一起来了。

    对于顽童似得月下仙人,除了琅华老祖和天帝太微还真没人能拿他有办法。

    因不喜喧嚣之声,这么多年,润玉的生辰从来是摆上一小桌宴席,和琅华两个人一起过的。想到这,润玉瞪了眼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才坐到桌前,月下已经给几个杯中都倒满酒了,他和琅华也已经喝上了。

    见姐姐和月下拼酒拼得开怀,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一秒,哪怕掠过都没有。这一认知让他心里很不是味道,微微泛着苦涩。

    润玉低头喝了口闷酒。

    这一切都被坐在身侧旭凤看在眼里,眼眸微动,像是发觉了什么,旭凤被心底突然冒出的猜想吓了一跳,连忙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头润玉黯然伤神,旭凤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家兄长和琅华。

    乖乖,可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四杯半酒刚下肚,月下就咣得趴在桌子上。

    干趴了月下仙人,琅华得意道:“月下你不行嘛!老祖我可是实打,呃……实的六,六杯呢。”

    旭凤放下手中的杯子,“旭凤先带叔父回姻缘府了。”

    说罢,也不等其余二人说什么,便扶起月下溜了。

    “呃~“又打了个带着酒香的嗝儿,琅华小脸红扑扑的。

    琼露,果然是好东西。

    “怎么有两个润玉?”琅华慢悠悠站起来。

    “g,怎么,又变成四个了!”她眼里的世界已经开始旋转,身体一歪,差点倒在地上。旁边的润玉手疾赶紧一把拉住她,一个不稳,差点就跌倒在润玉怀里。

    琅华摇摇头,勉强稳住身子。

    看着空落落的怀和琅华已经抽离的手臂,润玉微微眯眼,鼻尖仿佛还停留着那道暖香。

    刚才她差点就倒在他怀里了,眼看着温香软玉就要再怀,她却突然清醒过来,真是……可惜。润玉手掌紧攥起,像是握住了掌心中姐姐身上的温度。

    短暂的清醒没多久,就又迷糊了,这什么琼露后劲也太大了吧!

    跌跌撞撞走到池子旁,她没多想,只是想给自己洗把脸,清醒清醒。

    却不想脚下一软没站稳,整个人摔了进去,咕噜咕噜一下喝了好几口水。

    “阿琅!”润玉被这突发情况得心神俱裂,连藏在心底的称呼都急了出来。

    酒劲上头,琅华脑子里只有一片混沌,连法诀都忘了使。

    迷迷糊糊间有什么东西抱住了自己,温凉凉的,她有些不适地挣扎了几下发现挣扎不开,便一口咬了下去。也不知咬到哪了,只听见一声闷哼还夹带着压抑的吸气。

    琅华潜意识里还是继续挣扎着,后来她感觉到有个冰凉冷硬的东西缠住了自己,感觉很光滑,又好像有鳞片,那东西把琅华缠的死死的,这下她彻底没办法动弹。强撑着睁开眼,她发现是白色的东西,然后水花一动,琅华双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琅华醒来已是第二日,神奇的是她醒来后并没有醉酒后的头疼,整个人倒是神清气爽的很。

    这琼露,果然是好东西。

    意识清醒的琅华想起昨天的事儿,她来璇玑宫给润玉过生辰,月下找到一坛好酒,然后月下来找她拼酒,然后她也醉酒,还掉到了池子里。然后她被白色有鳞片的东西缠住!

    白色有鳞片!!!!

    还冰凉如玉?

    这天宫上,除了应龙润玉还有谁?

    琅华暗道不好,她不会是饥不择食,把润玉……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白色锦纹鞋子,之后入眼的是白色衣衫,还有一股淡淡的冷香,与她身下的被子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咬了人家一口又吃干抹净她居然没跑?还在润玉床上?琅华急得咬手指。

    完了完了完了!!!!怕是真的完了!

    润玉穿的衣服衣领把脖子都遮住了,不会是着凉了吧!不对,他一个神着什么凉。

    “阿琅…姐姐,醒来了就先用着粥水糕点吧。”润玉避开她探究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一手握拳放到嘴边清咳一声。

    “啊?哦,好。”心里揣了事,琅华半晌反应过来,忙从床上爬下来,坐到桌前。

    “那个,那个……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