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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两间破败的窑洞前,乔冬暖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干劲!虽然这窑洞破的厉害,可她还是有信心用自己的双手来改变!
长满野草的院子足足有半亩大小,要是清理干净了,来年种上一大片小菜儿该有多馋人;周围柳枝围就的篱笆已经倒了大半,不过不要紧,她更喜欢自己亲手编出来的!
袁朗看着双眼冒光的乔冬暖忍不住又一次开始毒舌:
“你说你是不是傻?顾大哥那住的好好的,非要来这儿受罪!”
“我喜欢自己双手创造的幸福!”乔冬暖回头认真的看着袁朗道。
袁朗愣了一会儿,半天才回过神来,自从到了羊投崖他几乎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整天除了吃就是玩,这样的日子仿佛也并不快乐!他觉得似乎小豆芽儿的话有些道理呢~
“小豆芽儿,说吧都要干啥,看在那半支老山参的份儿上俺帮你收拾这破屋儿!”袁朗豪气冲天的对着乔冬暖拍了拍胸脯。
“估计一会儿俺娘就得来,咱先进去把里面打扫一下!”乔冬暖感激的笑了笑,抬腿往窑洞里走去。
今天顾大叔早早去了镇上,她故意瞅这个空当跑来收拾,就是想等顾大叔回来后直接和他说一声就搬过来。
窑洞确实破的厉害,两扇碎格儿杨木窗户耨的都快断掉了,上面的窗纸也是七零八落的,微风一吹呼啦啦直响。
门板稍微齐整一点儿,看样子也是顾鹏举住过来之后重新修整过的。进了屋子以后乔冬暖有些呆住了,家里上上下下都是灰尘满满,只在土炕的角落扔着一团打满补丁的棉絮,若是她没料错这就算是顾大叔的被褥了。
地上倒是有个泥土垒成的灶台,不过看那破损的程度,估计也是很久没用过了。里里外外除了角落里有个破了半边的瓷碗用来当煤油灯外,一无所有。
看着没有锅碗瓢盆儿和粮食的屋子,乔冬暖嗓子眼有些发堵,再想起前些天娘亲也不是日日喊他去吃饭,顿时心里一阵酸楚。原来她和娘亲占了大叔的屋子后,大叔就是这么将就着度日的!
咽下涌在喉间的泪意,夏墨染开始忙碌起来。土炕和墙壁要用水洒一遍然后清扫干净;灶台要重新修整后再和好麦秸和黄再抹一遍。
索性窑洞不远处有条小河,乔冬暖和袁朗两人来来回回抬了好几次水,终于将屋子里归置的稍微有点样子。
“咋过来也不喊娘一声~袁朗也在啊?”正和袁朗大眼瞪小眼的功夫,罗金凤来了。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两个小家伙直热火朝天的满院子拔草,不由心里暖融融的。
“娘~你咋过来了?没多少活儿,俺和袁朗早做好了!”乔冬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拉着罗金凤将她让进了窑洞。
“娘的小心肝儿长大了,都会收拾屋子了!”罗金凤看着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模样窝心的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
天快黑的时候,顾鹏举和几个精壮汉子从镇里赶了回来。让乔冬暖意外的是,他不仅给带了口铁锅回来,还买了她心心念念的窗户纸!
乔冬暖欢呼一声,从院子里捡了柴禾开始张罗生火。
重新贴了窗纸的窑洞看起来简直变了个样子,除了土炕上依旧光秃秃的外,一切都好了很多。
晚饭是乔冬暖煮的,将之前在院里的杂草丛发现的野菜和糙米煮到一起,最后放上点儿没舍得吃完的熊肉,起锅时撒几条山上带回来的野葱,味道真是好极了。
在她的一再邀请下,顾鹏举和袁朗都留了下来。两人对乔小厨的手艺赞不绝口,甚至一再表示要带粮食过来入伙。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住处,乔冬暖和罗金凤一直笑的见眉不见眼的。虽然最后拒绝了顾鹏举送过来铺炕用的毛皮,两人只能躺在了光秃秃的土炕上,可依然兴致勃勃的筹划着以后的生活。
“娘?你说假如俺经历了一件特别特别奇怪的事情,你会不会当俺是妖怪?”乔冬暖想过了,要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窑洞添置东西,很多事情是瞒不过娘亲的;比如她会利用河道边的精土烧陶,比如她会利用河滩里的芦苇编炕席,还比如她烧的一手好菜~所以她想适当和娘亲透漏些什么。
“啥奇怪的事儿?”罗金凤乐呵呵的接口,她从没想过可以不用看人脸色过自己的小日子,就眼下来说真是知足了。
“就是~俺不是被骡子踢了脑袋后大病了好多天嘛,那时候迷迷糊糊老是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教我学东西~”乔冬暖依偎在罗金凤的怀里半真半假的道。
“啊?教你啥了??”罗金凤顿时有些毛楞,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儿。
“都是一些平时能用到的,烧陶啊~编席啊......”
“等会儿~这都是干啥用的?”
罗金凤有些莫名其妙的打断了闺女的话道。她虽说不是官家出来的小姐,可从小就在官家伺候小姐,这些年虽说东躲西藏的带着乔冬暖没少吃苦,可这些手艺人才会的东西,真是一样儿都不知道。
“烧陶就是找一些特殊的精土捏个盆儿啊碗儿什么的,然后放到火里烧,烧成以后就和他们从集上买来的一模一样;编席嘛~就是拿咱院子外那些芦苇编铺炕用的苇席。”乔冬暖边想边一板一眼的念叨。
罗金凤半响没吱声,乔冬暖有些担心的用手指轻轻捅了捅。她很怕罗金凤把她当妖怪看。
“暖儿~都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罗金凤紧了紧手臂哽咽着安抚女儿。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儿她还真不大相信,只当是女儿当初被骡子踢的脑子犯了迷糊,这才把梦里的事儿当了真。
乔冬暖也不说破,只是回手用力抱紧了罗金凤,心里不住盘算,明天就先挖了精土做土胚~还要找上袁朗一起割芦苇,要是顾大叔能帮忙就更好了......
一轮弯月挂上树梢,皎洁的月光穿过窗子,土炕上和衣而卧的母女二人被晕染的分外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