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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大婚的日子如约到来,因是续弦,便是无结发之时的盛况。
因那婆婆家中已无人,便是梳妆的人都是洛寅雇人去的,且所居院落距洛宅不远,便是由迎亲的人将婆婆带上轿,且念其年龄已大,仅在主要街道转了一圈便回到了洛府。
洛老太爷出门相迎,两人走过门槛,跨过火盆,对拜天地,礼成。
第二日一早,洛老太爷与新祖母在正院,正襟危坐。
容婉到时,洛寅已经开始敬茶。
这是容婉第一次看到新祖母,新祖母比老太爷小了几岁,看起来却更显苍老,若不是脸上泛红,还带着光,怕是更显老了吧!
且听母亲提过老太爷在此之前并无异常,且未见过新祖母,怎地被这新祖母迷上了呢,容婉感到深深的怪异之处,却又说不清哪里怪。
出神之中,家中的男儿们已经拜过祖母。
该容婉了。
容婉上前,双膝跪地,行了大礼。
“阿婉见过祖母。”
容婉抬头,正巧迎上新祖母的视线,却见祖母当即有一丝讶然,只是一瞬,当即隐了下去。
“你和你祖父是最像的。”似笑非笑的语气。
屋里的所有人都带着疑惑,包括容婉自己。
上一世她未能向祖母敬茶,自然一句话都没跟祖母说过,这是这一世,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容婉本想问,祖母却不再说了,“起来吧,这姑娘就是容荨了吧。”
一个晚上,自然是将洛宅的人认了完全。
闻言,容婉只好先站起来,给身后的洛容荨让了位置。
本想找机会问个清楚,谁知等容珺拜过了祖父祖母,老太爷直接将他们所有人都赶出了正院,说是自己乏了。
可容婉总是觉得,他们是不想给自己询问的机会,定然不会是长得像吧!
容婉也再没有询问的机会,因戚氏感念洛骞一人在家,便连夜打包好行李,不顾洛寅一家的挽留,翌日一早便回了长安。
“花开不并百花从,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春落北风中”
“阿姐,这是珺儿新学的诗,名为《画菊》。”容珺将手背于身后,背出整首诗,颇有小诗人的风范,只可惜,小诗人只肯安静这么一小会儿。
容婉点点头,“你能背出来,可能领会其中含义?”
“菊花不与百花同时开放,宁愿枯死枝头,也决不被北风吹落。”容珺脆生生的答道,而后又稍显疑惑的眼神,“说明菊花傲骨凌霜,孤傲绝俗。”
还未等容婉开口,却听容珺又道,“阿姐,菊有好几种颜色,明明是很可爱的嘛,怎么能说孤傲呢?”容珺撇撇嘴,这多冤枉人家菊花,又好种,明明比较可亲。
容婉哑然,头一次人这么解读诗词的。
门外白瑶走了进来,手里拿了红底黑字的请帖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夫人那里的翠玉送来的。
容婉接过来,正是外祖家永乐侯府的请帖,写这请帖的人是母亲的嫡亲兄长如今的永乐候的嫡二小姐戚嫣然,说是一年一度的百花诗会在十月二十日也就是后一日举行。
说起这百花诗会,历年由永乐侯府举办,因永乐侯府是百年诗书世家,文化氛围浓厚,祖上也多人担任太傅之职,举办这诗会到已可谓名正言顺,暂且不提永乐侯府高中状元的少年郎。
只不过容婉和外祖家的嫡二小姐并不是十分有交情的,入长安两年,见面也十分少,而这百花诗会也是第一次参加。
不过想起上一世,容婉摇了摇头,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远在苏州的祖父没有管过她,近在眼前的外祖父也未管过她。
也许上一世娘亲随爹爹而去的时候总想着家中会有人帮她一把的,只是她的娘亲算错了,除了爹娘和兄长,谁又是关心她的呢?
也好,这一世,总教她知道了这些人的真情与假意。
正想着,在旁站着的应桃却开了口,“婢子来时,夫人吩咐过,让您与侯府二小姐交好。”
容婉就知道,不由叹了叹气,娘亲总是想着永乐侯府是自己的娘家,自己刚到长安,多认识几个人也是好的,只可惜她不了解自己的侄女戚嫣然,戚嫣然生在永乐侯府,且受宠,性子颇有些清高,哪里是个好相与的人。
上一世去百花诗会时,便因着误会得罪了她,自此这人一见她,便是冷哼一声,鼻孔朝天的从她面前走过,就是开口讲话,不是嘲讽就是冷言冷语。
容婉原本想着不去,可惜戚氏这一句话,就将她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说白了,不去也得去。
“告诉母亲,我自然会去的。”容婉将帖子交给身后的白瑶,对着应桃说着。
应桃福了福礼,转身便出去了。
“阿姐,百花诗会带珺儿一起去吧!”容婉忽觉手心一热,却将容珺将自己的小手塞了进来。
容婉低下头,看着刚过自己肩膀的容珺,不由好笑,“你不是不爱这些诗?怎么想着去诗会了?”
容珺抬头,“阿姐不想去,珺儿可以去给阿姐作伴,这样阿姐不想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可以和珺儿说话。”
容婉不由愣住,连容珺都看出来自己并不乐意去永乐侯府,母亲怎会看不出来,如今还要自己与永乐侯府的姑娘交好。
当今圣上还是太子之时,当时还未过世的老永乐候便是他的太傅,如今的永乐候更是他的伴读,而老永乐候过世后,才被母亲的兄长袭了封位。
永乐候可谓是圣上眼前的红人了,怪不得母亲要她与侯府的嫡小姐交好。
容婉叹了叹气,最终还是想通了。
上一世的她根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若不是爹娘惨死,兄长战事之中被杀,她又怎会从内院走到外院,做了教书的女先生?只不过那时她所有的动作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才落得了那般结局。
容婉不禁想起一人,她全身心的托付给他,却换来的却是他的无动于衷。
若说与他无丝毫关系,她是不信的。可是两者地位悬殊,她还未来得及报仇,却被人算计含恨而死。这笔账,她总是要慢慢算清楚。
“阿姐?”
容婉回过神,瞧见容珺在看自己,便低下头,“怎么了?”
容珺摇摇头,伸手抱住容婉的腰,整个人埋在容婉的身上,“阿姐永远不要离开珺儿好不好?”
容婉身子猛然紧了一紧,后而又放松道,“珺儿放心吧,阿姐不会离开你的。”
好似上一世的冬天,已经十四岁的容珺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却灿烂一笑,抱住床前的她。
“阿姐,珺儿可能要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