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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孩子之后,晴雨待在浮月楼里谁都不肯见。对外就说身体不好,其实大家都知道,她不好的何止是身体?
半个月之后她终于肯见人了,最先来看她的是胡喜媚和王贵人。
他们两个在这时候倒是拧成了一股绳子,凭着美貌在后宫里风生水起,原本就已经不合的后宫更是被搅得乌烟瘴气。
两个人一进门就坐下了,王贵人面含微笑:“听说姐姐你前两天回了一趟轩辕坟。”
晴雨正坐在镜子面前梳头发,病了大半个月,她却反倒胖了一些。听见王贵人的话,她的目光闪了闪:“听谁说的?”
王贵人愣了愣,又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你的确回了轩辕坟,是不是?”
“我不仅回去了,还去见了女娲娘娘。”
看她毫不掩饰,胡喜媚这时候才开口。她笑盈盈地说:“姐姐既然见了女娲娘娘,那就肯定知道三妹妹那时候为什么要绊姐姐。姐姐,三妹也是奉命行/事,你别怪她了。”
晴雨放下梳篦,回过头来看他们两个。脸上淡淡的,却没有锐色。像是那件事她已经忘记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这样,王贵人反倒有些忐忑:“姐姐还生气?那妹妹在这里给你赔罪。”说着,起了身,噗通跪在她面前。
“不用了。”晴雨抬手扶起她,而后很快把手收回去。“女娲娘娘已经告诉我,帝辛不可以有子嗣。那件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你们也都忘记。”
真的已经忘记了吗?不,并没有。那是留在心底只能溃烂不能愈合的伤口,她独自舔/舐独自疼痛。王贵人没有必要跪她,因为这样的赔罪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下跪没办法平息她的疼痛,也无法偿还她孩子的性命。
胡喜媚上前一步,意味深长地说:“姐姐,你真的忘记了吗?”
晴雨在这一刹那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那是个女孩,女娲娘娘太担心了。”闭了闭眼,“我为她取名清然。”
愿她,来世可以清静安然,不用像自己这样,纷纷扰扰。
胡喜媚看了王贵人一眼,最终也不愿意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胡喜媚说:“女娲娘娘有什么吩咐?”
“娘娘命我们趁早出去姜王后。”
在这后宫里面,对帝辛真心实意好的女人,一个都不能留下。他必须孑然一身,两手空空,亲手断送自己的江山。
实际上最近帝辛被胡喜媚和王贵人两个人缠着,已经很久不去早朝了。姜王后劝诫他,却已经失了心,被训斥过许多次。
帝辛厌烦姜王后,其实已经很久了。
三天后晴雨设局,陷害姜王后行刺。姜王后在西宫被捕。
帝辛亲自审问了她,晴雨和她那两个所谓的妹妹也去了。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进宫的时候,是被帝辛拎着进宫的。那时候她还是一只狐狸,帝辛一开始捉她,还是想要为他的王后做一条围脖。那时候他们很好。
而如今她改头换面成了有苏氏的苏妲己,而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后跪在地面上,落魄又狼狈。你看世事最善变,站在开端如何预测结果?
帝辛看着跪在地上的姜王后,不可谓不失望。这个女人很早就入宫了成了自己的王后,这些年他们也曾经有过恩爱的时候。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有想要杀了自己的念头。
“孤再问你一次,为何行刺孤?”
姜王后跪在地上,即使狼狈,却依旧保留着国母的气度。“王上……妾身并未行刺,又何来的为何?”
“你还不肯说实话?”帝辛的眼中煞气浓重:“王后,孤对你很失望。”
“王上!”姜王后猛地把视线投向坐在他身侧的晴雨,伸出手指指向她:“王上,妾身对你,才是失望。您已经忘了,坐在身侧的女人,她的身份是什么。她那两位义妹,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王上,若国君昏庸,您告诉妾身,这个国家要怎么走下去?”
“孤有必要跟你说怎么治理国家?!”帝辛勃然大怒,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愿意听见自己被人说是昏庸,更何况说这句话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王后。“王后,孤看你是在这位置上坐得腻了!不,你既然已经敢行刺孤,想必是对于这条命,也有点腻了。你想死,孤成全你。”
王后想必是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去了,忽然放声大笑。眼泪纵横在脸上,看起来有种狰狞的丑陋。“王上!您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商朝必亡!”
“你这贱人!”帝辛猛地站起身,“来人,废了姜氏后位,押入牢中择日……”
“王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喜媚打断了。她站起身来,挽着他的臂膀,让他先坐下。“姜氏行刺王上,依妾身看,不能让她死得这样轻松。”
帝辛坐下来喝了一口酒,略略压下怒火:“喜媚认为应当如何?”
胡喜媚看向一旁坐着的王贵人:“妹妹你想法最多,你觉得应该如何?”
王贵人摇晃着手里的酒樽,脸上全是笑:“这个很简答……”
当日,姜王后被剜目烙手,受尽□□之后,屈死于西宫。
姜王后死去的那一瞬间,胡喜媚微笑着对晴雨说:“姐姐,她鄙夷咱们的出身。如今她死了,姐姐高兴吗?”
高兴吗?晴雨没办法高兴,盛宴过后,徒留兔死狐悲的悲凉。
姜王后曾经和帝辛情深意笃,她甚至是帝辛的王后。可是他眼睛都不眨,就让胡喜媚和王贵人把姜王后折磨死了。今日死的是她,来日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当帝辛封她为后的消息传到浮月楼的时候,晴雨看似满心欢喜地接下,实际上心是空洞的。帝辛已经很久不来她这里了,现在送来这封后的旨意,又是为了什么?
她无意去猜。
她活了这样多年,在朝歌这几年却像是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欢欣和孤勇。
陆千金那时候让她离开,她那时候就应该走的。
酒池肉林的日子匆匆过,帝辛终于一步步走上了葬送他生命的鹿台。姜子牙和姬发他们的军队攻打进来,所向披靡,商朝犹如一盘散沙,一路败败败……
帝辛已经在高台上坐了一天。
胡喜媚和王贵人一左一右拉住晴雨的手:“姐姐,你要去哪里!殷商已败,咱们是时候去向女娲娘娘复命了。”
晴雨微笑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笑得这样如释重负。她一左一右挣脱了他们的手,“你们走吧,我去看看帝辛。”
“姐姐你疯了!”王贵人再度一把把她拉住,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帝辛了!姐姐!他要死了!”
晴雨低了低头,又抬起:“我知道他要死了,事实上是我一步步把他推到这个地步的。”
“知道他要死了你还跟过去!”
胡喜媚在一旁望着她,“你想要去陪他对不对?”
她含笑点头,“是,我预备去陪他。”
胡喜媚深吸一口气:“你还在怪我们对不对?你怪我们抢了他。”
“不是你们,也会是别人。这和你们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晴雨走出殿门,这一次他们都没有再拦她。她转过头来,对着他们嫣然一笑。
苏妲己那张脸原本很普通,这一笑却像是春花绽放,那样美。“记着别在外面游荡,趁早回女娲娘娘那里去,我还等着你们封神了之后关照我。”
葬送殷商江山,就许封神之位。
这是女娲娘娘一早许给他们的。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往外走,胡喜媚往外跑着追了两步,扶着门框撕心裂肺地喊:“你不想封神了吗?你早已经什么都不要了对不对?那你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以后帝辛会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这就是意义。
晴雨在鹿台上找到了帝辛,他在这里坐了一天,显得有些潦草,眉目之间的狂傲煞气却没有改变。
她走到他面前,他朝她伸出手:“你来了。”
“我来了。”在他面前跪坐下来,“王上,陪着你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不惊讶,甚至罕见地带了笑:“是吗?原来妲己不是你的名字。”
“你一早知道了不是吗,不然最近几年,不会一直疏远我。”
他握紧她的手:“那时候晚上去看你,你睡得太熟,没藏住狐狸尾巴。疏远你,是因为孤有些怕你。不令人收了你,是孤觉得,那条狐狸尾巴和晴雨很像。”
和晴雨很像?晴雨眼中带了泪意,“那现在王上握住我的手,怎么不怕了?”
“反正……总是要死了……”这种时候,害怕与否已经不再重要了。“这种时候,孤有些欣慰。至少还有你陪在孤身边。”
至少还有你陪在孤身边。
晴雨紧紧回握他的手,觉得自己这一生,其实也算得上值得了。能换来他这一句欣慰,她已经满足了。
不敢,也不应该再有别的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