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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看见山,就有点头疼了。车子只能开在这泥泞的地方,不能再往前开了。从旁边有条小路,好像是通往这山上的。
天清道长跟人打电话,反复确认过后,说,“就是这了,宝山白石寨。”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在这座大山的梯田上面,确实有一座座石头堆砌成的寨子。看起来像是石头堡垒般,巍峨壮阔。三面峭壁,一面陡坡直插深谷中的急流,仅有南北两座石门可供出入,是一座真正的天险之城。
敢情世外高人,都喜欢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啊。
易守难攻,而且……又这么难爬。
路比较陡峭,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戮焰王抱着我在这半黑半明的天色中,几个箭步便快速的冲了上去。天清道长也抱着葫芦上来了。在一处没人的地方,他把我放了下来。
我稍微好受了点,暂时还能自己走。他没有身体也不方便这么出现,我怕他吓坏了村民。
等他进入了我体内,我们也走进了这寨子。
这时候晨曦破晓,村寨里已经有人醒了,伴随着鸡鸣声,都有炊烟袅袅飘起。天清道长带着我走了一圈,最后在一个民宿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个两层楼的小房子,装修很有纳西族的风情特色。因为听说那个高人,所在的地方并不好去,而且脾气古怪,所以我们在这民宿里等了两天,一直等到天清道长的朋友来了,才动身。
他朋友也是个道士,能力一般,但很会做人,而且有点背景,人脉宽广,是他们这个行业里提篮子的人。所谓提篮子,也就是俗称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可以牵桥搭线,帮助别人解决不少事的人。
天清道长管他叫,“金豁牙”。
金豁牙特别自来熟,没一会儿就混熟了。在去的途中,他反复在我耳边交代,“乔妹妹,等会儿要见的这个金蚕婆婆脾气很古怪,我也不确保她会不会见你。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南海龙涎香,我托了几个朋友才拿到的,哥能帮你的,只到这了。”
我明白他意思,说了声谢谢,“但是这也不能让你破费,你看下这东西多少钱,等我出去了我转给你。”
他笑的眉开眼笑,露出了他的豁牙。“也不贵,看妹子你这么顺眼,哥给你打个对折,就二三十万。你看……”
他话没说完,就被刚结完账出来的天清道长,一巴掌扇后脑勺上。“连我朋友你也坑,活腻了?”,他说着。转头跟我说,“你别信他瞎掰扯,那什么龙涎香虽然说罕见,可是也不贵。就他拿出来的那一点,顶多值两万。钱我帮你给了,到时候记你账上。记住,十七万了!”
听到后面,我简直泪流满面。
一路跟着金豁牙走,这山路不太好走,弯弯绕绕的特别多。而且……金蚕婆婆并不在这个山顶上。而是在这山顶后面一条路上,很曲折,最后沿着金沙江往里面走,来到一个树木丛生,比较阴暗的小道上。
而越往后面走,我越心惊。
因为在这金沙江的分支。两边峭壁上,竟然有很多悬棺,一个个倒挂在上面,让这里显得更加阴森神秘。
金豁牙抹了一把汗,说快到了,然后又走到我身边,“乔妹妹,你一定要切记,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别生气。她性格虽然古怪。但是能力……啧啧,高不可测!如果这蛊,她解不开,那这天下,我敢说除了那下蛊的人。就没人能解开了。”
“你不要惹恼她,我们就不算白跑一趟。她就算不帮你解,也会给我几分薄面,告诉你该怎么办。”
他说的,我都一一点头记下了。顺着这峭壁悬棺。往里走,在一处岸边停了一个小船,这水流湍急,而小船在没有任何绳子绑住的情况下,还能位于上面一动不动。一看就有点来头。
船头上站着一个带着斗笠的老人,他好像是在钓鱼。在这急水里钓鱼……
我不禁多看了一眼。
金豁牙看见他,就走了上去。跟对暗号似得,说了几句,“峨峨兮,若泰山!”
那老翁将斗笠摘下,“洋洋兮,若江河!”
我听着一愣,还好小学语文没忘掉。这不是伯牙与子期的故事吗?后来子期死了,伯牙破琴断弦……没想到,今天被他用来当成暗号了。
他们两人这一对上号,金豁牙就招呼我们上船了。
船过了一处水岩洞,再一出去,眼前的景象顿时豁然开朗。烟雾缭绕的,老翁让我们下了船。金豁牙说。“这人是金蚕婆婆的打渔翁,如果我们不坐他的船,是根本就找不到地方的。”
他说着,就拉着我们上了岸。我听了咋舌不已,心底里对着金蚕婆婆。多了几分忌惮。整的这么神秘的人,要么就是真正的隐居高人,闲云野鹤,情景一生了。要么就是外面有仇家,不敢抛头露面的。
也不知道。这金蚕婆婆是前者还是后者。
上了岸,没走几步,就在河边上看到了一个小木屋。金豁牙先进去了,让我们在外面候着。
在这院子里摆了很多的瓦罐,全都用一些画满奇形怪状的符号。塞住了。置放在阴影处,很是讲究。
明明是大中午的,烈日炎炎当空照,但我们站在这院子里,总觉得从脚底涌起的阵阵寒意。
等了大半个小时,里面都没有任何声音。
我有点疑惑的时候,天清道长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他严肃的凑过来,轻声说,“小心点,地上很有可能下了蛊虫。”
我一怔。无脸鬼便立马把我背了起来,“还是这样安全点。”
我有点失笑,“如果人家真要害我们,哪里还会给我们反应的时间。放我下来吧,没事的。”
无脸鬼还是有点担忧,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远来是客,进来吧。”
等了这么久,总算有戏了。不过无脸鬼还是不肯把我放下来,说里面说不定也有蛊虫,非要背着。进去后,里面的房间更是阴暗,进门的侧面,就是一张床。老人就在床上坐着,放着帷幔,看不清老人的模样。
金豁牙就站在帐子旁边,看见我们进来,连忙摆手招呼我们过去。笑眯眯的对着金蚕婆婆介绍了我们,最后指着我说,“这就是我大妹子了,这次中蛊的人也是她,婆婆您帮忙看看?”
进了内间,我闻到了一股异香。这香说不上哪不对劲,但就是让人闻了有点昏昏欲睡。
天清道长警惕的嗅了嗅,“犀牛角的香……”
他说完,立马捂住了我鼻子。有点愤怒的看着那金豁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能帮忙就直说,弄这个香,不是要害人吗?”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悄悄问无脸鬼。“这香怎么了?”
“犀牛角的香,含有麝香的成分,是极有可能导致小产的香。”
我顿时瞪大了眼,无脸鬼拉着我就要往外走,金蚕婆婆那边的帘子忽然就被撩开了。
外表看上去,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婆婆,但是她沟壑纵横的皱纹之下,一双眼清澈的很。在她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孩子,他眉心点着一颗朱砂红,样子很是可爱,正好奇的打量我们。
金蚕婆婆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孩子不想要了,尽可以走。”
这一眼,看的我心莫名一跳。下意识拉住了无脸鬼,看着她说,“晚辈愚钝,还望婆婆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