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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百上千的信众在诡音的驱使下,渐渐将言承旭围拢在正中。WWW.Qb⑸。com\\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堕落,而是堕落后还不自知!言承旭攥紧了手中的剑,虽然他不想伤及无辜,但必要时刻,他亦会用手中的剑捍卫自己的安全。
“把火把扔到人群中,火光能唤起他们的神智!”张延基偶然间踢翻一堆柴薪,竟是吓退了几个围过来的信众,灵机一动,冲言承旭大声呼喝道。
嗯?言承旭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异状,略一思忖俯身捡起几根篝火朝失去神智的信众抛去。
“呼!”篝火被狂风一吹,瞬时带起了火势,沿着山谷蔓烧开来,方才还表情木讷的信众一见火光却仿佛恢复了神智,不时挠挠头,对自己之前所做之事丝毫没了印象。
“圣水里有毒,篝火烤干了水分,正好祛毒!”周无罪右手一肘将一名发疯上前的信众击翻,苦笑道。现在若想只靠几人的力量就击退数千信众无异于痴人说梦。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火光唤起少部分信客的神智,再利用他们自身的冲击力,将余下的信众冲带回去!
但这样做有一个极大的缺点,那就是只有一少部分靠前的信众能被唤回心智。这样一来,无异于让神智刚刚清醒的百姓去和仍被药物控制的信众拼杀,未免太过残忍!可是他们又没有别的选择,南霁云昏迷、雷万春双目中毒。如今算上言承旭,李括一行也只有四人有可战之力。若不采取这“倒卷珠帘”的计谋,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这已如鬼蜮的山坳。
“先别急!”李括击晕一名信众,与周无罪、张延基会合在一处巨石下。“我们在上风口,多寻些枯草、野蒿子烧了,一准能把他们熏晕!”
“我们现在哪里有时间去搜集野草!”周无罪扭着肥胖的身躯,又将几名企图攀越上巨石的信客推了下去,大声喝问。
“那就先丢篝火,锁住他们上前的路线!”李括咬了咬牙,做出了个折中的决定。
“你们去找野草烧,这里交给我了!”不知何时,言承旭已经突破了层层信客的阻拦,带着南、雷二人来到了巨石旁。
“噗。”随手将二人扔至一旁的草地上,言承旭拔剑便朝巨石而去。
“你就不能轻点啊,他们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张延基得理不饶人,兀自抱怨着。
言承旭停下了脚步,却未回头:“等你们活着走出山谷了,再对我说这些话吧。”
李括拉住了还欲辩解的张延基,轻夹了他一眼,示意他们须赶紧搜集野草枯蒿子,以作焚烧。
“唉!”张延基无可奈何,一甩袍袖回身而去。
三少年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搜集所认识的野草枯蒿,一簇、两簇、三簇.
不够,这些量的野草远远起不到烟雾压制的效果、可是众少年一时间又割不到更多的野草!
言承旭毅然伫立在巨石之上,一次次的将企图翻跃上巨石的信众击落下去。只是向这个方向涌来的信众越来越多,愈聚愈密.
篝火唤醒神智的那批百姓方一回转身,便被扑上来的一干信众咬住喉咙,压翻在地。余下的百姓不得已,被反向裹挟着回涌了回来!
言承旭仍是剑锋飞转,守护者一干少年,守护者他的承诺。只是他的身影已渐渐虚弱,动作已渐渐沉重,不知还能撑到何时?
“把割下的蒿子扔到右后方那边的火堆上,这回儿紧着吹南风!”李括将一捆野草扔到身旁的凹坑里,冲两个好友高声呼喝。
蒿子与杂草落在篝火中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生出一股股浓厚的黑烟,顺着一阵南风朝巨石下飘去。
“再给他娘的加点料,就这几堆野草杆子完全不够烧!”张延基望着巨石下越聚越多的信客,恶向胆边生。
第一股浓烟顺着风势朝巨石下飘去,直呛得一波失去神智的信众涕泗横流。是的,虽然他们被魔音、妖水控制了心智,但依然是血肉之躯,依然会有各种正常的生理反应。
起初,李括和张延基等人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并没有指望浓烟能起到真的克敌制胜的作用,但浓烟涌起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他们就改变了主意。浓烟的效果太好了,隔着数十步,三人都能听到信众的惨呼声,叫骂声。出于本能的生理反应,在被呛得涕泗横流后,这些失去神智的信众竟然不再听魔音的控制,朝后逃离而去。能够兵不血刃的击退众信客,李括心中很是满意。毕竟他们也是大唐的子民,身上流着汉人的骨血。他们是暂时的神智迷失,不到万不得已,不应该向同类兵戈相向!
“无罪,你去封住西边口儿,那边风有点小!”李括见西坳涌过来数十信客,心下一沉,朗声吩咐道。
“得勒!”周无罪小跑着将点燃的草垛推下坳口,为了增强效果,他特意加入了几味毒蒿子、断肠草的猛料,却是并没有告知李括。(注1)
言承旭奋力将一名癫狂的信众踹下巨石,总算出了一口气。从坡原朝下望去,已基本看不到成群的信客。浓烟在山坳中发挥了很好的作用,灰白色的烟雾笼罩在山谷中却无处散去,使得咳呛不止的信众不得已朝后方跑去。这一冲击便彻底打乱了魔音的节奏。圣水的作用也渐渐开始失效,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信客不受吐蕃佛僧的控制。
只要撑过这一波,就成功了!言承旭攥紧了拳头,死死守护着自己的承诺。单人单剑,黑衣黑发,在这一刻,他的背影宛若天神。.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透了下来,信客却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恢复神智。虽然来自正面的压力减少了不少,但夜晚带来的不确定性依然让言承旭叫苦不迭,疲于应付。原坡上的杂草蒿子早已被少年们烧了个遍,再用烟熏已是绝无可能。况且夜间早就变了风向,即使蒿草充足,大伙儿总不能逆天而行吧?
“累死了!”张延基仰面倒在地上,大声抱怨着。从下午起他们就没歇着,不停的割草、结扎、焚烧。好不容易磨得信众攻势渐缓,却又黑了天。不过,那些黑衣高手、护法却一直没出手,好歹能让人喘口气。
“嗯,远处树林里怎么有绿光,难道是萤火虫?”张延基惬意的闭上眼睛,刚想歇上一会才突然意识到现在已是秋天,怎么会有萤火虫!
少年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冷汗从脖颈直流了下来。
一双双墨绿的狼眼如同鬼火般在黑夜树丛中闪现,透出无限寒意。
“括儿哥,有狼!”张延基转身便跑,带着哭腔向南霁云、雷万春养伤的篝火处奔去。括儿哥和死胖子都在那达!此时此刻,张延基真后悔自己死要面子,独自跑至原坡西边来大解!
李括从张延基的呼喊中渐渐明白了自己遇到了野狼群,这群野狼该是从后山而来的,这些个畜生闻到了山坳的血腥味,一路尾随而来,自是想饱餐一顿。白天人多,烟雾又浓,这群畜生不敢冒进。待等到夜幕降临,浓烟退散,才要发起致命一击!
“嚎”狼王一声长啸,群狼纷纷挪动了前爪试探着向前而来。借助着篝火,李括终于看清了这群狼的规模。这群野狼至少有十七八只,在狼王的带领下正缓缓向众人围拢靠近。
可能狼群也意识到这些猎物不好对付,因此只是围着众人打转却并不急于攻击。
李括双目紧紧盯着那只头狼,它与别的野狼倒也好区分,浑身银色狼毫的它只在双目间有一簇棕黑色的毛发,仿佛以此特点向人们宣称自己是这群野狼中的王者。
李括轻巧的拿出那张两石硬弓,弯弓搭箭蓄满劲力。只听忽的一声。镞箭倏地朝狼王眉心射去,狼王大惊,起身飞跃将将躲过这致命的一箭。
逃过一劫的狼王大怒,高声呼啸着。众野狼仿佛得到号令一般迅猛的朝少年们扑去。李括见情形不好,连忙叫张延基、周无罪带着受伤的南、雷二人往后退去。二人却哪里肯从,低喝一声,纷纷拔出腰刀便朝邻近灰狼砍去。
周无罪身旁的是只骨瘦嶙峋的母狼,也许是太过饥饿的缘故,这头畜生竟然全然不按常理,径直迎面朝周无罪扑了过去。周无罪冷笑一声,挥刀一抹,只见寒光一闪,母狼雪白的肚皮上便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呜、呜呜。”野兽发出凄惨的哀鸣嗥叫,不住的用舌头舔着伤口,以图减少一些伤痛。可是它却发现越来越多的鲜血带着肠子涌了出来,染红一地衰草。
张延基眼前的那匹公狼就聪明许多,它轻巧的避过少年的致命一击后,并未急于进攻。只见它快速围着少年转圈,待绕转至少年身后,后足发力高高跃起,朝张延基的后脖颈袭去。见张延基愣在当场,李括忙抽出一支短翎箭,蓄满劲力,将箭射出。
那只灰狼被一箭贯穿了头颅,发出一声哀鸣便跌倒在地下。眼看近身的野狼越来越多,李括扔掉长弓,拔出弯刀便挥砍开来。
几只近前的野狼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李括砍翻在地,发出低声呜咽,呻吟几声后双眼便失去了光彩。
狼王见状大怒,呼喝着朝李括扑来。它这一跃引来了数十只野狼,霎时间李括已陷入群狼围攻的困境!
李括深吸一口气,双手持刀护住自己的面门,找寻着可能的突围点。言大哥此时正在和信客们缠斗,该不会注意到我吧?
莫非今日便要葬身狼腹了?李括心中苦笑一声,随即以疾电之速朝围上前的野狼劈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他一拼!打定注意的李括更是全然不顾,手中挥舞的弯刀犹如死神镰刀般不断收割着生命。寒光闪闪,热血滚滚。温存的狼血溅洒到李括身上,更激起了少年的斗志。尽管他身上已多处被野狼咬伤,仍不见他慢下脚步。正当李括准备从东南角突围时,一阵剧痛从它左小腿传来。少年长啸一声,痛的跪倒在地。原来狼王趁他不备,早已绕到少年身后,只奋力一跃,便将少年扑倒在地,狠狠的咬住了少年的左腿。
狼王见李括无法起身,长嚎一声,径直朝他的咽喉咬去。
少年紧闭双目,下意识的举刀迎去。过了半晌却并未传来想象中的剧痛。李括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火光映耀下濮大锤那憨厚暖人的笑容。
注1:毒蒿子,断肠草都是网上查的,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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