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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楼骁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沉声说道:“攻心之计,并不会有用。”
阎三更一手叉腰,另一手对着楼骁摇晃手指,“这可不是攻心之计,而是通过观察,通过我这颗聪慧的脑袋。”他照着自己后脑勺摸了一圈,“要不是我臭老爹爱打我后脑勺,我应该更聪明一些。”
楼骁闭眼一哼,双足在原地站定,“我就在这里等你来攻,我,的,破,绽。”
“还要继续装吗?”阎三更抱起双拳,啧啧出声,“既然你这么嘴硬,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楼骁望着阎三更,缓缓向前踏了一步。
阎三更双眼一眯,立即向后退了半步,“看看,我还没说话,你就心急了。”
楼骁停下脚步,注意到两人之间距离依旧保持着五步之远。他再次皱了皱眉。
“怎么停下了呢。”阎三更注视着楼骁双脚,眯眼想笑道:“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腿脚,根本!就不适合运动战!”
说那话的时候,阎三更特地提高了音量,斩钉截铁之意,仿佛确有其事,他已经成竹在胸。
远处屠炭等人闻言,都扭头望向了楼骁。
然而他们根本没能从楼骁脸上看到半点变化,他就像是戴了一张石头面具,不苟言笑地回应了两个字,“笑话。”
“不不不。”阎三更走动起来,不过他只是来回踱步,始终与楼骁保持着五步的距离,“这可不是一个笑话,而是观察下来的结果。”
楼骁虚睁双眼,就像没将阎三更放在心上。
阎三更并不在意这些,他伸出一个手指,继续说道:“我们硬拼六次,除了第一次是你在我三步之内将我击飞之外,其余五次都是我上前抢攻,你没有挪动半步。”
楼骁冷冷一笑,“与你抢攻?真是让我掉了身份。”
阎三更耸了耸肩,对于楼骁回应不置可否,转而接着说道:“我观察过你一路上打斗的痕迹,虽然你一路走来像是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但都没有急速的大范围运动,全部都是猎物自投罗网。”
楼骁再次冷笑,已是不屑回应。
阎三更摇头说道:“就知道你这样也不会承认,那我请问典狱长大人。”他伸手遥指,指向楼骁最初从三楼跳落下来的落脚之处,“方才你挥拳打我,可以将真元完全压缩得风声全无。以你这般半步天位之能,哪怕重得像一头猪,从三楼跳下来,也不会在地上砸出这么大的一个坑。这个问题,典狱长大人又该怎么解释?”
楼骁抿住双唇。
“如果这些也是我的臆想,那么还有一个细节。”阎三更不等他回答,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身上的味道很有意思。”
楼骁静静地看着阎三更。
阎三更也不卖关子,径直说道:“我们四大贼里面,何必知那个人渣被别人叫做花贼,不仅仅是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小弟,更是因为他有一手几层楼高的医术。我们有些什么跌打损伤啊,都会由他给我们医治。然而……我刚刚从你身上闻到了三七和续断的味道。”
“这两种药用来泡澡。”阎三更对着楼骁咧嘴一笑,“是用来治疗断骨的吧。”说完这话,他的目光便在楼骁两腿之上游弋,“所以我们的典狱长大人,到底是哪条腿旧伤难愈呢?”
楼骁捏紧双拳,沉默了片刻,随后摇头冷笑,“我不得不说,你的联想能力很强。”楼骁松开双拳,轻描淡写地说道:“没错,我确实喜欢用药材泡澡,可是三七与续断这两种药,还有着散瘀活血之用,我们习武之人用这些药材沐浴解乏,就成了你口中的,旧伤难愈?”
“典狱长大人。”阎三更突然笑出声来,“我原本其实并不能确定你脚上有伤,但是我现在已经十拿九稳了。”
楼骁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阎三更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距离,“我们俩离得可不远。如果你脚上当真没伤,那你为什么会听我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之后,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楼骁骤然眯起双眼,双拳死死握住。
阎三更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距离只剩下四步,然而楼骁仍旧没有动作。阎三更抬起一只脚掌,在空中虚划。他对楼骁笑着说道:“我猜,你有把握将我一拳击飞的范围,便是三步之内吧。”
说完这话,阎三更已经将脚掌放下。
三步!
楼骁身上威压猛然炸裂,他浑身上下所有真元都在此刻沸腾,就连地上那些碎石尘土都在他身周腾空而起。
巨大音浪在不归坟中咆哮,楼兰的拳头,已经到了阎三更面前。
可那拳头堪堪在阎三更面前一寸之地止住。拳风刮过,给阎三更面上留下数道划痕,又将他一头乱发吹起,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阎三更便是在楼骁挥拳瞬间,向后退了半步。
不过这半步距离,便是生死天涯,也是阎三更反败为胜之机。
楼骁就像是第一次揍飞阎三更一般,拳势控制不住,脚步踉跄着向前晃动。
阎三更便趁着楼骁旧力已去之时,伸手将楼骁胳膊勒住。随后他把楼骁胳膊扛在肩上,背转身去,弯腰一甩。
楼骁那壮硕身子,便在阎三更怒吼声中,被一记过肩摔,径直甩得立地而起,身躯划过半空,最后重重落地。
“轰!”
楼骁背摔在地,口喷鲜血。
可没等阎三更得意大笑,却听到楼骁低声说道:“小子,我抓到你了。”
阎三更悚然一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同样被楼骁抓在手中。
楼骁立即翻过手腕,将阎三更手臂反向一扣。
阎三更从小力气惊人,修炼金刚之后更是少有敌手,可此时依旧难与楼骁角力。他手腕被扣,便被楼骁将手臂掰到身后,整个人像是虾米一般向前弯折起来。
楼骁的手掌还在上扬,势要将阎三更手臂掰断。
阎三更急得满头冷汗,难道真要在这里被楼骁掰断一臂?
便在此时,两人战围之中响起第三方声响。
利刃破空之声,从两人身侧传来,而利刃的目标正是两人纠缠不清的手臂。这一剑如此决绝,竟是要将两人手臂一同斩断。
楼骁冷哼一声,最后还是选择将阎三更手臂放开。
阎三更失去掣肘,身子立即向前倾倒,他赶忙伸手将自己身子撑住。
而他身后便传来“当”的一声脆响,却是剑刃砍入地面之声。
阎三更有些后怕地回头去看,正见到屠炭持剑站在自己身侧,而楼骁被逼退到了三步之外。阎三更没好气地瞪着屠炭,“你这闷葫芦!刚刚是不是想把我的手也一起砍掉!”
屠炭看他一眼,“你应该把他再抓紧一点。”
阎三更伸手指着屠炭,气得说不出话来。
“指我做什么?”屠炭淡淡地说道:“你的胳膊不是还在你身上?”
阎三更被屠炭咽得无可奈何。他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吞了回去。
屠炭不去睬他,扭头望向楼骁,“你一个人果然不行。”
阎三更赶忙争辩道:“刚刚只是出了一点意外!”
屠炭瞥了阎三更一眼,“你的意外可是不少。”
阎三更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怒极反笑,“你当真想要帮忙?”
屠炭不答,只是将剑锋指向楼骁。
阎三更将屠炭肩膀勾住,比划着自己的拳头,“我觉得我要是打你一拳,帮你把蛮贼放出来,应该会更有帮助。”
屠炭舞了个剑花,将阎三更从自己身边逼开,“我若发疯,第一个要撕的,也就是你。”
“行行行。”阎三更赶紧抬起手掌,表示自己没有敌意,“那我主攻,你随意。”他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各式兵刃,“地上的兵刃随便用,反正你们屠家什么兵器都会。当然……”他朝屠炭挑了挑眉,“是在你们清醒的时候。”
“你,你,你,你……”屠炭被阎三更用话语激到,又激动地口吃起来,眼看着双目渐变赤红。
阎三更赶紧出声安抚,“冷静!闷葫芦,冷静一点……”
“你们两个……”楼骁突然开口说道:“真当我不存在?”
阎三更与屠炭同时扭头去看,却见到楼骁此时高高跃起,重拳从天而降。
屠炭与阎三更赶紧朝两侧跳开,重拳落地,又是一阵飞沙走石。
楼骁收回拳头,去看两旁。
阎三更和屠炭谨慎地与楼骁保持着安全距离。
楼骁闷声说道:“即便我脚上有伤,你们近不得我身,又有何用?”
阎三更扭着胳膊,不满地对屠炭说道:“闷葫芦,你看,这位典狱长大人,居然看不起我俩。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们四大贼的名号!我俩联手,那在江湖可是有着赫赫凶名。”
屠炭轻哼说道:“如今江湖上还知道‘四大贼’的,怕是不超过一百个,当真是赫赫凶名。”
“闷葫芦!”阎三更气得发抖,“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拆台!”
屠炭瞥了阎三更一眼,嘴唇挪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很好。”阎三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这位典狱长大人看不起我们,那我们就用我俩的绝招,让这位典狱长大人,好好开开眼!”
楼骁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显然是不信。
“典狱长大人!你可听好了。”阎三更笑着将真元凝聚在双拳之上,“我们这个绝招的名字叫做……”他朝着楼骁伸出一根手指,“就用一次。”
另外一边。
王啸终于是护着丁富冲到了不归坟入口之处。他们方才也曾经走过广场位置,见到楼骁正在与阎三更死战。
两人相视冷笑,立即扭头行往远处,全然不在乎楼骁与阎三更谁生谁死。
在解决了一些拦路的囚犯与狱卒之后,两人与自由,只剩下面前那最后一扇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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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三更:死瘸子!来打我呀!
楼骁:你有种别跑!
阎三更:你有种别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