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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人走至附近,妙懿瞧了一眼同样惊慌的张延佑,见他似欲躲藏,忽然急中生智,反而迎着那道声音的方向疾步走了过去,放大了声音回呼道:“姐姐,你在何处唤我?”
原本妙懿在无意中瞧见唐韵与贾丽瑛密谈后就悄然走开了,她本不想惊动对方二人,没想到唐韵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瞧见妙懿的裙裾一闪而过,于是急急忙忙与贾丽瑛道别,追了上去。到底也还是让她远远的瞧见了背影,觉得有些像妙懿,但又不敢确定。哪知再往前走就全是人工雕琢的岔路幽径了,她有些拿不准方向,遂挑了正中一途,边走边呼唤,现下她也只能碰一碰运气了,于是便假做发现了对方一般,诈问道:“妹妹,你躲在那边做什么?”
见妙懿毫无征兆的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唐韵起初略有些惊诧,她攒了个笑,问道:“你方才躲在那边做什么呢?我都瞧见你了。 ”
妙懿沉着脸,上下打量了一番唐韵,这才道:“许是我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姐姐这才追上来的,是不是?”
唐韵大惊,莫非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们说得话都被她听见了不成?可是看距离的远近却又不像能听见的样子,但也不好说。她特意选在那里和贾丽瑛说话是有原因的,哪能轻易就被旁人听见?她从不自乱阵脚,只做不知的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妹妹又看见什么了?不如敞开天窗说一说。”
妙懿冷笑了一声,道:“没想到姐姐竟然是这样的人。姐姐该知道灵璧一向同那贾丽瑛不对付,姐姐莫非不知?上次她还当着面笑话灵璧和我,我可一直没有忘。本来我将姐姐做个知音对待,却不成想你竟然和对方那伙人走得这样近。看姐姐同她说话时候的亲密模样,想必姐姐对任何人都如此亲密和善吧!”
唐韵忙道:“妹妹可是误会我了。我怎么会背着你们与她结交呢?”
她见妙懿背过身不去瞧她,继续道:“女学不似妹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也知道,灵妹妹一直对我误会颇深,我在学里实在难熬。人人都当我是灵妹妹的人,灵妹妹却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的,于是就有那起子势力小人没事便刁难与我。我实在没有法子,便同这些人解释,因此少不得要结交一番。至于说到“亲密”二字,那是妹妹没瞧见她们欺负我的时候。我这样做也仅仅是为了自保。”
她说了半天,妙懿这才慢吞吞的回过身来,半信半疑的道:“姐姐既然过得如此辛苦,又因何不告诉夫人呢?”
唐韵苦涩一笑,道:“灵妹妹已经看我不顺眼了,若我说了,今后她只会越发的仇视我。本来是一家的子骨肉,我又怎能忍心如此?妹妹是后来的,想必没有这般体会。”
见妙懿神色略有些暗淡,她急忙捂住了嘴,道:“是姐姐说错话了,妹妹千万别放在心上。”
妙懿微微摇了摇头,低头摆在弄着自己的手帕子,道:“姐姐说得都有道理,想我孤身一人刚到京城时,确实孤立无援,人家都以为我挡了她们的路,对我百般看不顺眼。姐姐的话我都明白,姐姐的感受我也清楚。”
唐韵此时有些回过神来,觉得不对劲,忽然笑着往妙懿身后瞧去,好奇的道:“咦,妹妹身后怎么好像有一个人影过去了呢?”
说着,也不待妙懿阻拦,越过她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姐姐看到什么了吗?”妙懿连忙跟了上去,却见假山后空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张延佑不傻,没有浪费她拖延时间的努力。
唐韵四下里寻摸不到什么东西,就听妙懿在她身后问:“姐姐究竟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想必是我看错了。”
唐韵似笑非笑的瞧了妙懿一眼,后者却是一副完全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
姐妹俩各自怀揣着心事与防备,携手揽腕,笑语盈盈的朝前方课室方向走去。
待二人走远之后,张延佑这才从假山石洞子里艰难爬出,也不顾整理衣衫,先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摸出了一个五彩丝线绣的精致香囊,上绣一对金丝蝴蝶,在花间翩跹飞舞,栩栩如生。
这时候,只听面前传来一句脆生生的“佑哥哥”,紧接着一个绯红色的身影朝他扑了过来。张延佑手下一抖,差点把香囊掉在地上,忙又揣入了怀中。
顾淑蓉明显瞧见了他的动作,待走近了便问道:“佑哥哥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可否让我瞧瞧?”
张延佑平静的道:“是个钱袋子,没什么可看的。”
顾淑蓉忽然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了张延佑,十分委屈幽怨的道:“佑哥哥,我家去之后你一直都不来看我,害得我好苦!”
张延佑委实有些尴尬不敢去回抱,两条手臂没出安放。他今日的来意可不是与她幽会的,只是想一次说个清楚。可见了顾淑蓉痴心的模样,他又不忍心起来。
他忽然感觉胸前一松,就见顾淑蓉已经松开了手。他刚要舒一口气,却猛然发现对方正将一个五彩绣蝶恋花纹的香囊捧在手心端详,就是方才他揣进怀里那一个。他不由得很是气恼,一把将香囊夺了过去,声音放冷道:“顾大妹妹还请自重。若方才被人瞧见了,岂不是冤枉了妹妹的清誉?”
顾淑蓉眼圈一红,眼泪一双一对的往下掉,佑哥哥这就是要和自己生分了,却又不服气的道:“明明是佑哥哥瞒着我,偷着将哪家小姐的香袋子香球子往身上藏,还骗我说是钱袋。”说着,用手帕揩眼泪。
张延佑的心一如既往的软,此刻又不忍心说重话了,只说是母亲的遗物。他又怎会告诉她,这香囊是妙懿方才不小心遗落的,被他宝贝似的迅速拾起后方才开始找寻藏身之处。纵使佳人芳踪难觅,至少他也能留下一份念想。
“别多想了,这确实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否则我堂堂一个男子,又因何会随身带着女子的香囊呢?”张延佑温言软语的解释了一番,换做旁人许会不信,但顾淑蓉一向吃他这一套,泪眼婆娑中半信半疑的暗想:“这香囊的针线仍旧鲜亮如新,怎么看都不像是前年的东西。还有,她怎么觉得这香囊眼熟,仿佛在哪了见过。”
……
话分两头。再说妙懿回去后见怀珠正立在廊下东瞧西望,见她和唐韵回来后就迎了上去,道:“小姐们独自去哪了?指导琴艺的夫子已经进去多时了。”
妙懿和唐韵相视一笑,一前一后的进了课室。怀珠心里纳闷,她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
放课后,妙懿在廊下悄悄同怀珠说明了经过,怀珠听完后也很生气,道:“这个张家公子,真是个煞星,每次小姐碰见他都倒霉,实在晦气!”
妙懿沉默了一会,道:“现在还不好说,究竟是好是坏,是福是祸。”
隔着大敞的雕花窗,她静静的朝着课室内望去,目光正好与唐韵在空中碰了个正着,二人相视一笑。
“你哥哥那边要加紧催促着些,我需要尽快知道究竟是哪个暗算我。”
妙懿面上的笑容未变,轻声吩咐怀珠。
“明白,小姐安心吧。”怀珠心知小姐这一遭是要动真格的了,不禁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