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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向华把老唐头送回小山坳后, 又带了一麻袋小麦去了一趟马四彪那, 顺便让马四彪给弄几床新棉被,暖壶,锅碗瓢盆啥的。
事情办好后, 许向华的心也放下了一半,现在唯一发愁的便是该怎么向媳妇交待了。
田春梅只知道他在黑市上折腾了不少, 可是具体的也不知道他折腾了多少,这冷不丁的还不吓一跳啊。
再加上老丈人家其他人还好,只是那不省心的大舅哥,当真是一言难尽,去年临过年还是因为偷机倒把被抓住了, 这孙子干脆利落的把跟他一起的人卖了干净。
虽然碍于这年月的形式,没人敢正面与他为难, 可私底下的声名在村里算是臭大街了,气的老丈人差点没和他断绝了关系, 如果让这人知道了, 还不知会生出啥乱子来。
许向华思谋了一路, 快到家时决定还是先瞒着媳妇, 到时就说借住的,等时机成熟了, 再慢慢告诉她吧。快到家时, 许向华闪身进了空间,挑了这个季节成熟,对孕妇好的樱桃, 摘了些,装在帆布提包里,想着到时就哄媳妇说是南方运来的果子。
樱桃虽然是早春第一果,可那指的是在南方,许家庄这一带地处北方,虽然也有樱桃,但那是果粒很小的野樱桃,并且到七月来份才会熟,跟许向华摘的这色泽红艳光洁,个大味甜的可没法比。就这樱桃,放后世没个百八拾块的,那可能买下!
唉,想让媳妇儿子吃点好的,只能编瞎话。摘完樱桃后,许向华瞧见果树下种的那一枚枚精致的心型草莓,已经变的鲜红,果肉饱满,鲜艳欲滴,让人一瞧嘴里便有些馋的直流口水。
许向华想起小时候爷爷种的那酸酸甜甜的草莓,便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稍一用力,香甜中带点微酸的汁液就溢满了整个口腔,草莓特有的芬芳萦绕齿间,久久不绝。
吃完草莓后,许向华想着反正“醉也醉了,也不多在乎这二两”了,直接又摘了些草莓,小心的装在了包里,
转头一想即然有泉水作弊,还不如在院里种些呢,于是便顺手又挖了些草莓苗子装在一个破麻袋里,想着回去后像小时候一样种在后院的阳面,给小明彰,明文当个小零嘴。
许向华提着东西进了院子,还没张嘴喊,听到动静的小明彰便牵着己经走稳当的小明文出来了,后面跟着大黑,二黑,小三黑也跑了出来,围着许向华直打转。
小明彰一见许向华便咧着嘴,露着缺了的两颗门牙高兴的着嚷道:“爸,爸,你回来啦,给我带好吃了吗?”
“爸,好吃,爸……”还说不了太长语句的小明文也跟在他哥后面边学话边往许向华腿上扑。
许向华看着俩大儿子,心里那个满足,笑着拿了两颗草莓,一颗塞到明彰嘴里,一颗喂小明文一口,剩下的塞在他手里,让他啃着玩。
许向华看着甜眯眼的俩小子,笑着问道:“儿子,好吃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明彰摇了摇头,小明文也有样学样的摇头。许向华心里有些酸酸的,一边把俩小子嘴边溢水的鲜红汁液抹去,一边笑着说道:“这叫草莓,爸带了一些还开着花的苗子,一会就给你们种到后院,用不了多久你们就有草莓吃了,高不高兴。”
懂事的小明彰乐的直点头:“爸,我一会给你帮忙,陪你一起种。”小明文也凑热闹的喊着:“爸,陪。”
许向华好笑着的挨个呼噜下毛,一手提着包,一手抱起小明文,对小明彰说道:“走,乖儿子,咱们去找妈妈。”
田春梅正在灶房烧火做饭,许向华把洗干净的草莓,拿了一颗递到田春梅嘴边,说道:“媳妇,尝尝。”
田春梅咬了一口,笑着说道:“这什么果子,真甜。”
许向华没想田春梅居然也没见过草莓,心疼的摸了下她的长发辫,边把装着草莓和樱桃的白瓷碗递到她手里边说道:“这个叫草莓,我带了些苗子回来,一会种到咱家后院。这草莓和樱桃都是南方运来的,你和儿子坐院里吃去,我来做饭。”许向华说着,便解下田春梅腰上围裙,顺手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和自家小三儿打了个招呼,麻溜的开始做饭。
两口大铁锅,一个锅里熬着鸡肉粥,另一口锅里是风干的野鸡肉烧野花菇,还有一盘用辣子油蒜泥凉拌的苜蓿芽荠菜配着热腾腾的大白馍,就这伙食,许家庄可找不出第二家来。
吃过午饭,许向华让田春梅领着小儿子回屋歇会,他则领着精力旺盛的大儿子去后院栽草莓苗子,父子俩一个挖坑,一个埋,除去苗子埋的有些歪扭,其它还挺默契,没多会,便把三十来棵草莓苗子种了下去,然后又挨个浇了些稀释后的泉水,草莓苗子肉眼可见的变得精神了起来。
刚忙活完,早按奈不住,想出去玩的小明彰便装了五六颗草莓,带着他的小弹弓,领着大黑,二黑,三黑出去玩了。
许向华搬了个靠背椅,泡了杯茶水,靠坐在大场院里眯着眼,晒着太阳,喝着茶水,享受着这难得的午后时光。
结果没多大一会,便有村里和小明彰一般大小一个向字辈的毛小子哭的找上门来了,一进门便哭着说道:“九哥,你家明彰我大侄儿打我了,把我压在地上一顿狠揍呐……”
许向华牙疼的看着刚到他腿边,干打雷不下雨的小毛孩,赶紧一边检查有没有伤到,一边问道:“小三十六,你大侄儿为啥打你啊?”
许向星也就是排行三十六的小毛头,哭声嘎的止住了,脸红红的有些扭捏的说道:“那,那啥,我,我让他喊我叔,他不喊,非让我喊他哥,我俩就打起来了,我,我打不过他。”
许向华哭笑不得给自己这个排行最小的小弟弟发了两块糖,打发他出去找他那帮侄子玩去。
刚打发走许向星,许向斌便提着个水桶拍门进来了。许向华瞧着许向斌挽起的裤腿和提着的抄网水桶,笑道:“你这是怎么个打扮,准备捞鱼去?”
许向斌笑嘻嘻的说道:“九哥,美丽有身子了,想吃小杂鱼贴饼子,我就想着去村外的小河套子里给她捞些,你去不去啊?”
许向华正闲的没事干呢,一听这来了精神,起身一边把趿拉的鞋蹬上,一边去拿铁锨,木桶。
“斌子,向勇呢?”许向华好奇的问道,这俩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咋今儿给分开了?
许向斌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暗淡的说道:“去草花姐家了,那个二赖子又打草花姐了。”
许向华一听,也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许向勇的亲姐许草花当年是为了给许向勇结婚,才嫁给了聘礼出的最高的二赖子。
那二赖子是卫村的一个老光棍,一喝酒便打人,跟许草花结婚后好了没两月,便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打。
许草花也是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娘家,大概再过了有三四年,也就是那十年开始的前夕,许草花便跳了河,紧接着没多久那二赖子又娶了葛庄的一个寡妇。
许向华想到这,便狠狠的说道:“这个二赖子就欠收拾,打断条胳膊腿,拿住他,看他还咋张狂,给向勇说一声,需要帮忙了吭声。”
许向斌撇了下嘴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有啥办法,俊英婶子(许向勇娘)拦住不让啊,哥,我咋听说草花姐和向勇不是一个娘的,俊英婶原本是草花姐的亲姨,草花姐亲娘是生她时没了,俊英婶子才嫁过来的,你知道这事吗?”
许向华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这桩旧事,他虽然知道许草花的结局,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插手,心里很是烦乱,便想等着许向勇回来再说。
哥俩说话的工夫,就到了小河套子,站在岸上放眼看过去,除了小河的主道,河道旁还有几个不大的水泡子。
水泡子周围长着半尺高的芦苇,翠绿翠绿的,看着就喜人。
再过几天,赶端午节前,队里便会组织人手剪些苇叶子,找几个机灵的拿着队里的介绍信去镇上,县城卖包粽子的苇叶,给队里换些活钱。
这里位于许家庄和大刘庄中间,因着离村有一截距离和水边一不小心便会踩到能陷进去人的烂胶泥翁,所以即使这里有水,有鱼,甚至是野鸭蛋,那也很少有人来,十分安静,只不过这里却是许向华,许向勇,许向斌三个傻大胆从小玩到大的秘密小基地。
哥俩挑了个好地,便开始下水筑坝,筑好坝后,便拿着桶子把坝里的水往外舀,没多一会,坝里才半米来高的水快见底了,坝里的鲶鱼,鲫鱼,鲢鱼等等小杂鱼,混着拇指长的草虾便蹦哒着露出来了。
哥俩挑着大些的杂鱼和草虾,连带水底半个成人巴掌大的河蚌捞了捞,剩下的小鱼,小虾又挖开泥坝,放回了水泡子里。
如此重复的弄了三个坝,便把带来的两只木桶捞了个满满当当,捞完后,哥俩就着靠近岸边的清水,把手,腿,脚上的泥清洗干净,穿好鞋子,趁着天色还早,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村,要不待天黑后,看不清楚路,一脚踩进那足可以陷进一头牛的烂胶泥瓮里,那可就糟糕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亲的营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