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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师傅您慢点,怎么了,又疼了么!”陈遗珠赶忙为他轻揉胸口,焦急的问道。
“嘿,不疼不疼!”老道士咬紧牙说道。
“不疼,不疼您咋还掉眼泪了……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怕疼……”陈遗珠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人还是在损人。
“我……我这是……我这是幸福的眼泪!”老道士抹去泪水,语气笃定的说道。
“眼泪还有幸福的?”陈遗珠撇撇嘴。
“必须啊!没想到我这么个糟老头子,临了要死了要死了的,还能摊上你们这么三个孝顺的好徒弟,我能不幸福么!”老道士轻轻抚摸陈遗珠的小脑袋,无限温柔的说道。
“哈,我觉得也该幸福!那我们再来做一件更能让您觉得幸福的事情吧!”陈遗珠抬起头,满脸是笑。
“更幸福的事情?”老道士一怔。
“对呀,师傅,您喝药的时间到了!”张成圣已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来到老道士面前。
老道士伸出鼻子嗅了嗅碗中浓郁的药香,几乎要干呕出来,脸上的表情顿时无比痛苦。
“师傅,您要乖哦!您知道吗,每次看您乖乖喝药,然后让这伤口快点好起来,就是我们想要的最幸福的事情呢。”陈遗珠伸手接过药碗,凑到老道士嘴边。
“能不能稍微……不幸福点……”老道士几乎要哭了。
“不行!你要不喝药,我就不给您洗脚了,三十师兄也不会给您揉肩了,豆哥也不会给您带野味了!”陈遗珠斩钉截铁,一脸严肃的喝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要不要这么狠毒啊,小心长大了找不到婆家!”老道士掩面惨呼。
“您还不喝是吧,那我就让三十师兄把您藏在床底下臭袜筒子里的那瓶酒也倒了!”陈遗珠亮出一对秀气的小虎牙,恶狠狠地说道。
“我靠,我藏那么隐蔽的地方,你都能找到……哎呀,别动,那可是我最后的命根子了,我喝,我喝还不行么!”老道士看到向来刻板的张成圣,竟真的弯腰要去取那只藏了酒的臭袜子,赶忙端过碗,一口气全干掉。
“这就对了嘛,师傅要乖哦,喝完药就躺下好好休息吧。你看,昨天玉水师叔来给你看过了,你的伤势已无大碍,那么我们两个呢,也要抓紧去林子里修炼了,都已经落下了一个月的功课了呢,再不去就赶不上了。”陈遗珠扶着老道士躺下,给他盖上一床被子,无比慈爱的说道。
“嗯,好滴好滴,你们快去吧,可不能为了照顾我,就把修炼的事情给落下了!”老道士总算有了一缕为人师的模样。
“那你可不能再偷偷喝酒哦!”陈遗珠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跟在张成圣身后走出精舍。
两人刚驾云而起,奔向长生林,就听得精舍上响起老道士撕心裂肺的咒骂。
“你个臭丫头片子,连臭袜子都不放过啊……我的酒啊……你们这是要我命啊!”
老道士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在长生山前山上徐徐回荡,惊得无数灵鸟纷飞。
陈遗珠“噗嗤”笑了出来,与张成圣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笑得前哈后仰。
本是一脸欢笑的陈遗珠,在落下云头,来到长生林外,看到树上绑着的那头蛮熊,顿时急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陈遗珠一声暴喝,身后便有花影涌动。
正在努力折磨陈大才的那两名外门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而后脚下一松,再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被掉在了树上。
“哪个……哎呀,是遗珠师妹……阿不,遗珠师弟啊,今天天气不错哈!”其中一人倒挂在树上,却依旧做出一副挠头的腼腆样子。
“哎呀呀,遗珠师弟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哈!”另一位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拍马屁哪里不对。
“你没事吧?”陈遗珠并不搭理那两人,而是赶忙给陈大才松了绑。
陈大才早已被火烧冰冻得全身伤口密布,深处可见白森森的骨头。已经被饱饱摧残了一个月的时间,此刻他的意识也已经处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在刚才,他已经生出了豁出去自爆神府的冲动。
只是,陈遗珠那一声暴喝,传入他的耳中,却宛若天籁,甘若久旱大雨,渴若醒酒梅汤。尤其是陈遗珠帮其解开捆绑之后,便扶住了他。那淡淡的幽兰气息,柔弱的手骨,无不让陈大才为之迷醉。
于是,他的蛮熊身躯瞬间消失,重新恢复人形,而心中那个寻思的念头,也被彻底掐灭了。
“遗珠啊,为了你,我什么样的委屈都能忍!啊……”陈大才一声嚎啕,便栽倒在陈遗珠面前。
“你别哭,我帮你疗伤!就算是再深的罪孽,也早该赎清了,你为什么不反抗呢?”陈遗珠实在不忍,手中有木元力涌动。
木元力没入陈大才那遍体的伤口中,顿时帮他止了血。只是想要把这深可见骨的遍身伤口一一治好,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张沧海,你太过分了!”陈遗珠轻轻触碰陈大才前胸那道几乎成为贯穿伤的伤口,第一次再提及张沧海的名字时,带上了怒意。
“遗珠师弟,你也不要埋怨九十八,他这也是为了吓阻其他人,让他们不敢再对你……”张成圣站在一旁,刚要为张沧海开脱,却被陈遗珠冷冷的眼神打断。
“三十师兄,陈大才的确有错,可我们不是已经惩罚他了么!他不是已经向我道歉了么,为什么还要如此折磨他!”陈遗珠的话,以及他眼中涌动的泪水,都让张成圣无言以对。
濒临昏迷的陈大才,此刻心中一片感动,他不曾想到,曾经如此那般的对陈遗珠,此刻他竟然会帮自己说话。
“我一定要干掉张沧海,把遗珠抢到手!”昏迷前,陈大才在心中如是对自己说。
“我就是要折磨他,我要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你有意见?”张沧海那邪邪又慵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张沧海,你太过分了吧!他再有错,哪里用得着折磨到如此惨样!”陈遗珠跑过去,第一次瞪起眼睛,反驳张沧海。
“遗珠啊,正所谓狗改不了****,多半是因为打得不够狠,我这也是杀鸡儆猴,给那些想要欺负你,或者利用你来威胁我的人,打一剂预防针。”张沧海若无其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