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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垚正色道:“只要夫人应了这门亲事,我便当即放人!”
“你说话可算话?”红绡含泪说道。
冯垚手举过头,发誓道:“我姓冯的对天发誓,只要夫人应了亲事,我冯垚说到做到绝不反悔,否则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红绡点了点头,眼眶中满含热泪,“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冯垚叹了口气,吩咐手下道:“速请公子与三位姑娘!”
那手下应了一声当即出去了,红绡却是出奇的安静,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泪水早已滚烫而下…
约莫半个时辰,小喽啰带着卓鸿远和绿菱蓝媚紫凝来到了后宅,分离只是短短几日,四女重逢却恍若多年,见状不由得拥抱而泣,久久不肯分开。
卓鸿远一侧冷然而立对此似视若无睹,早有人为他精心洗漱,洗去了遍身的污垢,换上一身得体的新衣,顿然又恢复旧日翩翩容颜,数日地狱般的折磨只侵瘦了他的身躯却销蚀他不了他钢铁般的意志。
冯垚使人做了丰盛的酒菜,这是五人进了山寨以来第一次吃的有滋有味的一顿饭,一桌子的酒肉顷刻间风卷残云般被一扫而过,红绡微笑着看着几人狼吞虎咽自己却吃不下几口,她微笑的背后有藏着多少辛酸?
酒足饭饱之后,冯垚又使人拿来数百两银票,卓鸿远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照单全收,他已毋庸多说,这段地狱般非人的日子已成为他心灵最深处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冯垚送几人出了山寨,卓鸿远头也不回地走,走在最前。
绿菱蓝媚紫凝三女紧随其后,走了一段,却发现少了红绡,紫凝回身要去找,却听卓鸿远定定说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三女一愣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忽然想起那鬼道人说过“两日后便是红绡姑娘与我家大当家的成亲之喜…”,心中皆是一凛,原来三人完完全全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竟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三女顿时黯然神伤相对无语,紫凝泪流满面,忽然泣道:“不行,我把红姐姐找回来!”
“不许去!”卓鸿远忽然发疯般歇斯底里般吼道。
三女身体不由得同时一颤,这么多年来,她们第一次见到公子如此怒不可遏的嘶叫。
蓝媚紧紧拥抱着紫凝,只是冲她摇了摇头,绿菱沉声不语,泪花早已盈满了眼眶…
卓鸿远目视前方,紧咬牙关竭力平复起伏不定的胸口,续而又继续前行。
三女默然跟随,尽管龙虎寨早已消失在视线之中,紫凝仍是一步一回头,她哪里知道这竟是红绡与他们的最后一面…
外边人声噪杂一个个神色匆匆,也没有过来招呼左子谦小尹两人,忽然从外边路过一个和尚看到了两人登时脸色一奇,催促道:“你们怎地还在这里?师叔召唤少林弟子全部前殿
集合!”
小尹朝那人合什道:“是是,差点儿误了大事,多谢师兄提醒!”
左子谦心道这大师父显然是将自己也当成了少林的俗家弟子,遂拉过小尹悄声道:“少林弟子如此声势,想必是寺内出了大事,还请小尹师父带我同去,放心,在下绝不给贵寺添乱!”
小尹面有难色,却终究挨不过左子谦的软磨硬泡只得点了点头,再三叮嘱道:“那好吧,只是左居士要紧紧随我,只能旁看务必不能出声…”
“那是自然,在下绝不会给小师父徒添麻烦!”左子谦笑道。
“那就再算上我一个!”两人身后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正是高胜寒,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左子谦眉头一皱,担忧道:“公子,你的身体…”
高胜寒一摆手笑了笑,应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正好散散心!”
左子谦知道他生来倔强,他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也就只能依了他,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公子好自为之,万万不得勉强!”
高胜寒苦笑一声,说道:“这个自然,眼下我还不想死…咳咳…”
小尹领路高左随后,三人穿过庭院,路径藏经阁,径直来到了大雄宝殿,前方左右分别为钟楼和鼓楼,这处大殿远观高大雄伟气宇轩昂,近看更是庄严肃穆金碧辉煌!
大殿外两侧早已站满了少林弟子,整整齐齐神色严肃,三人只能躲在一处很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观瞧,高胜寒抬眼望去,依稀看到殿内供奉三世佛像,正中为释迦牟尼,胁侍为文殊、普贤两菩萨,端庄肃穆栩栩如生。
在殿前的九重石阶之上,正中位置立着三位身披红色金线田格袈裟的老僧,中间那位满脸皱纹身正是当今少林方丈空觉大师,左右两位分别是达摩院首席空谷禅师和知客堂首座空灵禅师,阶下两侧清一色灰袍罩着淡黄袈裟,分别是达摩堂和罗汉堂的众僧。
这时寺内十余座巨钟竟一齐鸣了起来,“当当”之声交相呼应在群山间萦绕,寺门缓缓打开,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齐齐朝门口望去,由四名知客堂的小僧引路从门外并肩进来两人,老者白净面色红润,颌下一缕顺滑的乌黑长须,进门后就一直面带微笑,这人自是武林盟皇皇天;另一位青袍罩身腰悬铁剑的四十来岁的汉子,中等身材,瘦削异常,步履沉稳仪态淡定,这位正是昆仑派掌门秦拜贤,在两人身后又紧随着一男一女年方十六七岁的两个年轻人。
众人注视下四人昂然拾阶而行,尚未到近前皇天已拱手施礼,赞道:“少林寺不愧是武林之泰斗,气势宏伟当真令老夫叹为观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率少林众弟子恭迎盟皇与秦掌门大驾!”空觉大师已缓缓步下台阶,空谷禅师和空闻禅师紧随其后,三人双手合十朝皇天和秦拜贤两人躬身施礼,两人亦躬身回礼,这
时那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也一道过来朝三位圣僧恭恭敬敬施礼,秦拜贤笑道:“这是鄙人的一双儿女,小儿秦颂,小女秦歌,少不更事,多有得罪!”
双方又寒暄几句这才移步大殿分宾主落座,闲叙了当今武林形势,皇天这才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自古武林正邪不两立,双方缠斗百年互有胜败,只可惜当今武林正道晦暗魔道横行,那大魔头夏北楼这才有机可趁肆意妄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接连挑战武林各派,武林自此永无宁日,邪魔外道更是藉此咄咄逼人,江湖戾气日益嚣张,长此以往武林正道声威受损,江湖武林也迟早会是邪魔外道的天下!”
皇天言罢不由得神色凝重面现忧色,秦拜贤却说道:“盟皇心怀天下众望所归,急公好义功在桑梓!武林正派自当马首是瞻,盟皇所忧非虚,当下形势刻不容缓,只是魔道势大,盘根错节犹如蚍蜉之穴,以一人之力不足以动其根,唯合天下正义之士戮力同心方能除去患!”
皇天又长叹一声,说道:“武林正道同气连枝,剿灭魔教义之所在!只可惜老夫已至翔鹤不舞的年纪,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有负众望…少林贵为武林泰斗,自古为人所敬仰,当今武林能引领天下群雄者,非少林派莫属!若空觉大师能出面,世人必将众望所归,正道齐心魔患何愁不除?”
高胜寒听闻至此心下大明,原来这两人此行是游说少林能成为剿灭魔教的领头羊,只是此举知易行难任重道远,除了少林武当这样的武林泰斗,其他的江湖门派想必也是心力不足,只是不知这少林可否愿意一力承担?
空觉大师闻听神色淡然,说道:“阿弥陀佛,盟皇肺腑忠胆之言,胸怀天下丹心一片,高风亮节可昭日月!只是我少林弟子毕竟方外之人,潜心修行与世无争,这引领天下群雄之大事,势必会再造杀戮,实在有违佛法,亦非我出家人佛心本性,老衲实在有愧盟皇所望,盟皇毋庸再提,武林兴亡,匹夫有责,我少林弟子亦非置身事外,但凡日后需我少林弟子绵薄之力,老衲定当不遗余力协助盟皇!”
一侧的空谷禅师和空灵禅师听闻也是不觉点头,皇天见他主意已决也不好勉强,秦拜贤说道:“在下敬重空觉大师苍生为念慈悲为怀,只是少林若不出面牵头,武当玄空道长又遭那魔头毒手至今重伤未愈,若换做他人坐镇人心必定不服,眼下形势紧迫,武林群雄无首,只怕难成大事…”
皇天点点头道:“秦掌门所言极是,若要天下归心,领导群雄者,此人必德才兼备大公无私众望所归方能担当大任,环视中原武林,自少林武当之下,能担此重任者可谓凤毛麟角,若有此人,老夫愿退居次位竭力辅佐此人!”
殿内众人听闻无不暗自点头,知客堂空灵禅师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莫非盟皇心中已有合适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