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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未着一缕站在镜子前,头顶刺眼的白光打在她白得几乎透骨的皮肤上。
一块块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镜子里的人很陌生,蓝天茫然地看着镜子里正在流泪的女人。
脖子沿着锁骨向下,一块块青青紫紫的暴虐痕迹,还夹杂着深红的印记。
不是血,不是伤痕,泛着淡淡的香气,是口红......
蓝天杏眸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人,直到抽去最后一丝力气,倒在浴缸旁。
手臂触碰到瓷砖的凉,蓝天打开淋雨,水是刺骨的凉,她用尽全力擦洗着身上,企图把身上一切的痕迹全部清洗。
这样她才能告诉自己,昨晚的那个人不是她。
寒冷地水流冲刷着蓝天雪白而又不堪的肌肤,直到皮肤被冻得通红,身上的青紫色痕迹还是无法祛除。
好恨!真的好恨呐!
蓝天紧紧咬住嘴唇,眼泪混着刺凉的水流向地面,心里的伤却没有被冲刷。
她关掉淋浴,踏进浴缸,屈居双膝,打开了浴缸的热水。
身子渐渐恢复了直觉,生理、心理上的疼痛汹涌般地袭来。
蓝天坐在浴缸中一动不动,任由温水埋过她的双脚一直上升。
她闭上双眼,好想不用再看见这个污秽的世界。自从她踏进房里那个女人的陷阱,就再也没机会置身事外。
那个女人是恶魔,以最纯良的面貌欺骗了她,却让她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
“你不是爱上了纪屿寒吗?那么你就把我当成他好了。”当莫婧予覆上蓝天时,用着最魅惑的声音吐着最恶毒的红信,宛若最残暴的施虐者。
是的,莫婧予并不是如她的样貌般美好,她有着最迷人的外表,亦有着最黑暗的内心。她性向男人的同时对女人也有着深深的兴趣,她是男人眼中的天使,却是女人眼中的噩梦。
当冰冷的器具接触到蓝天的皮肤时,恐惧一如既往地让她颤抖,这不是第一次,却如第一次般抗拒,她害怕,深深害怕着这个变态的女人,这个女人会像所有男人一样在她身上留下暧昧的痕迹,没有男性的功能,却会用其他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这是蓝天最羞耻的地方,明明知道,她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的特殊爱好,却甘愿被她折磨。
蓝天紧紧抱住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间,企图不让身上的热量流失,为什么,为什么?她被羞耻地折磨到只能咬牙时,经常会这么问自己。
但眼前却渐渐出现了幻觉,仿若在与她旖旎的是她一直爱慕的纪屿寒,沉沦,亦是狂风暴雨地开始。
暴雨结束,现实渐渐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卑鄙的女人在房间内点燃了带有迷幻功能的熏香。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谁把她打入万劫不复?
有一张笑脸展现在她的面前,是聂初晴那张无时不刻都明媚的脸,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却是最刺痛她的话语,“就算你倾尽一切,纪屿寒也不会爱你,他爱的是我,是我,是我......”
流水默默地没过蓝天屈居的双腿,水位渐渐上涨。她放开环抱双腿的手臂,全身放松,缓缓闭上双眼,就像失去牵引线的风筝,以最自然的姿势躺在了水中。
眼前又出现一幅画面,是她前一晚所看到的,那副唯美地让她嫉妒的画面,广场上落叶纷飞,时光静好,聂初晴和纪屿寒两人相互拥抱,时间定格,是令人心动的永恒。
可这些在蓝天眼里却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为了名利,为了这个爱而不得的人,她失去了尊严,失去了朋友,就像一只最卑微的老鼠,只能在下水道接受黑暗的摧残。
蓝天倏地睁开双眼,雪白脖颈上的青筋因为隐忍的恨意若隐若现,心中下着最恶毒的诅咒:聂初晴!这一切都是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尝遍我所尝过的痛苦!纪屿寒不是爱你吗?我倒要看看当你变成我这个鬼样子的时候,他还会有多爱你!
“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干什么?”啪嗒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慵懒地靠在门口的还是昨晚穿着黑色魅惑睡袍的莫婧予,看似美艳,只有蓝天知道她是多么恶毒的存在。
蓝天看了眼靠在门口的女人,别过头,一句话没有说。
“难道昨晚你不快乐?”莫婧予缓缓靠近浴池,坐在浴池边缘,一手勾着蓝天的下巴,吐出最下流变态的话语。
“......”蓝天像个活死人,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莫婧予,看见她,就会觉得恶心无比,这个世界上,会迫使女人屈服的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令人恶心,令人害怕。
“别忘了,你是心甘情愿,别给我摆出一副死人脸,让人看了就恶心!”莫婧予狠狠甩过蓝天的脸,提醒着蓝天一切都是她的自愿。
“是啊,我是心甘情愿,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蓝天苦笑,一切都是自己自愿,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你答应我的希望你能做到!”
蓝天抬眼看向莫婧予,这是她和这个女人达成的唯一协定,也是恶魔的契约。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当然我会让你梦想成真。”莫婧予拍了拍蓝天不情愿的脸,转身走出浴室。
套房内,凌乱的一切都还是原样,莫婧予站在吧台前喝着最烈的洋酒,蓝天穿戴好衣物站在远处,只能看见她婀娜的背影,像水蛇一般曲线有致,但不远处凌乱的大床和散落在地的东西深深刺激着蓝天的大脑,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不堪,蓝天几乎想也不想,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门啪嗒一声合上,莫婧予拿起放在吧台的手机,“帮我叫下客房服务。”
同样的,房间内的一切也让她极度不适,她所做的一切同样也是为了弥补爱而不得的空虚寂寞......
......
一夜无梦,当清晨第一丝光芒透过薄纱的窗帘射入聂初晴的眼时,仿佛昨晚一切的痛哭与回忆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新的一天还是会继续,人不会永远沉湎在痛哭中。
聂初晴想起身,却发现腰被一双手臂紧紧环绕,她心一软,轻轻地转了一个身子。
看到的是陷入安静的纪屿寒,他的睡相很好,很安静,很规矩,没有嘈杂的鼾声,也没有令人头疼的糟糕睡相。聂初晴视线平及纪屿寒沟壑线条般的胸肌,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能感受到他皮肤炙热的温度,放在左上方,甚至还能感受到心脏撞击到手心的震撼!视线往上,是男性凸起的喉结,再往上则是冒着青色的胡茬,聂初晴覆在胸膛上的手不禁朝下巴处摸去,刺刺痒痒的,让她小声地笑了起来。好像很久感受到没有一睁眼就看见纪屿寒躺在身边的感觉了,聂初晴小心地挪动着自己,企图让自己更贴近他一点,直到头顶能顶在他的下巴处,聂初晴才调皮地在纪屿寒的喉结上落下一枚吻。
淘气过后,聂初晴还是没叫醒纪屿寒的打算,她屏住呼吸,把纪屿寒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挪开。正准备下床的时候,有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地勾住了她的腰,随之,就又狠狠地仰倒在床上!
“呀,你醒了呀?”聂初晴转头看见已然睁眼的纪屿寒,吐了吐舌头,但愿只是自己准备离床的动作惊醒了他。
纪屿寒有些无奈,重新把聂初晴抱在怀里,早晨低低的沙哑嗓音是要了命的性感,“谁让你这么调皮乱动的。”
聂初晴脸一红,眼圈睁大,立马就意识到是自己先前的动手动脚打扰了他的美梦,接着便用自己的腿勾住纪屿寒,娇声柔气地撒娇,“哎呀,不是看见美男沉睡图情不自禁嘛。”
纪屿寒身上的味道是一如既往的好闻,不仅是他的身上,就连被窝里,也是这种特殊的味道,聂初晴深深地呼吸着,一边还想着,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怎么自己身上就没有这种味道呢?思考无果,不禁皱了皱鼻子。
纪屿寒起身,连带着聂初晴半躺在床上,露出健硕的胸膛,而这个胸膛已然成为了聂初晴的枕头,他看着聂初晴如此迷恋自己的样子,不禁勾唇,“在想什么?”
聂初晴靠在他的胸膛,俏皮一笑,“在想我昨晚有没有吓着你。”
昨晚,自己说了一段自己以为永远不会揭开的过往,不是希望他怜惜,只是希望能让他知道。
纪屿寒目光凝着聂初晴,眼里是聂初晴看不透的情绪,许久,才听见头顶一声低叹,“没有......”
“没有就好,聂初晴用头往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聂初晴不敢继续抬眼看的他的表情,“那你会嫌弃我的身世吗?”
从有父母疼爱,变成母亲惨死的私生女,这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剧情。
纪屿寒的目光深沉幽远,像一束光线,打在聂初晴的脸蛋,虽不敢直视他,却也因他的视线面染红晕,就像一朵浸了水的娇嫩鲜花。
恍然间,晨光微熙,纪屿寒与聂初晴十指紧扣,“你不是聂雪心,注定结局不会如此潦倒。”
一句承诺,胜却万句情话。在纪屿寒低沉的声线中,聂初晴抬头,看见了他深情的双眼,眼中有自己的倒影,在这一刻,聂初晴清楚的知道,她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时光也一定不会辜负深情之人,她不会是聂雪心,他也不会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