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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贼人竟敢闯进秦宅?嫌活的太长了吗?”秦氏尖锐的嗓音锐利的刮到虞夕芷耳边。
想到这里虞夕芷搜得更起劲了,动作力度大了不少,终于在床底的箱子里抽出了她的户籍,但也果不其然惊动了秦氏。
毕竟是下人的住所区,守卫稀缺,虞夕芷很容易就摸了进去,她之所以对这里这么熟悉,是因为这宅子本是睿亲王赐给她的,后来小钱氏不许,私下将这宅子赐给了她奶娘。
西城区住的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左膀右臂,小钱氏的奶娘也在西城区置办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当时那奶娘的小女儿秦氏本要跟着小钱氏嫁入王府,谁知睿亲王竟不许小钱氏带陪嫁,所以每当秦氏入府探望,都对小虞儿百般不讨好,后来有一次睿亲王看她不顺眼,将她撵了出去,不得再靠近王府,自此之后她就留在那宅子里,一直没有婚配。
虞夕芷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以前这么多欺负过小虞儿的人,她去讨些债老天爷也不能怪她。思索一会儿,她脑海里想到一人,立刻跑了出去,往西城区走去。
“你这啥眼神,行行行,为了让你良心少受些谴责,去找个品行恶劣的女子,偷了她的户籍,给她个教训呗。”柳承晟无所谓道。
“……”虞夕芷懵,“师父,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说起来,女子从师第一件事就是学三从四德女戒女则,要不也会给她讲讲贞洁操守,哪有像他这样一来就让徒弟鸡鸣狗盗的?
柳承晟倒是不担心,“户籍一事容易得很,偷一份就行了,以你的身手,一准没问题。”
“方才我将银子拿出来,他眼中一丝贪婪也无,向来不是为了钱,而且出言流利坦荡大方,毫不遮遮掩掩,所以我才相信的。唉,现在该考虑的应该是去哪里找一份户籍吧。”虞夕芷忧心道。
“这面相之事不能全信,只能做个参考。”柳承晟偏不夸她。
“他面相圆润,唇厚眼深,眉目清明,是个憨厚之人,虽然比较粗心,也容易为兄弟义气所累,但总得来说,不会是个骗子,”虞夕芷乐呵呵道,“师父,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待中年男子离开后,柳承晟皮笑肉不笑道,“丫头,你就不怕被他骗了?”
虞夕芷把头点得比舂米的锤子还溜,“嗯嗯,明日小妹就在这里等着大哥。”
中年男子咧咧嘴,啧啧道,“看小妹你这么有诚意,大哥我就答应你了,今日你先将户籍什么的准备好,我先去贺府疏通疏通,明日此时我再来找你,记紧了啊!”
扑腾到中年男子对面,虞夕芷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雄赳赳地往桌面上一放,“单大哥,今日萍水相逢,小妹这点心意就当请您喝茶了,还希望你帮忙说说项,让小妹进贺国公府去,若真成了,小妹还有孝敬的时候。”
一听道门路二字,中年男子端了几分架势道,“家姐正在贺家绣房里帮工,因绣艺出众被调去给贺三小姐身边做二等丫鬟,姑娘若是有意去应征,单某说不定能帮上点小忙。”
虞夕芷回头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位兄台,你说的可是贺国公家?”说起来虞姑娘自幼被方太夫人收留,若能进贺府,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您可知道什么门路么?”
因戴着人皮面具,虞夕芷容貌不打眼,隔壁桌上有人听见她在找住处,主动上来搭讪,“贺家如今正在招婢女,月俸一两,你不妨去试试。”
虞夕芷飞了一记白眼,不理他,下楼问掌柜,掌柜上下打量了她几下,轻飘飘道,“姑娘,这里可是灏京,每一片地儿都是有主的,你要是想置办宅子,还得打通官道,只不过你只身一人,怕是难啊。”
“这等庶务为师不屑知道,你若是想要宅子,把琳琅留下的典籍默出来献给柳铭城那小子,让他给你安排住处就是了。京居大不易,你上哪弄这么多钱?”柳承晟促狭道。
收拾心情,她进了城,因要查明虞姑娘死因,在靠近大皇子府邸的客栈住下,“师父,你知道去哪里能买到灏京的宅子么?”
虞夕芷提起来的心放下了些许,“但愿如此。”
“多半如此,若我是肃王,会让凌云假扮我留在淮州,然后私潜回京,将贪墨一案的真相呈交给皇上。”柳承晟道。
“难道是贪墨一案查到了一些人的头上?想要至阿楠于死地?”虞夕芷蹙眉道。
柳承晟欣慰地点点头,“正是,我看这瘟疫没有这么严重,这行人脸上虽难掩疲惫,却没有多大的悲痛,想来亲朋戚友患上瘟疫的不多,可见肃王早早就做好了安排。”
虞夕芷灵光一闪,“以阿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晓水灾后要预防疫情,所以,这瘟疫很有可能是人为,阿楠想来也已察觉,所以将计就计,放出他生死未卜的风声,让对方大意。”
“这行人行进有规有矩,想必有官中的人插手,一旦发生瘟疫,若事态严重,免不了要屠城,但是看他们对肃王的敬意,肯定还没到那一步。莫忘了,淮河水灾要查的是贪墨,瘟疫一事管多管少都没人能责怪他,而且,肃王身边带了不少太医,其中有擅长防治瘟疫的胡太医,若一个月前才发生的疫情,那就奇怪了,那时肃王已经去了个把月,如果及时防治,不至于出现疫情。”柳承晟分析道。
惊喜回过头来,虞夕芷祈盼道,“果真?”
听完她脑袋嗡的一声,转身就往外跑,柳承晟阻止道,“丫头莫慌,依我看肃王已经回京了。”
旁边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娘回道,“不知道呢,如今他生死未卜且下落不明,我们上次拜见他时在淮河的大坝边上,长得那个好看啊,大娘我从没见过这么俊的……唉,可惜了,希望他吉人有天相吧。”
虞夕芷脑子一晃,几乎稳不住身子,“阿楠……”镇定下来后问道,“肃王回京了吗?”
那大伯脸上长了脓包,看起来好不骇人,一开口就能闻到他口中的恶气,“我们是从淮州来的,他奶奶的,刚刚发完水灾,一个月前却又遇上了瘟疫,连肃王都生死未卜,我们这些活下来的能逃的都逃了。”
一路上有不少衣衫褴褛的行人往灏京赶去,虞夕芷心中有丝不安,问行人道,“这位大伯,请问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