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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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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驶来的这两双层大巴不是别处来的,正是地府当中开出来拉鬼魂的车!我这才明白,原来傻鬼感觉到了这车的来临,这才对着黑猫又哭又叫,依依不舍。这鬼本来就傻,他对世界的依恋也比正常人少得多,对于他来说,可能这只猫就是他唯一的依恋。现在他对于凡尘的唯一未了心愿已经了结,这“冥府直达”便也来到了。

    其实之所以好多的鬼须有无常勾魂才能下得地府,也是这样的原因,如果是心愿已了的亡魂那么就会直接跟着这大巴走了,不再需要那么多繁琐的手续了。现在傻鬼的心愿已了,大巴便自动地找到了他。这时大巴已经停在了我们的面前,车门一开,两个鬼差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鬼差见我,先是一愣!随即就是齐齐地朝着我一点头,应该是看出了我是阴阳先生的身份,表示同行之间的友好。我则也是报以友好的微笑朝着两个鬼差点了点头。两鬼差也没有多余的话,架起傻鬼就带上了车,随后大巴开动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当中。

    回到网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刚一上楼我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从网吧里传了出来。随即我就发现,网吧怎么关灯了?难道是小网管觉得太无聊,所以提前下班回家了?我去,我手机还在她手上呢啊!可是随即我就发现不对,一种轻微的“哒哒哒哒”的声音从网吧的吧台后面传了出来,声音非常有规律,显然是有什么东西此时正躲在吧台后面!我马上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招出了六只狼灵,呈包抄之势朝着吧台而去。因为此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八卦教的人来了,那小网管可能已经出事儿了!

    然而,多次跟八卦教打交道的我,已然是草木皆兵了,稍微遇到一点不对就会认为是八卦教所为。可是这次我错了,狼灵跟普通的灵魂不同,在夜晚常人也是能够看见的,就在狼灵六对儿狼眼绕到吧台后面的时候,吧台下面传出了一声极其尖利并且凄惨的惨叫声:“啊!”我一听,这不是那小网管吗?我赶忙收回狼灵冲到了吧台前,这才看见。原来,那小网管此时正蜷缩在吧台后面的椅子里,刚才我听到的那一连串“哒哒哒哒”的声音是她缩在椅子里发抖所传出来的声音。

    我满脸黑线地走上去把她扶起来问:“你在这发什么神经呢?网吧怎么关灯了?”小网管战战兢兢地说:“炎哥,你可算回来了!刚,刚才你走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门外头吹进来一股凉风,然后整个网吧‘咔嚓’一声就停电了,再然后我就觉得有人从门外头走进来了,可是一个人有没有看见!”我这才发现,还真是停电了,我刚才坐的位置上电脑都已经关了。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另外一边墙上的电表,竟然发现电表还在一闪一闪的,并没有停电!这下我心里真的是“咯噔”了一下!心说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真特么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当即我再次招出狼灵,六只狼灵开始在我的周身巡视了一番,随后径直朝着我刚刚离开前坐的位置,缓缓地踱了过去,同时还发出了阵阵的低吼!我低低地说了声:“妈的,还真有!”

    小网管这时候已经看傻了,扯了扯我的衣袖问:“炎哥,这六条大狗啥时候上来的?......”我没心情管她,而是左手垂在身后单手结出了两个手结,同时心中默念出口诀,就听一道破空之声由远及近,“哗啦”一声撞破了窗户,转眼间飞入了我的手中。小网管此时已经顾不上大叫了,捂着嘴惊恐地看着我。这招“招剑”之术我已经是烂熟了,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我单手持剑缓步朝着我之前坐的座位走去,莫大的网吧之中漆黑一片,六只狼灵恶狠狠地围在四周却不敢近前。我心说看来这回来的主儿不简单啊!

    随着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也逐渐看到了我之前所坐的位置后面,此时正站着两个鬼影!再走进两步,只见那两个鬼影一边一个直挺挺地站在椅子后面。再走进两步,我才看清那两个鬼影此时正直勾勾地瞪着面前的狼灵,可是却并没有做出防御的姿势。

    待走到切近,我看清了两鬼之后却楞在了当场,半晌才收回了狼灵问他俩:“二位官差......公干?”我心说我靠!搞了半天,这俩不是邪教,是特么鬼差!俩鬼差见我这么问,满脸疑惑地打量了我一番问:“你是......”我赶忙拱手并且自报家门,俩鬼差得知我是先生之后,脸上也多了些许的尊敬,这才跟我说:“侍炎先生是否见到了一个游魂,那游魂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俩鬼差也是跟那“冥府直达”一起的,发觉了那鬼的阴气在这盘旋过所以到这来蹲点儿的!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俩鬼差说了一下,并且告诉他们那傻鬼已经被送上“冥府直达”了,俩鬼差这才悻悻然地转身走了。

    俩鬼差刚一出门,整个网吧就又一次亮了起来。小网管这才一下软倒在了椅子里,长叹了一声:“以后再也不值夜班了!”我端起已经冷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随后坐在吧台上跟小网管说:“没什么事儿,别那么害怕好不好?只不过是碰见个阴差勾魂而已,也算是长见识了!”本来我是没打算让任何人都知道这么多鬼神之事的,不过既然让这小网管赶上了,那也没办法干脆直接告诉了她。

    这一宿的事情之后,我也没心思继续玩游戏了。看看表已经是早上五点了,正欲收拾东西回玄学馆睡觉,那小网管却一把拉住了我说:“炎哥!别走!你再陪我待会儿呗......早上交班要六点呢,我一个人不敢......”我苦笑一声,无奈只好又跟小网管大眼瞪小眼儿地待了一个小时,之后才开车回玄学馆睡觉。

    回到玄学馆之后,正见小七她们六个在屋子里飞来飞去,我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往沙发上一扔,倒头就睡。虽然我知道,邪教不会甘心,一定会寻机报复,但不知道他们在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只能见招拆招了。所以日子还是往常一样的过,只是我这玄学馆平日里多了几个常客,那就是小七她们几个。这几个女鬼,张总也是嫌她们闹腾,就跟芬姨商量允许她们平时出来,到玄学馆串门,但前提是不许搞怪,不许吓到别人。林峰和重夕不在家的那几天,都是她们几个来我这捣乱的。

    回到饭桌上,林峰跟重夕听我滔滔不绝地讲述完了之后,全都是拍案称奇,两人都觉得鬼差勾魂这种事情千载难逢!怎么自己就没碰见!我呵呵一笑说:“别着急,这种事你俩再等个几十年总会有的!”重夕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来,竟然还点了点头。林峰拍了一下重夕随后笑着对我说:“咱们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得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几十年之后,咱们仨一块儿见阴差,你小子也拍跑不了!”重夕这才反应过来:“我靠,原来你小子是咒我们死呢啊!我呸!”......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那个姓康的村干部又来了。我们以为他老娘的病复发了。可一聊,不是。是他有个表亲,家里有人得病了,只是路有点远,距此有百多里北部山区的,问我们能不能出诊。据说此前找了几个跳大神的,可都是骗钱的根本治不好,所以辗转找到了我们。先交了2000定金,我们看到这情况,商量了一下就答应前往了。

    无终和邻县都是窄条形的行政区,过去曾经属于一个县,历史上几分几合,有的朝代属于同县,有的朝代属于同州。特点都是北部属于山区。这病人就在北部山区。当下林峰开车,带着我和重夕,由那个康村官带路,向病人的山区乡镇驶去。虽然两个县紧挨着,北部山区的民房风格却与无终不同,这里多是平房,房顶往往晾晒着一些东西。车子开进了一个养殖场,养什么的没仔细观察,像是养猪的。穿过养殖场,后面是一个院子,这院子不大有十几间房,像是养殖场的宿舍,中间是食堂,车停在食堂门口。康村官下车,走进到一个房间,随即就有人迎了出来。这人年龄不大,自称姓王,满脸堆笑地把我们往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