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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界断丝,是一个西域商人偶然得到的,其硬度甚至可以切金断石。”
此人的声音倒是动听,而且陆巡听起来还感觉有几分熟悉。
不过她说话之前,便已经将一条肉眼难辨,细如鱼线的丝线绕在了陆巡的脖子上。
她这话说的倒是有点危言耸听,因为没有人会觉得一条细线可以比锋利的刀斧还厉害。
可陆巡不敢动弹,他甚至不敢咽口水,生怕稍不留神,这丝线真就要了他的小命。
“真乖,千万不要动哦,否则你的狗头就要滚到地上了。”
她凑在陆巡耳边,吐气如兰,身上的香味更是沁人心脾,惹得陆巡忍不住大口吸了起来,活像个变态。
受到陆巡如此轻佻的对待,这女子倒也不气,她只是优雅地紧了紧勒住陆巡脖子的界断丝。
陆巡已经明显能够感觉到丝线接触皮肤时候的那股冰凉了,他甚至觉得这丝线把从他脑袋流下的雨水都给生生切断了。
他笑道:“姑娘该不会是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吧。”
女子好奇道:“我并未现身,你却知道我是何人,难不成你脑袋后面有眼睛?”
“脑袋后面有眼睛是不现实的,不过知道你是什么人一点儿也不难。”
“何出此言?我们好像只有一面之缘吧。”
“你能不能稍微松一松,我快死了。”
女子笑道:“少来,我分寸把握的非常好,只要你别主动送死就没事。”
陆巡只能勉为其难地继续保持挺直的身姿,他说:“其实很容易想,武后想要针对裴奎福做文章肯定不是一两天定下来的计策,雷彬不过是为了让裴奎福犯错的敲门砖而已,真正想要有所作为的,一定还得打入裴府内部。”
“有道理,毕竟还不能确定裴奎寿的增援是否真的潜入长安城,的确是需要有个人充当眼线,在裴府里面里应外合的。”
女子非常赞同陆巡的说法,她也有模有样地分析起来。
陆巡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这个人还得是有机会接触到裴奎福核心秘密的人,还得是关键时刻对雷彬粗糙的复仇行动查漏补缺,甚至帮助他逃离裴府的人。这样的人,可不多哦。”
他身后的人影逐渐浮现,正是裴悦然那张大家闺秀的脸。
她身着胡服,有着说不出的干练和精明,与此前陆巡看到的裴悦然大相径庭,反差极大。
“你真的好聪明啊陆巡,聪明的我都有点不忍心杀你了。”
陆巡笑道:“这也不是我说的,这些都是狄大人的原话。”
裴悦然忍俊不禁,笑道:“胡说八道,狄仁杰即便也是非常聪明之人,但他为了持身公正,必然不会参与到你的小动作里来,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所以,你不是真正的裴悦然咯?”
女子道:“是,也不是,我扮成她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当初雷彬意外杀死崔衍后,天后就命我潜入裴府,我物色了一下裴府里面比较适合我的角色,发现好像只有这个裴府的大小姐比较合我心意”
“所以你杀了她?”
“当然,我既然要扮成她的样子,当然就不可能给正主出现,妨碍我办事的机会。”
“厉害。”陆巡竖起了大拇指。
女子笑道:“怎么,你不怕我啊?”
陆巡好奇地问:“难道你还能扮成男人的模样?”
“这有何难,易容术又不是只能改变容貌的简单花样,易容术可是一门大学问。真正难得其实是伪装之后如何与正主保持一致,你是不知道,装成一个天真浪漫,又温柔善良的大小姐有多难。”
陆巡笑道:“我看你戏演的挺好,我当时完全没有发现你有问题。”
“你偷袭我的事,我还记得呢!”
女子说着,反而收回了界断丝,她有点累了。
陆巡也没有因此而选择立刻逃跑。
他反而用袖子在旁边的空地上擦了擦,这个地方因为有树叶遮蔽,倒是没有怎么被雨水打湿。
他给女子擦出了一个面积不大不小,正好能容纳一个屁股的干净位置。
“请坐。”他说。
女子竟然还真的就坐了下来。
陆巡侧着脑袋看着她,女子也侧着头不甘示弱地回看他,陆巡说:“恕我眼拙,真的看不出来。”
女子笑道:“请不要试探我的绝技,伪装成另一个完全独立的人是很容易让自己分裂的。”
陆巡想到了自己,他其实经常就会产生这种分裂的感觉。
感觉就像是一副身体出现了彼此共存的多重人格。
“那请问你怎么称呼?”陆巡问。
女子道:“当然还请叫我裴悦然咯。”
“懂了,看来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女子说:“和你聊天真的好轻松啊,说什么你都懂,我说一句话,你就能猜到后面我要说的是什么?”
陆巡说:“你要顺着此路去太原,去找你的好伯伯讨要说法。”
裴悦然道:“嗯,有的时候从内部瓦解一个家族才是最兵不血刃的。”
“武后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为她卖命。”
陆巡突然说了句不知轻重的话,如果此时他的身边是武攸绪的话,估计这哥们就要动手杀人了。
但好在他的身边还是那个懵懵懂懂的裴府大小姐。
裴悦然笑道:“那狄仁杰又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将所有的功劳拱手相让?”
“狄大人的功劳功在千秋,而且没有我他照样可以查明真相,你抬杠这个是不算数的。”
裴悦然眨了眨眼睛,说:“这倒是,天后反正也挺看好狄大人的。”
“这条虫子也是武后的杰作?”
“胆子不小,敢这么说天后的人,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陆巡笑道:“所以呢,能让我在死前解惑吗?”
“不是,这件事我们会追究责任的。”
裴悦然言尽于此,陆巡也已经明了。
“如果刚才我没能阻止那条虫子,你会现身除掉它吗?”
陆巡又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裴悦然却想都没想的就说道:“当然,不过我不会除掉它,而是除掉你,我会等噬魂虫钻到你的肚子里,然后连你带虫一起杀了。”
陆巡苦笑:“真是个记仇的女人。”
“没办法,谁让你差点耽误了我的大事。”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想的倒是没错,我和武攸绪是分开办事的,我不干涉他的事情,他也帮不到我什么忙,这样你满意吗?”
陆巡露出迷茫的神情,问:“满意什么?”
裴悦然捏住陆巡的脸朝自己这边揪了过来,她嘟着嘴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啊,装什么装,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武攸绪有没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么,这弯弯绕绕的,骗谁呢。”
陆巡被掐的差点流下眼泪来,他好不容易挣脱了裴悦然的玲珑玉指,捂着发红的脸说道:“自作多情也该有个度吧。”
裴悦然笑着起身,说:“我呢,就是临行前过来跟你见一面,顺便告诉你最近别太高调,小心树大招风,闪了腰。”
陆巡仰头看着她,“你要走了?”
“嗯,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得趁机赶路了。如果不是有事要办,我倒是真想和你单独相处看看呢。”裴悦然竟然调戏起陆巡来。
陆巡也起身,他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沙土,走到裴悦然面前。
后者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小半步,并说道:“干嘛!”
“就你这怂样儿还跟我说什么相处看看,也不怕咬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