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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误入香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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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远作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当然,苏永年也是,在杨柳苑被那些莺莺燕燕围着像是在看猴时,难免有些羞恼。

    苏永年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今天只是来看望姨娘,不像杨文远,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煞是搞笑。

    在魏思竹、叶清兰二位姑娘的带领下,苏永年和杨文远终于挣脱了那些女人们的纠缠,抹去头上的一把大汗,看着一副悔不该来此地的样子的师兄杨文远,苏永年揶揄道:“师兄世面见识的怎么样了?”

    杨文远缩了缩脖子道:“不如不见,把我心中对青楼最后的那点美好向往都给破坏了。”

    前面的带路的魏思竹扑哧一笑。

    不一会,几人穿过中间杨柳苑姑娘们居住的院落,来到了后面东家容夫人的别苑。

    别苑不小,但却只有一两间小屋子,剩下的是一片面积不小的花园,占了别苑的十之八九。

    园子里到处都是些是些花草,如今这个时节,属玉兰花和海棠花开得最好,其他花卉或或是还不到花期,或是含苞待放静等人来驻足观赏,但在此刻都有些黯然失色。

    玉兰花期只有十日左右,今日来得也算是巧,正是花开得正艳时候。

    到了别苑门口,前头的叶、魏两位姑娘停了下来,叶清兰对杨文远道:“小师兄请跟我到别处院落赏玩,今日我家夫人要单独与公子叙旧。”

    杨文远有些难受,要是和苏永年分开他待会再遇到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杨柳苑的姐姐们该怎么办?

    而魏思竹对苏永年微微颔首,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自然是让苏永年随她进去。

    杨文远只好无奈道:“你去吧,我到其他处玩去,待会走的时候可别忘了叫我,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留在这里。”杨文远显然是在刚才被杨柳苑姑娘们围住时在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前天在新安镖局遇到白小楼时,也没见得他如此害羞,苏永年还以为他是一个小小年纪色胆包天的师兄呢。

    苏永年笑着回了声“好”,便和魏思竹进了别苑里面。

    而杨文远也只能放弃挣扎随着叶清兰往别处闲逛去,不过杨柳苑临河而起,占地不小,苑中亭台香榭,假山怪石,花田池塘一概不少,自然是比整日闷在棋社里好玩。闲逛间也与几个姑娘擦肩而过,姑娘掩着香扇朝他莞尔一笑,也不上来纠缠他,许是刚才杨文远初进来时故意调戏他罢了。

    杨文远看着那些姑娘三五一群,袅娜身姿漫步于庭院间,各自赏花赏景,聚在一起谈笑的模样,觉得这儿似乎也挺不错的。

    ……

    别苑里。

    容夫人一听到院外有声音传来,知是苏永年到了,立马从屋里赶出来相迎。

    “年儿,你这些天怎地都不知道来看我。”容夫人抱怨道。

    苏永年揖了一礼,抱歉道:“这些日子在知行棋社学棋,不曾有空闲,姨娘见谅。”

    容夫人看他在自己面前也如此拘谨,难免有些伤心,牵着苏永年手臂,带他进了屋子,魏思竹随后也跟了进去。

    屋子确实不大,至少和别苑里的花园没得比。

    “在我这不要管那些繁文缛节,就把这当家一样,知道吗?”

    苏永年有些微涩,轻轻应道:“是。”

    “我也听说过你那棋社的易老先生有些名头,你跟着他安心学棋应能有些出息,若是平常无聊时,尽管来姨娘这,杨柳苑就是你的家。”

    “知道了。”

    “棋社里还有个狠人,在西陵镇无人敢惹他,也是镇上新安镖局的老东家,你平时不要招惹他,若是他对你不好,你尽管离了棋社,我再去给你寻个好老师。”容夫人关心道,一副怕苏永年在棋社被人欺负的样子。

    苏永年道:“杨叔还有镖局的杨家几位哥哥对我都挺好的,姨娘不用担心,与我同来的那位师兄就是杨叔的其中一个义子。”

    不过一想到六哥杨文方,也不知道这话是对是错,至少其他几个人对自己还是挺照顾的。

    一旁侍候的魏思竹也道:“刚才苏公子的师兄说也要来玩,便带他一起过来了,此刻叶姐姐正陪着他闲逛呢。”

    容夫人点了点头,道:“平时也要和师兄弟和睦相处,我听闻易先生有个徒弟如今在徽州府名头甚大,是你那位师兄?”

    苏永年知她说得是程汝亮,指的却是杨文远,故道:“师兄是师兄,却不是同来的这位,大师兄名叫程汝亮,此时应还在四川,我也不曾见过。”

    “能教出这么个好徒弟,想来那易先生也不是浪得虚名,如今你在棋社要虚心学习,日后成就定然不比你大师兄低。”

    “永年记下了。”

    不一会儿,这位多年未见的姨娘就嘱咐他诸多,小到衣食冷暖,大到品行举止,无一不谈。苏永年很有耐心,坐在一旁静静聆听。

    魏思竹为他斟换茶水,两人眼光初一触碰,魏思竹便马上的娇羞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他,引得苏永年一脸茫然,难不成自己很可怕?

    容夫人将一切尽收眼底,也不道破,浅浅笑看她,让魏思竹好一顿惊慌失措。

    姨甥俩家长里短的道了半个多时辰,多是容夫人问,苏永年答,但也还相处融洽,除了略有些拘谨外,倒也和真的母子俩没啥区别。

    一旁的魏思竹一直站在容夫人身后,如个丫鬟般斟茶换水,半句话也未开口说过,一点也没有旁人口中“魏仙子”该有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谈话间,苏永年因昨晚觉少,早间才刚趴在柜台上闭眼就被吵醒,更是难受,此时已是有些困乏,还要认真回容夫人话。

    容夫人也看他一副困倦模样,眼皮子还在打架,不由得宠溺的一笑,便嘱咐魏思竹带他下去小憩一会,留他中午在杨柳苑吃饭。

    苏永年也没管那许多,实在是困意难当,忍不住了,这阴雨天气也着实是容易使人生困。

    在魏思竹的带领下不知去了哪一处房间,只觉清香扑鼻,煞是怡人,于是倒头就睡。

    ……

    过了不知多久。

    当苏永年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时,模糊看到一个有着水蓝色的曼妙身影的女子坐在他床边,发呆似的看着他,那女子似乎也发觉到他已经醒了,有些慌张,赶紧起身站到一旁。

    苏永年看清了那女子模样,正是刚才带他来房间歇息的魏思竹。

    她还没走?

    苏永年坐起身来,四下看了几眼。

    只发现自己睡的这张床分明是女子的绣床,红鸾被,锦纱帐,一股清冷微香令人心旷神怡,苏永年好像猜到了这是哪里,当下有点尴尬,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还好自己并没有脱去外面衣衫,不过好像穿着外衫躺在别人床上也不是太好的事情,当然,一旦这张床是女子的绣床,这房间是女子闺房,穿不穿外衫已然不是最严重的事情了。

    “这里是……你的房间?”苏永年屏息问道,虽然这时候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可能他只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但是这么问只会更尴尬。

    魏思竹此时伫立床边不远,有些手足无措,一双如凝霜雪的皓腕在身前不停揉搓,此时别的男子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还不得不做解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自己对他做了些什么似的。

    虽然确实是自己把他带进来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鬼使神差才成了现在这局面。

    “夫人那里是处别苑,除了夫人住的屋子只有块花园,前院门楼子的房间又是,又是……我只好把你带到这来。”

    原来容夫人因极喜爱花草,所以将别苑多余的屋子全都拆了用来扩充园子,自是不可能让苏永年睡到容夫人房里去,而前院又是那些姑娘们接客的地方,魏思竹又不愿到那里去,也不愿苏永年到那里去。

    中间的院落虽大,但那些房间也都各有其主,没有主人的房间也是没有收拾的,苏永年只是小憩一会儿,所以她想带到自己房间里应该也无大碍罢。

    当然这要是被镇上的那些男子们听到了,必然会追着苏永年砍八十条街也不放过他。

    苏永年自然不是怪她什么,本身也不太喜欢在这些事上纠结,倒不是怕人说闲话,只是看着魏思竹那紧张的神情,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自己睡了她的床。

    苏永年想缓解这尴尬气氛,故道谢并转移话题道:“多谢思竹姑娘了,不知道现在到了何时?”

    魏思竹看他不过分在意此事,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回答道:“快到晌午了,夫人说留你在别苑吃过午饭再回去。”

    “那我师兄呢?”

    “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公子的那位师兄应该还和叶姐姐在一处。”

    话刚说完,魏思竹就一脸羞赧。

    这话怎么能乱说呢,魏思竹心里打鼓,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一直都在房间里看他睡觉么?

    还是坐在床边,离得这么近……

    那样岂不是会让苏公子觉得自己是一个轻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