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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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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许韶台是出战与程汝亮的第二盘棋,那首战毫无疑问就是十三岁的少年棋手洛安阳了。

    之所以让洛安阳打头阵,是因为他实力尚还没有其余四人那么强,而且年岁颇小,只十三岁,首战无论输赢,只需要把气势下出来便可,便是输给了程汝亮也不打紧,毕竟是个少年,也可让人瞧瞧这嘉州的后生的风采。

    洛安阳那日受众人一拜,原本纠结不已的内心畅然许多,心中也想着见识见识当今天下一等一的青年棋手是个什么模样,于是便同意了首战程白水,他从未与什么厉害的棋手对过弈,便是知道自己棋力不低也从不到旁人面前显露,只一心专攻于学业,期盼他日能够殿试面圣,完成父亲遗愿。

    这次与程白水的弈棋是他初入棋坛的第一战,也是最后一战,洛安阳如此想道。

    ……

    ……

    梁园茶楼,人群聚集,一楼大堂内早已人满为患,嘈杂不已,茶楼外却仍有许多人不得进去,最后卢孝直等负责管理茶楼的几人实在无奈,心中苦笑不已,只好在茶楼外面另竖棋枰两张,到时候请两位老棋手代为解说,所幸茶楼外路广人稀,能站得下不少看客。

    而二楼三楼因势高而能远瞩,可以看尽茶园中的景色,也能看到那座名为雪芽的茶亭。

    所以能上得二楼、三楼观战的都是嘉州当地或是其他地方前来观战的诸人中的身份特殊者,如二楼的嘉州各县“名手”,嘉定州学的学正陆平及州学训导三人、州学学生,周近府县或是其他地方的棋坛名宿、棋艺评论家等。

    至于三楼的人身份就更是不同了,据说嘉州知州也前来观战,还有几个衣冠楚楚的年青公子哥,不知身份,至于其他人,就更是众人难以知晓的了。

    此时主角还为到场,看客们却已然就位,自楼上至楼下,从大堂内到大门外,已是人山人海,沸反盈天,周近府县的棋手及围棋爱好者此时大多都聚集于此。

    茶亭石桌棋枰旁还有一张书案,有裁判在旁等候,说是裁判,实则只需记录棋谱,茶亭外不远处自有数个小厮等候,每下一着棋,裁判便在棋谱上记录下来,然后再写一张纸笺,标明落子之处,然后由小厮送往前楼讲棋台处,讲棋的棋手再分析给下面的看客们听。

    当然看客也不一定只是看客,若有看出一些旁的讲棋人没有讲到的微妙处,自然也会补充出来,大家各抒己见。

    而棋局结束时,裁判只需终了当着两位对弈者的面数子,判定胜负即可,虽然这么说,但裁判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大多都是由本地深孚众望的老棋手担任。

    有了记录棋谱和传递棋谱的人,且笔墨纸砚,空白棋谱皆已备好,只等着这雪芽茶亭中坐下两个弈者。

    当楼上楼下的看客们都等得焦急万分时,这场以一人邀战一城的棋战主角,新安程白水终于到来,而且是在许韶台的陪同下。

    程白水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挺拔的青年刀客,十足的威严。

    而许韶台的背后跟着两位温婉俏丽的女子,十足的香艳。

    当他们来到梁园茶楼门口时,茶楼大门外已经被许多来看棋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不过自然有梁园茶楼的人来为他们疏通道路,当人群被分成两边的时候,如同被一刀斩出一条路来,程白水几人如同从刀刃上踩过。

    所有的目光都向中间聚集过来,一点话语声都没有,呼吸声几近可闻。

    大多人还是分不清程白水和许韶台到底谁是谁,毕竟都是青年模样,气质又各有千秋,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一个清新俊逸的公子,但无论如何,其中总归有一个是嘉州的后生俊彦,又不吃亏。

    不过既看到了那两位青年刀客跟在那位温文儒雅的青年书生后面形影不离,而青年公子的身后跟着两位桃李年华的少女,又听梁园茶楼的人讲许韶台便是嘉州拾花馆的东家,这下是个人也能知晓哪个是哪个了。

    原来这书生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新安程白水,新安弈派的领袖人物,若只看表面,像极了一个病弱书生,若单走在街道,任谁也想不到这人就是如今大明棋坛最有名气的青年棋手。

    而当程白水等人消失在通往后面茶园的回廊时,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大声议论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各自结群而论。

    “这就是新安程白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传闻中那样厉害。”

    其中数个毫不相识的人聚在一起却好像熟识一般,就已经有人扯开了话头。

    “一个病秧子模样的书生,能厉害到哪去?我倒觉得咱们嘉州的那位许韶台许公子气度非凡,不是一般人。”一个明显是嘉州本地人的胖子十分护短地说道。

    “听说那许韶台许公子是许榖老先生的儿子?”既有人扯到许韶台身上去,就立马有人疑问道,如今许韶台和洛安阳的身份可是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的事情。

    “这你都不知道?前些天早就传开了,这位许公子幼年时曾和家公下过饶子棋,家公让他三子反被他赢了去。”那个嘉州本地的胖子津津乐道,这些奇闻轶事在这几日整个嘉州的百姓怕是无一不知了。

    那提问题的人明显不是嘉州本地人,诸多事情都不了解,只听到许多零散的传闻,听得那胖子的解答后,哦的长叹一声,深深地点了点头道:“那这位许公子果真是嘉州棋坛的青年俊彦啊!”

    这话令得那胖子十分的受用,虽不是夸自己,但此时身为嘉州人便感到俱有荣焉,顿时将那外地人因引为知己,乐呵呵道:“那是,我看这病秧子程白水多半得折在许公子的手上。”

    正此时,这群人中一个戴着斗笠的江湖过客打扮的中年胡渣男子似乎有不同意见,当下便道:“非也,你们看他身后的那两个青年刀客,我告诉你们,绝不是一般人,看那抱刀的姿态我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反正肯定是个用刀高手,有这么两个人随身保护他,程白水又怎可能是个废物?”

    这位江湖人的理由很简单,一个废物不值得两个高手来保护。

    此说却并不是没有道理,江湖后生若是想出名其实无非两条路,第一条是打败有名望的前辈高手或是斩杀为祸一方的强人匪盗,一举扬名;第二条路就是跟随着一个比自己更容易天下扬名的人,很显然,在这位江湖人的眼里,那两个青年刀客选择了第二条路。

    虽说是有道理,但绝对不是正确的,杨文恭、杨文敬贴身保护程白水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程白水是他们的弟弟。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两人手中的长刀不就是柳叶刀么?难道……”另一个跑过江湖的老刀客道。

    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似乎是经老刀客一提醒想道了什么,灰白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恐惧的神色:“你是说……不会这么巧吧。”

    老刀客幽幽道:“你可别忘了,那群家伙可也是徽州府的人。”

    嘶!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眼睛睁得巨大,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地说道:“看那两人这么年轻,不会是杨家兄弟中的两人吧。”那人狠狠地打了个摆子:“千万不要是杨六郎那个刀疯子,就是听到他的名头我都吓得发颤,要真是他的话,我不得拔腿就跑……”

    老刀客明显比他见识更广,听过的江湖传闻自然比他也更多,没想到这个后生这么不经吓,当即取笑了他几句,道:“都说了那两人抱着的是柳叶刀,那刀疯子杨六郎去年为止就已经弃柳叶刀不用了。”

    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疑问道:“不用了?”

    老刀客森然奸笑道:“换了把东南抗倭军用的戚家刀,砍起人来极快,那杨六郎用的顺手着呢。”

    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打了个冷颤问道:“那这两个青年是?”

    老刀客摸了摸胡子笑道:“应该是杨家兄弟中的老大和老二,据说这两人年后就不再跑镖了,原来是跟着程白水了。”

    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杨六郎就好。

    那原本还在谈论程白水和许韶台的两人被他们将话题引到这,虽听不大懂,但也能依稀知道程白水后面两个抱刀青年的厉害,如此说来程白水定然也不是个俗物了,一时间竟有些心头忐忑,不知那程、许二人谁更胜一筹了。

    几人的谈话被一个从人堆中挤进来的墨色衣衫的青年人听到,那青年一把将手搭在了斗笠中年和老刀客的肩上,老刀客和斗笠中年多少也是个江湖练家子,当即欲要挣脱他的手臂,却不曾想用了十几分的力道还是动弹不得,等到那墨色衣衫的青年将手臂放下来,两人才如释重负,却一脸惊恐的望着身后的青年人,如同见鬼一般。

    那墨色衣衫的青年朝几人咧嘴一笑道:“别小气,带我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