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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凛放下笔,看着嫌贵的老大爷,笑着说:“这位大爷,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张福字十块一张,不讲价。大爷若是觉得贵了,李叔这里还有其他的‘福’字,大爷可以再看看。”
他知道李叔是好意,想给他卖个好价钱,他当然不会这个时候拂了李叔的好意。
因为有原身的记忆,他也知道王羲之的《兰亭序》在华夏国非常的有名,只可惜真迹下落成谜,现存的只有摹本。而他母亲当年嫁给秦泰之,嫁妆就有冯承素的摹本。他的形体字,就是照着这份摹本练习的。只可惜之后被秦泰之要了去,为了给秦冽在宫里谋个御前侍卫的长脸的差事,送人了。
大越朝的时候,形体字拿出去卖,价格会更高一些。就是不知道在华夏国,这种形体字画,会卖到多少钱。秦凛想着他当年的好些字画,被身边的小厮偷出府卖了,最后查出来最贵的一幅,被京城有名的纨绔大少爷一千两买了回去。
虽然只是他临摹冯承素的《兰亭序》摹本,可卖一千两,秦凛也非常震惊,不过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字不值那么多,当时他还洋洋得意那个纨绔大少爷识货呢。
只是现在一个福字卖十块,秦凛也不觉得卖的少了,毕竟是卖给普通老百姓,对老百姓来说,还贵了些。可他也不打算降低价格,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大概都会靠卖字画养活自己了,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字画沦为和路边普通字画一样的价格。
买福字的老大爷听了秦凛的话,眼睛瞪得更大了,气愤的眉头一抽一抽的,手指着秦凛大吼:“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叫我大爷?我有那么老吗?”他说着手指了指李叔,声音更是气恼,“我比这老家伙还小半个月呢,你叫他叔,怎么就叫我大爷了?”
“……”秦凛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大爷,突然觉得挺有趣。虽然老大爷口气蛮横了些,却并不让人觉得厌烦。虽然一头白发,满脸的皱纹,却感觉像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撒泼耍横。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你长得显老呗。”李叔得意地看着老大爷,眉开眼笑的说,“看看你那一脸褶子,要好意思让人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你叔?”
“你这老货,得意什么?老子半年前脸可比你光滑多了!”老大爷怒了,他半年前病了一场,瘦了许多,脸上皱纹才多了些。
“你也说是半年前了,”李叔开口打击老大爷。
秦凛好笑的看着俩老顽童打了会儿嘴仗,然后埋头继续写字。写了第六张,听见老大爷朝他中气十足地喊:“小伙子,这张我买了,我老头子也不是不识货,你的字比这老家伙好多了,就该比他卖的贵!哼哼。”
秦凛摇头笑着,把字卷了起来,递给老大爷,然后收了钱给一旁的崔昀。
“这老家伙,就知道跟我抬杠。”李叔看这老大爷离去的背影,摇头笑着说。
“谢谢李叔。”秦凛看李叔没有因为刚才老大爷的话而生气,暗自松了口气,觉得李叔人真的不错,没有什么可以表达谢意的,秦凛想着要不写一幅百福图,送给李叔吧。李叔自己也会写,但是他送的是一份感激的心意和真诚的祝福。
“李叔,这里有大概两尺宽五尺长的红纸吗?”秦凛问。
“没有。”李叔摇头,“那么大的纸,我用不上,你要那么大的纸做什么?”
“没事。”秦凛没有多说。他看着写福字的红纸,长宽相等,大约一尺左右。他一张一张摆满了桌子,横着五张,竖着两张,摆的整整齐齐的,然后低头看着纸张,心里估算着字体的大小和布局。
百福图他写过太多幅,很快就想好如何下笔了。拿起李叔的另一只笔,蘸了金粉,在左上角的红纸上,写了几个福字,试了试手感,然后把红纸换掉,提笔开始写。
因为不是完整的一张纸,秦凛没有采取往日里在中间写一个大大的‘福’字,四周是相同大小的‘福’字的布局,而是字体大小不一,错落有致。
他下笔随心所欲,笔意奔放,很快就写满了两张小纸。李叔在一旁看着,诧异地问:“小秦啊,你写什么啊?”
秦凛笔尖在纸上游走,低声说:“叔,我写一张百福图。”
李叔愣了半晌,看着秦凛纸上错落有序,自然意趣的福字,气的狠狠地拍了些面大腿:“你这小子!写百福图你早说啊,叔给你回家拿大纸去,这么好的字,写这些纸上,多糟蹋啊!”
李叔长吁短叹地遗憾的不行。他的字自己知道,再写五年,也写不出秦凛的气势来。他写字下不了苦功,可是真的喜欢写。看一幅百福图写在十张小纸拼凑出来的纸张上,就好像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写在一块破破烂烂的草纸上,真是可惜啊!
秦凛没有被李叔的大呼声影响到,继续埋头书写。
李叔在一旁叹完气,又赶紧喊边上帮着卖春联的孙女:“小茹,快回家去,给爷爷取些没裁剪的红纸来,跑快些。”
“知道了,爷爷,我这就去,那你看着卖春联啊。”小茹起身看了眼秦凛,然后往回跑。
秦凛写第五张小纸时,桌子前围了七八个人了。一个中年男人问:“小伙子,字写得不错啊,这一幅多少钱?”
“这幅是送人的,不卖。”秦凛笔下不停顿,回答顾客。
“这样啊,那你再写一幅吧,我看你写的挺快的,我买一幅。”中年男人看着秦凛写得不错,觉得买一幅回去挂墙上,很喜气,还比单个的福字上档次多了。
李叔在一旁说:“这一幅可不便宜,你打算多钱买啊?”
“五十,”中年男人伸出一只手,无根手指晃了晃,有些肉疼地问:“怎么样?五十可不少了。”
“不卖。”李叔气的肝疼,五十块钱,一小张都买不回去!
“写的好棒!”边上围观的一个青年感叹。
青年身边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说:“好帅啊。”然后掏出手机,给秦凛拍了一张照片,迅速发了微博:会写毛笔字的帅哥,嘤嘤嘤,帅出一脸血。
其他几个围观的也跟李叔询问价格,或者买一张秦凛刚刚写好的福字。
不到半个小时,秦凛写完最后一个福字,终于松了口气,放下笔,伸了伸腰,他扭头看李叔含笑问:“李叔,谢谢你帮我,这幅百福图送给你,感谢你帮我们兄弟俩,希望你不要嫌弃。”
“送我?”李叔一脸的不可置信,刚才听秦凛说是要送人,他也没往自己身上想。惊喜来的太意外了,李叔瞬间满脸笑意地说:“不嫌弃,不嫌弃。”
说完,李叔又觉得遗憾的不行,小声低估:“早说送我,我肯定回家取大纸去。”
“爷爷,给你纸。”正巧小茹跑的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卷纸过来。
“正好,我重新写一张吧。”秦凛接过小茹递给李叔的红纸卷。
“不用重写。”李叔喜出望外,却还是拒绝了。他很想要一幅完整的百福图。秦凛虽然不介意重写,可他知道这一幅百福图的价值,他不能太贪心。他也没帮秦凛什么,春联纸和方形福字纸秦凛是付了钱买的。
“李叔快别这么说。”秦凛单手把桌子上的百福图收起来给了崔昀,然后把怀里抱着的纸卷在桌子上铺开,开始裁剪大小。
“小伙子,你刚才写的那幅卖给我吧,我再加五块,五十五,怎么样?”刚才想买百福图的中年男人没有走开,听见李叔和秦凛的对话,开口问。虽然贵了些,可他看着这字确实写得好,错过了可惜了。
“抱歉,刚才那幅不卖。”秦凛拒绝了。他以后要靠卖字画糊口,他的百字福五十五个铜板,他舍不得卖。而且物以稀为贵,第一张百字福绝对不能这么贱卖了。
中年男人无奈地走了。秦凛裁好了纸,开始写另一幅百福图。布局是中间一个大大的‘福’,四周的‘福’字小了些,可也是大小不一,错落有致。
刚才围着他看的顾客们把他刚才写好几张福字都买走了,一张十块,崔昀在一旁收钱。
很快这一幅百福图也写好了,秦凛等墨迹干了,把它卷起来给李叔,说:“李叔,这幅送给你。”
李叔握着纸,眼睛瞟向崔昀手里的第一幅百福图,总觉得这一幅没有第一幅的布局好。李叔觉得他太贪心了,可两幅的布局风格他都喜欢的不行。
秦凛送的这份百福图,他觉得他占了大便宜。李叔不舍的情绪没了,眉梢眼角笑意盎然地说:“这礼物叔喜欢,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哈哈哈哈。”
之后秦凛又写了五十多张福字,和三十多对春联,直到觉得饿了,他才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对李叔说:“李叔,我和弟弟去其他地方卖春联了。”
“现在就走啊?”李叔很不舍,“你先等等。”他起身去后面把剩下的春联纸和福字纸都拿来,给秦凛,说:“这些你拿着吧,叔送给你的,比不上你送叔的百福图值钱,你可别说不要。”
秦凛拒绝不掉,把纸收下了,笑着说:“谢谢李叔。”
“谢啥。”李叔摆摆手,又把自己的的金粉和墨水也给了秦凛,秦凛只好收下了。
李叔看着他和崔昀也没有个包,又找了个大塑料袋子把纸和写好的春联、福字卷好装进袋子。
和李叔告别,秦凛带着崔昀,朝着西边走。那里好像有一个广场,晚上人挺多,摆地摊的人也多,他决定去那里摆摊。
“小昀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秦凛摸着肚子问,他感觉很饿了,崔昀今天中午没吃多少,肯定更饿了。
搜索原身的记忆,秦凛知道不远处有一个肯德基,他和崔昀进去,崔昀要吃香辣鸡柳饭,他也点了一份,担心崔昀吃不饱,秦凛又点了两个奥尔良烤鸡腿堡,两杯可乐,
他卖艺赚的两百二十一快,买纸张剩下的钱正好够饭钱。如今他和崔昀身上就剩下刚才卖福字和几张春联,挣的一百七十块了。
吃了饭,秦凛和崔昀来到广场上,找了块地方,把塑料袋放地上,他们没有给地上铺的布,又不能把春联和福字直接铺在地上,没办法,秦凛取出两张福字,给崔昀,说:“小昀,你把这拿手上。”
崔昀很听话地一手拿一张,秦凛也取出一幅春联,一手拿一张。他告诉自己,要是春联卖不出去,今晚就没地方住了,明天就没钱吃饭了,说不定还会被沈铭找到,继续关进精神病院。
这么想着,秦凛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叫卖:“福字一张十块,春联一幅二十,秦氏字体,只此一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崔昀扭头看着秦凛,眨了眨眼,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扁着嘴。好一会儿又抬起头,学着秦凛小声喊:“福字一张十块,亲氏字体,只此一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秦凛转头看着崔昀红扑扑的脸,知道他的是不好意思,声音也很小。不过崔昀能开口他已经很意外了,其他的不强求,习惯了就会好了。当然也不会不让崔昀开口,毕竟他也要吃喝,不能什么事儿都不做。
崔昀喊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大了些。他们也不是一直叫卖,有人路过时才开口。虽然卖的比其他的贵了些,但是也卖出去数十幅。
一直到广场上没什么人了,秦凛搓着冻僵了的手,把春联装好,说:“走喽,小昀咱们去找住的地方。”崔昀点点头,拉着秦凛的手。
秦凛摸着口袋里的五百三十块钱,想着原身曾经和同学玩的晚回不去学校了,就住酒店,一晚上一百五,不是很贵。
他带着崔昀进了七天快捷酒店,可惜俩人都没有身份证,住不了。秦凛不想晚上流落街头,不死心地和崔昀又去了另一家酒店询问,还是没有身份证不能入住。
“小昀,咱们今晚没地方住了,只能露宿街头了。”秦凛和崔昀站在酒店门口,垂头丧气地开口。这个时候,他觉得他卸了沈铭的胳膊,踢他几脚,真是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的腿也敲断,牙齿也都敲掉,鼻梁砸断,手指一节一节地折断才解气。
夜晚的寒风,刺骨的冷。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秦凛还是觉得冷得不行。却又无处可去,只能和崔昀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