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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男子愣住,手下意识一松,柳叶如雪花零落,姬魅桥衣袍一扫将其接过,然后直接投入烛火中!
蓦地,一个烛花炸响,如此微小的声音,此时却也清晰急促,那烛火旋即如魔鬼的火舌,狂乱地舔舐,而柳叶则像将死之人的执念一般熊熊燃烧。
“过几天我要去执行一个任务,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可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姬魅桥捧起男子的脸庞,食指贪恋地落在他冰凉的唇上柔情摩挲,“你喜欢大漠,到时咱们就把家建在那里,没有追兵,没有逃亡,也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一分。”
“什么任务?”
“刺杀一个女人。”
目光落在最后一片在火舌中不甘挣扎的柳叶,男子灰眸升起寒气,沉声道:“你有几分胜算?”
姬魅桥伸手拂过他膝上的玉琵琶,勾唇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十成!”
她要用明川最拿手的绝杀,将尚离墨碎尸万段!
*
“砰!”
牢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后又被沉闷地合上。
长孙一澈将离墨往里面一甩,她几乎是一个踉跄就跌了进去,后背撞在了冷硬的泥墙上,吃痛地抬起头,面前一个人影鬼魅近身,刹那间,便将自己抵在了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
邪魅浓烈的气息倾身而至,头顶黑眸幽深,透着几缕深意绞着她,而她也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清冷地望进他的眼底。
阴风陡卷,天际倏地划过一道惊电,铁窗外阵阵闷雷滚过,却滴雨未下,囚牢里潮湿阴暗的吓人,火把烈烈燃烧,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如雷霆交织,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本想要大发雷霆,狠狠教训她一顿的,可所有压抑在胸口的恶气,全都在四目相接的那瞬烟消云散。
此刻的她黑色披风裹身,修长美好的玉颈更加白皙,衬着急跳的烛火,仿若镀上了一层流霞蜜釉,他忍不住伸手去抚。
“你看够了吗?”
离墨歪头瞧着他,肩头的披风顺势滑落,露出映着点点汗渍的锁骨,美若花凝露珠。
他的手指恰好落在她的心口,指尖轻柔的律动汇聚成电流击中身体,长孙一澈脸腾地一红,这才如梦初醒,飞快抽回手,将她裹的更牢了几分。
“为什么要引我出来?”
背在身后的手小心地搓了搓,长孙一澈望着离墨缓缓后退了几步,眸若苍鹰,带着明了的光彩。
“算你聪明。”离墨眼底闪过一丝惊奇,旋即拢了拢披风笑道,“因为我想看出戏。”
“什么戏?”他眸子一眯,低声反问。
“情戏。”
她勾唇浅笑,一步步向着他走去,脚下杂草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诉说着某种神秘的情愫。
她走一步,他便退一步,最后她两手撑在他的双臂两侧,将他禁锢,他才发现自己已无路可走,被她逼到了墙角!
这女人居然放肆到想要勾引他!
“殿下好像已经对我这张妖孽皮囊,情不自禁了?”
见长孙一澈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离墨扬唇一笑,双眸色彩流动,“还是说,你也怕我偷了你的心?”
“就凭你?”
对方突然冷笑开口,眼中一片锋锐,戾气横生的脸犹如幽冥地府驻守的修罗。
离墨被他看的一怔,膝盖已经一痛,条件反射地身子一歪,和他抱了个满怀。
这个死男人,敢暗算她!
“你想摸我哪呢?”
看着像个八爪鱼似的缠着自己的女子,长孙一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由轻轻拍了拍她涨得通红的脸,戏谑道,“再往下摸,我们可就要在这里洞房花烛了!”
“臭男人!我跟你洞什么鬼,花什么烛?”
心口莫名急躁,离墨抬起一脚踹向他的下盘,长孙一澈眼眸一弯,如流星掠开,离墨踢了个空,一脚踹在了那墙上,疼的她咬牙切齿,黑瞳瞪向一边笑的得意放肆的男人。
长孙一澈,你给我等着,我看你一会还笑的笑不出!
“怎么,你也被我吓到了?”长孙一澈挑眉,长睫缀着月光,坚毅的面容更加俊朗非凡,“我还真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抱歉。”离墨上前给了他肩膀一锤,一脸痞气十足道,“猪头对我还构不成威胁。”
“我是猪头,娘子岂不就是猪婆了?”
长孙一澈脸色冷凝,怒极反笑道,“还有,娘子日后要是还敢如此不守妇道,别怪为夫对你不客气了!”
“哦是吗?”离墨扬起下颚,黑瞳闪着莫测的笑,“那我若是继续跟狱卒玩刚才的游戏,你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
话音刚落,长孙一澈如风闪到她面前,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眸色带着少有的轻挑,“刚才的赌局是你出老千了吧?”
离墨唇角勾出一道冷嘲的弧度,不答,表示默认。
的确,刚才的偷心术就算能骗过楚皇后,也绝骗不过眼前这个修罗之姿的男人。
“这天牢都归我管,既然他无福消受……”他眼中掠过凶狠如狼的光芒,竟一把将离墨打横抱了起来,“不如由我来代劳吧,顺便也让我亲自验证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她!”
离墨完全没料到他会来霸王硬上弓这招,身子猛地一僵,这长孙一澈今天起床吃错药了吧!
将她温柔地放在一处干净的草絮上,他倾身便压了下去,身下香软的娇躯,令他莫名的心悸。
离墨眼中的错愕也只是片刻,随即她便软绵绵地缠上了他的脖颈,眸中秋波妩媚,她错在他耳畔幽幽吐气道:“你当真愿意代劳?”
那话语绵长如玉泉倾泻,搅乱一池春水。
感受着颈后滑腻的触感,更是激起了他强烈的奇异感,那样浓情缠绵的目光锁着他,令他身子渐渐轻颤,凝着她的眼神不由炙热起来。
可是更令他发颤的是,这女人的手,居然在他身上乱摸!
他不过是想逗逗这小丫头,看看她到底能嚣张到几时,却没料到,她就像是一面镜子,你弱她亦弱,你强她亦强,令你只有气愤到牙痒的份!
“你看像有假吗?”
但他偏偏不信她耐力比他好,这个满嘴谎言,演戏成精的女人,现在脑子里肯定想着待会怎么逃出生天!
“那你爱我?”离墨笑得愈发千娇百媚,“都说男人在床上时,是最会撒谎的时候。我就想听听,是不是真如那般?”
“……”
长孙一澈抿唇,面色变得更为铁青,眼中满是被触怒的阴鸷,一个惊雷在脑中炸响:他似乎要招架不住尚离墨了!
然而身下的人儿眼底掠过一抹失望,懊恼地摇了摇头,半讥半讽道:“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你倒教教我,我什么时候就是你的人了,难道光是搂搂抱抱,我们就算得上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现在就是!”
那话语充斥着浓郁的藐视,长孙一澈几乎快被她给逼疯了,目光落在她水泽樱唇上,他愤恨地挑起她的下颚,低头就凶狠地咬了上去。
唇上却传来冰冷生硬的触感,他一惊,立刻睁开眼,只见她两根长指挡在了双唇之间,瞬间阻止了他燃烧的欲望。
“诶……先别急。”
离墨抬手推开他的唇,音色似水如歌,只是眼底却透着阴谋得逞的狡诈,“待会看完戏,你若还有心情,我就悉听尊便。”
她刚说完,长孙一澈便觉得唇齿间弥漫起了一股异香,不过片刻,他眼前一片眩晕,身子很快也接着麻痹,闷哼一声,倒在了离墨身上。
“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拼劲全力怒吼出声,眼中怒意翻涌,巴不得撕碎了眼前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
而她也最清楚,他生平最恨的事,就是被人骗!
离墨见他已经被放倒,眉眼顿时凌厉如刀,一个燕子翻身,将他狠狠压在身下,笑吟吟道:“一点点杜若罢了,从那蛮牛身上取下来的,放心死不掉的,最多令你……”
杜若,一旦吸食过度,便会令人深陷幻觉,至死方休!
早就知道孟千寻不会让自己轻易脱身天祭,却没料到她会使这么阴毒的手段,幸好蛮牛那日状态异常亢奋,才令她看穿了其中诡计!
“令我怎么样?”
长孙一澈咬紧唇,可嘴唇竟然已经麻了,感受不到丝毫痛意,抬手就欲挥出一掌,可那掌风更是几乎没有。
离墨坐在他腰上,打开他毫无攻击力的手,“令你想起这辈子最痛恨和最害怕的事罢了!”
“你!”
瞳孔骤然缩起,长孙一澈只觉那杜若的毒素已经入脑,他昏昏沉沉地掀开眼眸,眼前女子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而这囚房四周,也如他刚才所吩咐的那样,空无一人!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囚牢里安静的瘆人,背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离墨侧眸望去,谁料一道剑气如轰雷掠来,直逼她的后心房。
对方是想要将她一击毙命!
离墨赶紧如脱兔奔走,旋身避开那堪比修罗的杀气,自己脚下顷刻裂出一道鸿沟。
剑气擦过脸颊,一缕青丝从耳后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