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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析在空旷的冰原上奔跑着,呐喊了几声,没有任何的回音传过来。
整个视野都是刺眼的白色雪光,这里的雪层比沐林中的还要厚,如果普通人误入这里可能一脚下去就会陷入半截身子,然后陨灭。澜析去前面试探了一圈后对我们说:“这座岛屿上全部都是冰层和积雪,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应该是天然的冰岛。”
我点了点头,在澜析离开的这几分钟我用审裁之瞳也做了估算,我环顾四周说,“这里的面积大约有多少?”
澜析无奈的耸耸肩,“不知道,大得吓人,如果没有地图的话估计永远也走不出去。”
颜玫忽然转向我,说:“小鲸,歇尔西留下的记忆里有关于这座冰岛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歇尔西的记忆里只有他生活在那个结界中的片段以及他身为天卦师修炼的过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他的记忆…怎么说呢……有一种戛然而止的感觉,就像被某个人刻意剪切掉了一样。”
颜玫眯起双眼,面色沉重的像要滴出水一样,他知道大家都在等他的决定,这么长时间以来天生就带有帝王风范的他早就已经成了大家心目中公认的首领,所以他的决定尤为重要。
他沉思了一会,说:“我能感觉到淞淞的气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尽量找到淞淞。我们用澜析的沙灯计算,如果超过三天的时间还没有任何踪迹的话,我们就按原路返回,离开这座冰岛。”
澜析撇撇嘴,“你在开玩笑吗?这里的雪这么大,想留下脚印是不可能的,怎么找回去的路?”
这时凝露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澜析不满的哼了一声,“臭丫头,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凝露忍住笑,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说:“澜析哥哥,你忘了我这个天卦师了吗?有我的星轨想迷路都难呐。”
澜析:“……”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入了岛屿的内部,已将完全看不到汹涌的黑色海面了,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突然发现这里的地势很奇怪,一高一低呈一种有规律的波浪线在白色的雪地上蔓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那些凹陷下去的雪层里埋藏着什么东西。
澜析双手背在头后走着,眼里浮着一层看不见的光,自从真正进入这座冰岛以后他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颜玫则是一直在低着头,时不时看一眼手里的缝裳碎片,虽然他的面容依旧如往常一般沉着稳重,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那种抑制不住的担忧和着急。
凝露一直拉着我的手,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像个小女孩一样,笑容明亮而又干净。
这时颜玫忽然说:“凝露,有感觉到亡灵的气息吗。”
凝露点点头说:“有啊……这里到处都有亡灵的气息,但是……它们似乎都在沉睡着,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呢。”
颜玫突然停下脚步,弯下身,将手掌伸进厚厚的雪地里。
下一秒,整个雪层轰然塌陷,颜玫竟然从雪下面弄出来一口巨大的石棺。
颜玫缓缓推开冰棺的棺盖,空气中立即蔓延开一股腐朽的味道。在冰棺里躺着的是一具已经化作枯骨的尸体,全身所有骨骼都要比正常人的骨骼大上许多。在尸体右手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柄断掉了的像剑柄一样的东西,在他的身下还有着数不清的黑色的细长碎片,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凝露虽然看不到面前是什么东西,但是当棺盖掀开的瞬间她就嗅到了浓郁而又邪恶的味道,她皱了皱眉,说:“好强大的亡灵,生前不知道积攒的多少怨气……它现在应该还在沉睡。”
我的脸色一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我看着脸色也缓缓苍白的颜玫,说:“颜玫……这座岛……该不会……”
颜玫迟疑了一会,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当它们全部苏醒的时候……将是一场足以摧毁整个囚海海域的灾难……”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像在每个人的心脏里都撒了一把数不清的钢针,让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死灰色。
就这样不说话的行走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大家的睫毛上、头发上、肩膀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最后我们在一个突然出现在冰原上的黑色洞穴的边缘停下了脚步。颜玫手中的缝裳碎片到达这里后瞬间变得滚烫起来,发出刺眼的亮光。他朝我们点点头说:“应该就在这下面了……”
就在我们想下去的时候,澜析突然说话了,他说:“这上面有结界的,如果不破解开就贸然下去的话,就会被传送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甚至是死亡。”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诧异地看向他,这一路走来澜析都安静得有些让人不太敢相信,这个时候却突然说话了。
澜析说:“这种结界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是水系幻术中一种比较古老也比较复杂的结界,叫做囚灵锁。这种古老的幻术甚至在有雪国之前就存在了,却因为太过邪恶而被封锁,不允许任何人擅自使用,违者必诛。”
“邪恶?”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漆黑的洞穴里,我隐约能觉察到某种很熟悉的气息,仿佛我曾经来过一样。
澜析抬起头,蓝色的瞳孔里带着几分绝望的死寂,他一字一句地说:“引动这个幻术结界时必须用上万的亡灵同时镇压,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打开了这个封印就意味着我们唤醒了这座岛屿上面所有沉睡的亡灵……一旦没有及时的再次封印……整片囚海海域都会遭殃的。”
颜玫紧紧握住拳头,犹豫了很长的时间,最终抬起头看向澜析说:“如果解开封印……这些亡灵……要用多长时间才会完全苏醒……”
“这个……不确定……但最多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
“打开吧……”颜玫咬咬牙,眼眶里泛着清澈的泪光,“我们不能丢下她的……”
半空里翻滚的碎雪像无数脱落的羽毛,在逐渐暗淡下来的天光里改变着颜色。
脚下巨大的冰层在蠢蠢欲动着,无数亡灵在它们沉睡多年的寒冷冰棺里悄悄复苏。
轰隆隆的巨响由远及近、络绎不绝,我望着下面深不见底的黑色空间,越来越多的恐惧钻进身体里面,在脑海里面安静的拔节。
预感的到的。预感不到的。希望的。不希望的。正在发生的。即将发生的。
都在一步一步地逼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