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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梓拿了车钥匙,朝他哥做了个飞吻,本想飞丁陡的,想起来看不见,只好给了他哥。
绍耀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人吃了两小碗面条,抿着唇,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有点可爱。
看起来很好养的感觉。
吃饱了饭就满足了。
丁陡手里放进一只杯子,他低头小心啜饮了一口,酸酸甜甜,十分新鲜。
是刚榨好的甜橙汁,绍耀专门打电话给酒店的人压了两杯,一杯给小勺子那玩意,一杯,呶,就在面前。
吃饱了饭,丁陡心里舒一口气,想说什么呢,还没出口,手心又多了杯开水,另一只手里是一把药。
丁陡,“......”
好吧好吧,人家是好心。
可他肚子真的好撑啊。
“绍先生,谢谢您,我已经好了,这个、咳,看病的钱我会还给您的,您能告诉我多少吗?”丁陡坐在酒店的房间中,阳光从落地窗户里照耀进来,暖暖的将浅黄的金辉洒了一身。
对面的人微微皱眉,声音低沉。
“绍耀。”
“嗯?”,丁陡一愣,什么意思。
绍耀和他一起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话。
“我的名字,绍耀。”
“咳。”丁陡被噎了一下,难道他们的话题不是钱吗,他喃喃的自己嘟囔,“芍药?嗯嗯,花的名字啊......”
雍容富贵的那种大花儿啊。
果然是有钱人,名字都这么贵气有特色。
......
绍耀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眼眸深入幽谭。
幸好他从小在美国长大,那里根本没有这个谐音好吗。
勺子吃药。
他和他弟的名字组合就是个这意思,绍梓曾经私下还问他哥,是不是老爷子药吃多了,竟然给他兄弟俩起了个这名字。
用勺子吃药,瞧,多质朴的含义。
丁陡眨了眨没有焦距的眼睛,眼眸里的清润却让绍耀心头微微一动。
“芍药花......咳,不是,芍药先生,那个......”,他想说什么来这,被这个诡异好看的名字给完全带偏了。
绍耀站起来,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今天是初六,公司是初七上班,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和准备。
丁陡手足无措的坐着,不敢说自己要走,好像他一说,这人就会生气吧。
绍耀看着他,“今天初六。”
丁陡点点头,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摸着桌子站起来,他想起来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按摩推拿店初七开业,还有奶奶也要出院了,他还要去办出院手续。
还有好多的事要准备啊。
“你去洗个澡,我带你会医院。”,绍耀说,伸手握住丁陡的手腕,清白的手指搭在绍耀麦色偏黑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晰。
丁陡脸红了红,他的确快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丁奶奶一直住院,他没办法自己离开,而且,他无法自己去洗澡堂,家里需要烧热水,可他无法自己完成烧热水这件事。
他不自在的僵着身体,默默的想,自己都已经脏到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好丢人。
绍耀将他带到浴室,帮他热水调好,“向上打开,就是热水,这个台子上第一瓶是洗发水”,他站在丁陡身后,扶着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告诉他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
浴室的熏黄色的灯,暖暖开着,丁陡感觉到喷在他耳边的呼吸,粉白的耳朵抖啊抖的,像兔子一样。
他从来都没和别人这么靠近过。
而且,现在他还好久没洗澡了。
有点难堪。
绍耀将一边的防滑垫铺了出来,怕他不小心摔倒,这地上摔一下,可是严重的很。
“自己可以吗?”他问。
丁陡连忙点点头,他可以啊,他刚失明那会儿,丁奶奶要帮他洗澡,他都拒绝的。
“脱下来的衣服放在右手边的台子上。我出去十分钟,可以吗?”。绍耀表明自己的踪迹,怕他自己在这里会有危险。
他觉得看不见,在陌生的地方,心里一定十分恐惧。
绍耀想到不错,只不过,他对丁陡而言,存在感太强烈,以至于让丁陡将感觉都放在了他身上,而忘了自己身处哪里。
况且,别看绍耀高大魁梧的样子,要说心细如发也不为过,做事面面俱到。
丁陡额头上有伤口,不建议洗澡的,不过绍耀觉得他昨天受了惊吓和醉酒,发烧又出了一身的汗,还是稍微洗一下的好。
绍耀找出一块放水透明贴,剪成小方块,走过去,“低头。”
丁陡乖乖照做,绍耀在他面前轻柔的将防水贴贴在他额头受伤的地方。
“嘶——”
“疼?”
丁陡低着脑袋,失落的用手指挠挠下巴,“有一点。”
绍耀淡淡的说,“长记性。”
疼吧,幸好伤的不严重。
这点疼就长长记性,看不见还和别人胡闹。
丁陡鼓起来腮帮子,懊恼自己竟然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喝醉了酒,生着病还喝酒,整的自己一身狼狈,的确是需要给点记性。
绍耀贴好防水贴后,低头看他,丁陡很高了,不过绍耀更是比他高了半头,绍耀微微低头,刚好能看清他的模样。
腮帮子鼓鼓的,像个松鼠。
绍耀伸出指头,戳了一下。
噗。
腮帮子漏气了。
丁陡抬起头,疑惑的眨巴着没有焦距的眼睛。
绍耀露出个沉静的笑容,沉声说,“洗吧,小心点,我出去了。”
漏了气的小松鼠乖乖点头。
丁陡打开水,让热水洒遍自己的身体,这样的热水真的很舒服,他皱眉,躲开一点,让水避开他额头上的伤口。
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啊,被奶奶看到了,肯定是要担心的。
绍耀在外面听了一会,感觉里面的人可以自己完成,便转身出门了。
昨天他将丁陡带回来的时候,丁陡就只穿了件薄毛衣,外套估计早就留在那件ktv的包间了,他身上的衣服也湿了脏了,不用想,绍耀肯定就会选择再去买一套好了。
所以他才让丁陡去洗一下澡,自己出去买衣服。
半个小时后,丁陡拿着毛巾擦干身上,扶着浴室的墙壁纠结了。
到底出不出去啊。
他没有衣服啊,刚刚放在这里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
不只是衣服啊,里子面子的都没有啊。
丁陡在黑暗中纠结自己要不要穿上湿衣服的时候,绍耀在外面听见水停了好久,便问道,“洗好了?”
“嗯...嗯”。
绍耀在门口,一只手是贴身衣物,另一只是打底的浅蓝色羊毛衫和休闲裤,他认真的问,“我可以进去吗?”
丁陡扶着墙壁的手一紧,那个,那个,他没有穿衣服啊,虽然都是男人,但但但,还是会尴尬羞赫呀。
“衣服。”绍耀提醒到,他是来送衣服的。
丁陡脸一红,结结巴巴道,“好、好吧、请进”,他又加了句,“芍药先生。”
他纠结不让进的话,会不会显得很矫情?
浴室中的湿气还没散尽,有些雾气缭绕,绍耀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白净修长的身体坦露在他面前。
温顺纯良,纤瘦匀称。
雾气在他肩膀落下淡淡一层细水珠。
清白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泛着浅浅的粉红。
绍耀衣物一件一件递过去,不说话,却十分有礼貌尊重,等丁陡穿好之后,才扶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出来浴室。
丁陡穿的时候就发现衣服的感觉不同,不是他的,而且非常的新,似乎绍耀给他的一直都是新衣物。
干爽的衣服还带着轻微的除尘剂味道,丁陡突然冒出个诡异的想法,希望他穿的衣服不是大红大绿什么的,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也不想穿成那样啊。
然后事实证明绍耀的眼光十分的好,而且这些衣服皆是名牌,加上外套下来,从里到外快三千多了,而且尺寸大小十分合丁陡的身体。
一会儿的时间全部买好已经很不容易了。
外套是个短款的黑色羽绒服,穿在身上刚好露出来丁陡细瘦的腰身。
一身下来,跟电视明星上的小鲜肉也差不了多少了。
绍耀将一双纯白的袜子放在床边,看着年轻人盘成一小团,给自己穿袜子。
傻乎乎的,他想。
丁陡摸着新的袜子,不禁心里感慨,连这都是新的。
心细如发,也不过如此了。
绍耀买了午饭,打包,带着丁陡一起回了医院。
徐则辉看见丁陡,两眼一亮,哟,这一身真是太好看了,浅蓝色的打底衫将丁陡的脸衬得白净,外套露出来的腰,清瘦,腿贼长,真是好看。
徐则辉拿出手机,迅速的将这一幕拍了下来,照片上,绍耀站在丁陡的身侧,正微微垂眸看身边的人,周围是雪白的安静的医院走廊,身后有暖暖洒进窗户的阳光。
岁月定格,犹若初遇。
新年正式开始了,辞旧迎新,假期也结束了,冬季冰雪消融,春天就快来了。
推拿按摩店是一个星期的班,可以休息一天,丁陡手里的钱不多了,住院费,还欠款,日常吃饭买菜,几乎挤不出来更多的钱。
丁陡想再找一份工作,却没有什么头绪,问了隔壁奶茶店老板的楠姐之后,杨虹楠在网上一查,哟,还真有不少盲人推荐职业。
“钢琴调音师,广播主持人,中医推拿师,心里咨询师,这些都可以呀,不过小丁,大家还是想的最多的是推拿师。”楠姐说。
临安门重新热闹了起来,人来人往,戏闹的买卖声不断。
丁陡有些沮丧,这些职业他在盲人学校的时候也知道,不过都要求有很高的学历,否则很难胜任,更别说他的情况了。
盲人的听力非常有优势,可钢琴这种昂贵的乐器,丁陡小时候就是见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摸了,就算现在学习,费用也不低。
他倒是会唱歌,可是哪里会需要他来唱歌工作的呢。
丁陡初五接下的订单,推拿店老板上班时直接给丁陡结了账,一次是68,春节是四倍的工资,所以是272块钱。
推拿店老板甚是满意,没客人的时候,就让大家坐过来开了个会。
“现在都流行网上下订单,我看咱推拿店也可以。以后可以上门推拿,不用局限于客人不想进店嫌麻烦的情况。”
“而且有的客人注重*,或者偏于洁癖,所以提供上门推拿服也刚好能够扩大市场。”
推拿店中的生意不算太好,但也不差,都是熟人相互推荐,店是个小店,所以承接不了更多的人。
刘四海用导盲仗戳地,不高兴的说,“去人家家里?我是瞎子,找不到路。”
推拿店老板说,“客人的住址,我们可以直接派车送你们过去,如果客人方便,可以开车来接,店里会提供一些优惠的活动。他们预约,我们便去家里,你们觉得如何?”
丁陡答应,“现在很多店铺都是这样,网上下订单可以增加客人的数量,去客人家里推拿,会增加不同顾客的类型。上门就上门吧,累一点,但还是挣钱的。”
罗钰说,“也有的客人行动不便,如果我们提供上门推拿按摩,这一块也能增加不上的客流量。
推拿店老板甚是满意,小丁毕竟还是店里最年轻的一个,可以很好的就接受。
刘四海腾的一下站起来,说,“要去就让他去,既然他手艺那么好,钱都让他赚吧,人家不都是点名让小丁来的吗。”
他小声嘟囔了句,真不怕自己累死。
罗钰哼了声,眯着眼睛,对丁陡说,“我觉得也可以,不过老板,工资您算清楚了,小丁吃苦耐劳,不能白干活,况且小丁家里咱都知道情况,有什么好争的。”
丁陡抿唇不说话,他的确是想多挣些钱,还趁着自己年轻,将欠的债先还清。
刘四海低声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罗钰气的扔下手里的扫把,却被丁陡及时拉住了手,他小声说,“没事,就当没听见,钰姐,你别生气。”
他不想闹事,只想努力在黑暗中生存下来。
都是一样的人,应该互相帮助理解。
推拿店老板皱着眉,拽了拽刘四海的衣袖,“你就少说几句吧,跟两个小娃娃闹什么。”
他继续说,“那就这么定了,接到网上订单,我联系顾客确认你们去的方式,和店里一样好好做。中午回不来,饭前店里负责,可以吧?”
丁陡嗯了声,“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