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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仲清就见识到所谓的宴会是什么样子了。
宾利七拐八拐的饶了几个小时,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在离市区几十公里外的一座山间别墅前停下。
此时早就有来往的客人将车下来,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仲清一行三人终于进了那座巨大的豪华别墅。
在张老板恳求下穿上了黑色西服的仲清,戴着的是一副临时从卖场里买来的打折墨镜,低调的跟在张老板身后,出演一名黑衣保镖。
君邪穿着一袭唐装,头发被竖在脑后,看起来就像是民国电影的幕后boss一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能感到惊人的压迫感。与他并肩的张老板只能沦落为陪衬,不过张胖子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这样的三人组一进门就引起了大厅众人的注意,当然大家主要将目光流转于君邪身上,猜测着这一位是哪家新贵,想着要不要上前攀上几分交情。
仲清呆在张胖子身后环顾四周,这里集中的两类人,一类比如大腹便便的富商,还有偶尔能在报纸上看到的商界新贵,以及那些一看就知道穿着昂贵的名媛淑女,偶尔还能见到女强人类型的干练女子。另一类就是穿着或妖艳或帅气的美女俊男,有不少人甚至在电视上经常出现,仲清甚至能叫出一两个人的名字来。
当然这两类人也是分成不同层次的,比如第一类中的翘楚,仲清看向了站在边缘处却隐隐是全场中心的莫先生,只见他优雅的跟身边的女孩子搭话,似是感应到仲清的视线,向着他遥遥投去一瞥。然后接着与女孩子打趣,逗得对方呵呵直笑,花枝乱颤。
为老不尊,仲清收回目光。眼力他自是有的,那个女孩身上的衣服服饰具是昂贵的奢侈品,恐怕她一只袜子的价格都要比仲清全身的家当都要高。明显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那老头子也不怕吃坏了牙。
当然仲清的误会可是冤枉了莫先生,到了莫先生这个身家,自然是多的有人愿意黏上来,更何况莫先生虽然人到中年样貌却依旧是难得的俊美,不说正牌莫夫人之位还是空悬,就是他真的再婚了,也自然有大把的名媛淑女愿意干掉正室上位。
目之所及,并没有在莫先生身旁看到小舅舅的身影,仲清才停止对莫先生的腹诽,念着对方难得靠谱了一次。仲清扫到暗处那些明显训练有素的保安或服务员,毕竟这场宴会的规格可不是一般商人聚会那么简单。
这场晚宴的众人几乎没有人带保镖,若不是张老板与别墅主人有旧,仲清根本就没有机会进来。想到此,仲清突然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不是大哥嘛。”陡然间,仲清听到让他目前最不想看见的人。
只见一个五官与仲清有四分相像的年轻男子走到了仲清的面前,眉眼中具是讽刺与挑衅。男子很年轻,至少比仲清少了几岁,顶着染成栗色的头发带着几分桀骜,左耳装点了一枚银质的蓝色耳钉,身着休闲服与穿着中规中矩黑西装的仲清一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莫宇。”仲清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客气带着几分疏离。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可承认,莫宇的确聪明,有着可以自傲的资本,但是因为自己的聪明就觉得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一点出离的幼稚。
想到玩弄这两个字,仲清不着痕迹的看了不远处的莫先生一眼,那老头子才是玩弄人心的行家,莫宇想跟他斗,只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哥哥,这位是白少。”莫宇微微侧身,将他身后的人暴露在仲清的眼前。
“白景。”莫宇身后的青年男子自我介绍,他笑容标准有礼,目光直视对方却不锐利,一看就知道家教良好。这位青年赫然就是中午在张老板酒店观察仲清几人的那个人。
“原来是景少。”仲清装作久仰大名的样子,不过实际上他哪里知道这个白景是个什么鬼。不过京里的哪一位貌似也是姓白,而且能让莫宇放下身段如此结交,仲清也能将这位白少的身份猜得□□不离十了。
“既然是小宇的大哥,莫大哥还是叫我白景吧。就是不知这一位是——”说着,白景就将目光扫向了一直漠视着所有人的君邪。
看到白景那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君邪身上的样子,仲清觉得自己的嘴角略微有些抽搐,所以说他这是有情敌了?可是为什么心情这么微妙呢。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宣告主权呢还是宣告主权呢?
当然还为等仲清多想,就见到现场灯光一灭,一束强光打在了楼梯之上。环顾四周,周围人全都面色不变,连张老板都仿佛预料到了这个情况。等到仲清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四周的门窗不知何时早已被关闭了,他们已经处在一个堪称封闭的空间。
随着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从二楼处缓缓走下来一位盛装的红衣女子,她在楼梯口处站定,性感的抹胸晚礼服,带着半块金色的面具,拿着话筒,灯光打在她身上,显得妖艳而神秘。
“各位绅士们、淑女们,欢迎来到这里。”女子声音干练而动听,好似有魔力一般让人下意识的跟随她的脚步。“相信大家都是为了藏品而来,那么什么也不多说了,依旧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说着女子拍了拍手掌,只见灯光一闪,从楼梯的后面绕出两个推着一个推车的壮汉。推车上有一个四方形的东西,被绸缎盖得严严实实。
“我们的一号藏品,蓝釉白龙瓶。”女子话音刚落,那个东西便被推到了众人的面前,随着盖在其上的绸缎被掀开,一个漂亮的玻璃柜子出现在众人眼前。透明的柜子里立着一只蓝彩的瓶子,上面还有泥土没有被清理掉,恐怕是刚从土里淘出来的。
周围已经开始竞价了,对于这里大部分人来说这一切似乎并不算什么,很多人甚至只是想讨个好彩头,大家对此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一切都有例外,仲清只听到身边的白景突然小声的骂了一句声“这他妈是什么!”
仲清就看到白景一把揪起莫宇的衣领,似乎意识到这样太过引人注意,募得放开,饱含怒气的压低声音质问莫宇“你说的有趣就是这玩意!”
仲清没有听到莫宇怎么回答,竞拍似乎达到了一个□□,周围的声音淹没了这里。
“现在,带我出去。”莫宇向后退了一步,声线陡然加大。
“白少,绝对不会有问题,你看到这里来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商人。”
“你疯了吗?”白景似乎已经被彻底激怒了,他上前一步,拽着莫宇,脸色极度难看“你竟然跟那些人搅在一起。”
此时那只瓶子已经拍卖完毕,第二件藏品将气氛推向了□□,而这时候仲清才发现二楼竟然也有人出价,因为角度问题根本看不到上面的任何情况。
第三件藏品被二楼右侧的一人买走,仲清走到君邪身边站定,今晚的一切都超出预料,而且他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现在气氛因为六号的藏品被推向了□□,只见一个面容无比精致的少年躺在一个琉璃棺材样的柜子里,他双眼迷蒙,身上只有一件薄纱样的衣服,灯光打在上面,显出暧昧的光晕。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头发是少见的棕色,漂亮的雌雄莫辩,五官可以看出绝对是混血儿,脸上还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仲清微垂眼睑,他当然看得出这少年人是被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