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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声响在宗祠内缓慢有力地响起,这一次,他跪在列辈先祖神位前,不为己,不为楚家。
只愿,楚离央平安。
仅此而已。
楚墨言露出苦笑,生平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即便机关算尽,有大智慧,可是仍世事难料,万般无奈。
皇图预言第二句,已经现世。
只是,我儿,你可能安然渡劫?
楚离央手持清觇剑,却不知道应该将它藏在何处。
梦境中楚墨言和令心云皆是死于清觇剑,只要清觇剑不在,梦境就应当不会发生了。
当然。放在楚家中她怎么也觉得不安全,可若是放在外面,清觇剑好歹也是上古名剑,若是被有心之人占为己有,也是大大的不利。
柳云安看着楚离央深思的神情,便询问:“离央,你是在想着如何安置清觇剑吗?”
柳云安心思缜密,从楚离央一早起来神色就不对,眼底还有青黛,再加上刚才在宗祠的那一番说辞,她自然也是能猜出一二,楚离央借来清觇剑恐怕并不是为了压制霖色体内的魔这般简单。
听到柳云安这般问,楚离央也不感到奇怪。
楚离央点头:“知我者,云安也。”
柳云安想了想,出主意说道:“离央,我之前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弟,名秦朗。不如将剑存放在你那小徒弟那,你看如何?”
楚离央思索一二,也觉得最为妥当。
一则任谁也想不到她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放在最安全的楚家,而将其托于自己的小徒弟保管。二则,秦朗不知此剑的重要性,无知者最为大幸,也不会因为此剑招来危险。
昨日她与柳云安大婚,楚柳联姻是关系两族的时大事,自然不可马虎应对,秦朗也难得放了假,今日便也没来楚相府。
楚离央本是打算自己一人去一趟秦家,没想到柳云安说,自己作为师娘,也该去看一看。楚离央没觉得什么不妥,便欣然答应。
还未进秦家门,便能听见剑扫飞叶的簌簌声,身影如飞电旋转,指尖上一柄长剑暗光闪烁,没有对手,便以万物为敌,飞叶落花,剑尖在地面划出凌厉的弧度,瞬间,尽是化尘埃。
少年的鬓角微湿,一缕发丝被剑风扫到,飘落而下,落在靴旁。
“剑法练得不错,不过体内的凌厉掌控还不熟练,未伤人,先伤己。”
秦朗回头,看见楚离央立在门前,露出明朗惊喜的笑容:“师傅,你怎么来了!”
“带着你师娘来看看你。”楚离央走进来,身后的柳云安也露出面来。
秦朗赶紧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站直敬礼大声地喊到:“师娘好!”
柳云安被秦朗一系列动作逗笑,掩唇笑道:“不用这么紧张的。”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给我师傅丢脸,而且这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师傅,不可得罪师娘,我得在师娘跟前好好表现表现!”
“哦?这话怎么说?”柳云安问道。
秦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着自己地后脑勺说:“这得罪了师傅,师傅顶多骂我几句,再打一顿就好了。可若是得罪了师娘,就等于得罪了师父师娘两个人!那师傅还不得清理门户活剥了我!”
柳云安偏头:“那这不就是再说我这个做师娘的小心眼,容不下你这个大徒弟咯?”
秦朗一听,这可不得了,赶忙摇手:“师娘你美丽优雅,贤惠大方,一定不会跟我这个嘴笨的小徒弟一般计较的对吧?”
柳云安笑着对楚离央说:“你收的这个徒弟,果真有趣的很。刚才看那几招剑法,也甚是炉火纯青,我看,过不了多少时日,秦朗定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就是嘴贫得很。”不过楚离央上扬的嘴角还是能看出她的愉悦,毕竟是自己一手调教的徒弟,被人夸奖自然喜悦:“不过,确实是聪颖,勤能补拙。”
“师傅,您今日怎么会来我这?”秦朗不解地问。
楚离央拿出清觇剑,交于他的手上,告诉他:“秦朗,师傅将这把剑暂时托付与你,你一定要好生保存着此剑,此剑有灵力,可以帮助你修习剑诀之时更加得心应手。”
秦朗高兴地接过,清觇剑转接到他手之时,轻鸣一声后竟没有反抗,也着实稀奇。
秦朗不解地看着楚离央,不知道为何是这样。
鸣声清脆,不似不愿。
楚离央回答:“此剑,也许和你有缘吧。”
“师傅,此剑可有名?”
楚离央轻吐二字:“清觇。”
取自疏泉入幽圃,映树觇流莺。
秦朗兴奋地拿剑舞了一剑,清觇剑不愧也是上古神剑威力非凡,纵使只是轻轻一挥,剑风横扫而过院中的石桌,带着白光闪烁,尚未触及,便被碾成尘埃。
清觇剑虽然只发挥了三两成的威力,却并不排斥秦朗,或许她所做的决定也是对的吧。
“这把剑也太牛了吧!师傅,你哪找来这么一宝贝!”秦朗宝贝地抱着清觇剑,问道:“师傅,那你何时来取剑呀!”
楚离央默然,只说:“清觇你先拿着,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练习一下剑诀,有它指导,只会事半功倍。至于剑的收回,等过段时间再行商讨吧。”
三人在杏树下站在一起,空中还有一点尘埃,增添几丝朦胧,有落叶缓缓飞舞而下,落在肩头,落在发丝,美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
暗墙之下,亦有人独自欣赏,却又黯然失神。
楚离央和柳云安没有在秦朗家多加滞留,将清觇剑的去处得到解决后,那个噩梦像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发生了,楚离央心里卸了一口气。
秦家地处偏僻,窄巷居多。柳云安从小生活在江南平原,这种曲曲绕绕的巷子很少能见到。楚离央很体贴地让她走在前面,跟在身后指路。
“离央!”柳云安好不容易走出最长的巷子,再转身时却不见了楚离央的身影。
长长的巷子只剩下她一人,还有从深处传来的回音,寂静地吓人。
“离央?”柳云安往回走,试探地叫着,却没有人回应。
暗巷里。
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楚离央的唇瓣,另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真细!”轩辕霁将全身的力量压制住她,身体亲密相贴,他的脸离楚离央极近,只需要三厘米的前进将能将彼此的距离变正为负。
“想说话?”轩辕霁看着她黑棕色带着愤怒的眼眸,眸色渐渐加深,他凑近她耳边,狠狠地咬上那抹圆润的耳珠。
“嗯哼。”
楚离央的身子微微发颤,像一滩水一样忍不住发软。
楚离央越是这样,轩辕霁咬得就越狠,直到楚离央整个人软在了他的怀里,轩辕霁松口,带走点点血丝。
“你亲我一下,然后让外面那个女人走,我就放了你。”轩辕霁声音有丝喑哑,喉结微微转动,“不然,我就强吻你,你应该不会想要你那位新婚燕尔的妻子在成亲第一天就发现你在外面有野男人吧?”
轩辕霁说道‘妻子’二字时,咬得格外重,说完,放开她唇上的那只手,静静地看着她。
暗巷外的脚步声很轻,可对楚离央来说,却格外清晰,柳云安小心地一步有一步,向这靠近着。
“离央,你在这儿吗?”柳云安停在了巷子的转角处,试探地询问,“夫君?”
柳云安的一只脚再向前迈出一步。
“云安!”楚离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吓停了柳云安的脚步。
“离央你怎么了?”柳云安着急地问道。
楚离央平复了一下呼吸:“云安,我没事。”
“那你......”柳云安想说些什么却被楚离央迅速打断。
“我还有点私事,云安,你先回去等我,我没事的。”楚离央语速很快。
柳云安眼神一暗,凝声说道:“好,我先回去了,在家等你。”
脚步声一点一点走远。
楚离央仰着头:“还不放开?”
轩辕霁满意地看着她的表现,腰肢上的手缓缓的向上滑去,侧脸靠上去:“喏,你只做到了我要求的一半,另一半呢?“
”轩辕霁,你不要得寸进尺了!“楚离央踩着他的皂靴,忿忿地说道。
“你高兴,随便踩。”轩辕霁眉眼往上一挑,“不过,你若是不亲我,我也不开心。我不开心的话,我们就一直在这耗着吧。正好,我特别想你,就在这待得越久越合我心意。”
“轩辕霁,你还要点脸吗!”
“我要脸,你还不是娶了别的人,倒不如豁出去这张没用的脸皮,兴许还能搏一搏。”轩辕霁地眸色暗沉,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悄然,微微有着一点幽香,像是暗夜下结成的魅果,惑人心神,“她叫你,离央?夫君?你们很亲密嘛,嗯?”
楚离央突然觉得轩辕霁身上的气质有了一些变化,可有说不上在哪,只是觉得,更加美了几分。
她竭力保持着心神不受影响,冷声道:“轩辕殿下,不,可能再过不久就要称您为陛下了,您远在大周,可不会不知道云安已是我过门的妻子了吧?我和她之间,纵是再亲密一些,也是应当的!”
“再亲密?”轩辕霁反问,“像我们这样?”
轩辕霁低下头压在楚离央的脖颈中,埋在衣领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很香,楚离央。你们,牵手了吗?亲吻了吗?还是已经上过床了?”
楚离央被禁锢着的手悄悄爬上修长的五指,交叉合并,紧紧地缠绕在一齐。鬓角上的碎发被掀起,像是凉凉的果冻,冰冰的甜甜的,轻触时有些蛮横粗暴,贪婪地擢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像是在发泄一般,又是在生气楚离央的不配合。
“乖,张开。”轩辕霁的眼睛里有动情的迷离,想要诱引她一齐堕落,“算了,我来主动也是一样的。”
楚离央长睫毛一扇,脸颊在墙影下有些翻红,轩辕霁却是不管,一路攻城掠地撬开那排排白玉屏障,一急一缓轻挑慢捻,是极致的狂风暴雨,又是极致的温柔。
楚离央仿若身处在千仞之巅上,架过层层的云雾,立于陡峭群山之上,是神秘的法诀,教人忘却了所有的记忆,想要抗拒,又似欲拒还迎。淡淡冷香传入鼻尖,仿佛调动了身体深处奇异而陌生的感觉,诱人再进一步,更进一层。
“你也在享受的,不是吗?”轩辕霁轻声呢喃,有动情后的沙哑。
楚离央的大脑瞬间被泼了一瓢水,她怎么又被这妖孽给迷住了:“放开!”
轩辕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收手,便宜也得到了,乖乖地放开她。
“轩辕霁,你已经有了你的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楚离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三分苦涩,三分迷茫,四分......心痛。
十分复杂。
果然,情之一字,最是难以理解。碰不得,不得碰。
“你是在吃醋吗?”轩辕霁眼睛一亮,看着她。
“轩辕殿下未免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我只是在提醒殿下,既然您有那争逐皇位的野心,自当得好好笼络您忠心的追随者,得到该得到的,就得失去该失去的,千万不要忘了顾此失彼。”
“你还说没有吃醋,我看,你分明是在意我和诸葛堇的婚事,而且,还在意的紧!”轩辕霁的声音离带了几丝愉悦,“我若说,我和那诸葛堇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会相信我吗?”
“什么关系都没有?”楚离央生气,声量不自觉拔高,“轩辕霁!你敢说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敢说她不是你亲自选择的大周皇后吗?你拿什么来说,她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轩辕霁,你不要太过分了!”
“楚离央,我心里疼!”轩辕霁突然就从大灰狼转变成了任人欺压的小白兔,“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要成亲的时候心里有多疼,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昨日就已经赶到了景都,你知不知道——”
轩辕霁声音哽咽,停顿了几秒后才再开口:“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穿着红袍,牵着别人下花轿,拜堂、甚至洞房时,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