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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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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

    楚离央猛然睁开双眼,眼睛底部闪现出蓝紫色的光芒,在瞳孔周围形成一个光圈,呈现出丝丝妖邪之气来。

    而她的额角处又蹿过一抹乌黑一闪而过。

    苏夏诧异地看着她。

    “离央......”

    “怎么了?”楚离央侧过头看着她,她的眼瞳四周仍然是蓝紫色的光圈,可是那抹黑色烟雾却是消失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苏夏扬起微微笑意,“恭喜你离央,你找到它了。”

    楚离央点头:“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了,在我的血液中,在我的丹田里,在我身体的每一处角落流淌。这种感觉,比第一次的时候更加强烈,我的意识能够触碰到它,感受到它所包含的力量。”

    她摊开掌心,这一次血肉的愈合更加明显,有蓝紫色幽光窜动,像一根无形的线条,将伤痕无缝衔接起来,再一点一点抹平,不留下一丝痕迹。

    “太神奇了,完全修复了,甚至一点疤痕都不会存在。”苏夏惊叹。

    楚离央反复翻转着手,秀窄修长,只余点点血渍。

    她闭上眼帘,再睁开,蓝紫色的幽光已经消失,眼瞳恢复成正常的黑棕色。

    “我体内的妖力消失了。”楚离央蹙眉。

    “无碍,只要你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总有一天,就一定能运用好它。离央,这是赤云大陆第一次出现了能同时吸纳灵力和妖力两种力量的人,你的未来无限可期!”

    楚离央抽出绣帕擦拭掉手上的血渍,看着她淡淡的说道:“阿夏,你今天单独和我谈话,应该不只是为了我体内的妖力把?你想说什么,现在就可以。”

    苏夏沉默了一小会儿。

    然后开口:“离央,阿澈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个......那个女人好吗?”

    楚离央挑眉:“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楚离央失笑:“花氏的大小姐,花弄羽。你放心,是个很好的姑娘,苏澈很喜欢她。”

    很喜欢......她吗?

    苏夏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绪闪过。

    “他们,认识多久了?”苏夏的嗓子有些干,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走后不久便结缘了,不过真的在一起也就这段时日。”楚离央想到苏澈和花弄羽这一对,心里也难得的感到舒坦,她希望楚家的每一个人都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原来,也就几月罢了。”苏夏低声呢喃。

    原来,已经几月了。

    楚离央只以为苏夏是担心苏澈,轻拍着她的肩膀:“阿夏,你放心,苏澈一定会得到他的幸福的,以后,你也会。阿澈是风国人,体质不同,有你在他身边照料着,我也能放心了。再过月余,你就要做姑姑了,高不高兴?”

    苏夏抬头看着她,沉声说:“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我就高兴。”

    楚离央心里有些疑惑她的神情和话中的意思。可是苏夏是苏澈的妹妹,感情自幼就好,除了为他感到高兴,又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呢?

    “你先去休息吧,一会儿再去看看苏澈。他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之后的白帝之事,还需要你多费心了。”

    “是,父皇。”凌昱垂下眸子,掩饰住眼底的了然。他知道太子这么急着赶来做什么,他这是等不及想看靖王落马了。

    太子急躁地推开太极殿的大门大步而进。

    景皇皱眉不满,厉声批评:“身为储君,为何如此急躁慌乱,平日里的教养都抛诸脑后了?”

    太子连忙跪下:“父皇息怒,儿臣是有要事相报!”

    太子抬头看着站在景皇身旁一心研磨的凌昱,嫉恨的神情一闪而过。景皇还从未和任何皇子如此亲近过。不过下一秒他的心态又平衡了,不知道十一弟在听到他即将要禀告的事后,还能不能这么平静地在父皇身边伺候。

    想越过他这个太子向父皇邀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哦?什么要事不能在朝堂之上禀告,偏偏要跑到朕的太极殿扰了朕难得的清闲!”

    “父皇,许是太子殿下所说之事不便在众臣前言说,不如您先听听太子殿下所为何事!”凌昱言辞温和,倒是微微缓了景皇的不郁。

    “好吧!太子你所谓的要事究竟是什么?”

    “回父皇,此事事关重大,恐怕......”太子斜眼瞄了一眼凌昱,颇为挑衅。

    凌昱会意,言笑宴宴地躬身敬礼:“父皇,既然太子所言兹事体大,儿臣还是先出去等候的好!”

    景皇拂袖:“外面风大,你身子未愈,勿要受风,就在这好好呆着!”又朝着太子下令,“十一是朕的皇儿,有什么不能听的,你直说便是!”

    “可是,父皇......”

    景皇直接打断:“勿要多言!“

    太子恨恨地给凌昱递了个眼神杀,只得不情不愿地开口:“其实,此时是关乎四弟的声誉,儿臣才不得不谨慎些!”

    “关于靖王的事?”

    “是!”太子小心地将提前组织好的措辞说出,“儿臣前两日收到了一封匿名密报,打开一开,竟是......是四弟和白国南宫家勾结的证据,其间有四弟亲笔的书信往来和交换的信物。儿臣已经派人验过真伪,确实是四弟的字迹,其中的信物也是父皇钦赐的玉佩,不会有假。儿臣思虑再三,此事关乎景国政局安危,以及和白国的两国情谊,不敢因手足之情擅自隐瞒,又不能直接在朝堂上向父皇禀明,只得来太极殿打扰父皇了,还望父皇见谅!”

    “哼!”景皇冷笑一声,“朕看你是怕在朝堂上直接说出此事,会给靖王准备时间,达不到一击毙命的效果才想着单独觐见朕的吧!”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父皇不应该是大怒,直接下令将凌策抓起来吗?不应该对他进行嘉奖?

    景皇看着太子这副模样叹气,太子的这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空有坏心眼却不带脑子!

    “罢了!把东西呈上来,你来告状总是把证据带来了吧!”

    太子无限尴尬,他这算是一出场就被景皇给秒了:“是。”

    他起身将随身带的东西递给景皇,下去时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凌昱的神色,见他一如常态并无一点惊讶。

    “父皇,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事?”太子试探着问。

    “十一你怎么看?”景皇没理太子的询问,侧过头问凌昱。

    “父皇,字迹可以模仿,玉佩也可能是被有心嫁祸的贼人所窃,兴许是有人故意想借太子之手来栽赃靖王。儿臣是想,还是先传唤靖王由您亲自问问此事,以免中了有心人的下怀。”

    景皇满意地点头:“难得你肯相信你四哥,而不是直接给他安上这个谋逆的罪名。太子,一国之君若连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让朕放心将整个景国交托与你!”

    “父皇,儿臣知错,定会向十一弟好好学习!”

    “但愿你是真的有心学习!莫要成天将心思放在兄弟阋墙之上,一致对外凌氏江山才能走得长久啊!”景皇此话说得颇有深意。

    凌昱仔细品味着景皇的这句话。

    一致对外?凌将目光移向景皇。

    父皇这话的意思莫非是针对楚家?

    他突然想到楚离央,暗自决心下一次见到她时一定要提醒她多加小心。

    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何时?

    不过凌昱没想到下一次来得这样快。

    “去!传唤靖王入宫,朕要亲自过问他!”景皇向外吩咐道。

    “靖王,你可认识此物?”景皇将桌上的信件和玉佩扔下桌,拂在了凌策身前。

    凌策面色不变,坦坦荡荡地将书信内容认真扫视了一遍,倒像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些信,又将玉佩拿在手中反复校对,然后抬头向景皇回复:“父皇,玉佩的确是您赐于儿臣的那一枚,只是这枚玉佩早在一月前就被宵小贼人给窃走了,儿臣也在费力追寻,想不到竟在父皇这见到了。”

    “至于这些信件,字迹倒是和儿臣颇有些相似,不过仔细看,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哦?你说说!”

    “父皇您看,儿臣在书写叠字,如‘卿卿’‘凄凄’诸类时习惯第二字以一点替之,平日里纵是单写这些叠字也惯会在其旁点上一点,父皇可以派人查看儿臣平日里上报的奏折,一看便知。而这些信上却没有,可见那栽赃陷害儿臣的贼人虽熟悉儿臣的字迹,却不知道儿臣的这些小习惯。”

    南宫红石为人谨慎多疑,一切交往信件都要求亲笔所述,以确真实,他自然是有防范,为的就是这样的一天到来。

    “谁知道四弟是不是刻意将这些个小习惯故意趋避开来呢?”太子假笑着挑刺。

    凌策向太子拱腰行礼,淡然回复道:“若真是臣弟故意为之,臣弟何不直接让他人代而为之,何必亲自动手留下把柄?”

    太子还想说些什么,被景皇不耐烦地打断。

    “好了,不必再说,朕自有判断!”

    “皇上,楚小王爷求见!”

    凌策神色微变,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晚梦境中的香艳画面。

    凌昱研墨的手也停顿了一下,然后不露神色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景皇沉思了几秒,才说道:“宣!”

    楚离央穿着高筒靴一双腿纤长优美,双手叠在身后吊儿郎当地走进来:“哟!皇上,您这里可真热闹!”

    “你这混账小子,当真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来朕这里消遣的么?”

    “皇上这次是真冤枉我了,离央怎么敢来太极殿消遣?离央是新得了一副白玉棋子,听说皇上好棋,特意来找皇上博弈的?”说完,楚离央还真从身后拿出俩蛊棋盒出来在景皇眼前晃了晃。

    “咦?靖王这是怎么了,跪在地上作甚?”楚离央笑得好不天真,一脸关切地问道。

    “不劳小王爷关心。”凌策冷漠着一张脸。

    太子插话道:“小王爷有所不知,有人匿名向本宫举报四弟勾结白国南宫家,本宫正在请父皇主持审理此事!”

    楚离央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靖王,这勾结外国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当然,您是肯定不会被诛九族的!”

    “不过,看您这信的内容,似有针对我楚家的意思,离央竟不知靖王对我楚家有如此大敌意?”楚离央随意捻起一张信纸扫了几行。

    “父皇还未下定论,小王爷何必早早就将罪扣在本王头上。莫非小王爷希望此事是本王所为?”凌策唇舌反击。

    “清者自清,靖王何必怕我说什么?”

    “好了,你们两人吵得朕头都晕了!”景皇出声解围,“靖王说的有理,玉佩和信件都有可能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此事朕会继续调查,离央你也不必忧心此事。不是说带了幅好棋?快拿上来给朕看看!”

    “好!”楚离央笑得纯粹。

    楚离央一步一步向前走上去,手里端拿着俩盅棋子。

    景皇的心还是偏向于凌策的,他这是打算替凌策压下来此事了。

    除非,有什么事能够直接激怒景皇。

    吴仁逸轻声推门进来,在离景皇三丈外处佝偻着身子禀告:“皇上,晨曦殿的主子身体不适,宫娥来请皇上去看看呢!”

    “可有传太医?”景皇关切地问道。

    “说是请了,也还在赶过去的路上。”

    “走吧,先去晨曦殿看看!”景皇从桌案上走下,往殿外走去,楚离央凌策等人也自觉跟在景皇身后。

    临出太极殿大门时,凌策和楚离央并肩而行。

    凌策压低声音,目视前方,在楚离央耳旁轻声说道:“又劳你白费心一场。”

    “靖王这话是何意,状是太子告的,证据也并非是递上去的,靖王怎么把这事与离央相扯在一起?”楚离央斜眼望他。

    “小王爷心底一定明白本王说的是什么!”凌策话里带着凌厉的杀气。

    楚离央直接给无视掉:“靖王有心思操心离央心底想些什么,不如多操心一下自己,毕竟靖王不是次次有如此好运避开的,皇上也不会次次都选择庇护于你。”楚离央深深地看了一眼凌策,语气深长,“靖王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