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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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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城市难得下起了雪,孩童们争相跑上街头,奔跑打闹,不时弯腰捧起一把雪,不断揉搓着,最后将雪球扔到了同伴的脖子里。</p>

    有北风经过,落雪偏移了轨迹,轻盈如絮,漫天的雪花纷繁,遮掩了行人的视线,但远望去,远处的山峦仿佛都隐世化仙,清逸出尘。</p>

    除夕,也叫岁除之夜,这一夜,远方羁旅的人会归来,忙碌的人会放下工作,奔波的人会停下脚步。</p>

    小胖子最期待这一天,因为小胖子的父亲会在这一天给公司放假,然后带着他最喜欢吃的零食回家。</p>

    “爸!”小胖子正帮妈妈做着菜,门突然被打开,熟悉的身影两手提着好几袋东西,小胖子欢呼一声,扑了过去。</p>

    “小鹏啊,你再不减肥,爸爸可就要被你压倒咯!”小胖子的父亲笑眯眯地摸着激动的儿子。</p>

    “你回来啦。”他的妻子放下了手中的活,也过来迎接。</p>

    他推开小胖子,重重地抱住了妻子。</p>

    “辛苦你了。”小胖子的爸爸温柔摸了摸妻子的头,轻声地说着,小胖子嘟着嘴,委屈地做菜去了。</p>

    “嗯。”小胖子的妈妈依偎在丈夫怀里,脸颊挂着幸福的笑容。</p>

    有这一句话,足够了。</p>

    “小鹏,回来,期末考怎么样?”爸爸突然想起了什么。</p>

    妈妈笑着把小胖子的成绩单给丈夫看了一眼,顿时爸爸两眼一瞪。</p>

    “数学100分,英语你给我考个9分?”</p>

    “爸爸诶,你知道的,你的儿子是个理科天才,文科蠢材。”小胖子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解释。</p>

    “老公,我觉得咱儿子应该送去数学特训班。”妈妈提议。</p>

    小胖子没话说了,讪讪笑着,想起小学的时候被送去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小胖子打了个寒颤。</p>

    ……</p>

    温馨的年夜饭结束得很快,杜若看着仍然咕嘟冒泡的火锅,已经没有了一点食欲,肚子塞不下任何东西了。</p>

    杜若起身将自己用的碗筷清洗干净摆好,便回了房间,留下父母在餐桌前聊着家长里短,有说有笑。</p>

    朋友圈里大都晒着自己丰盛的年夜饭,有的发各种表情包表达着自己对新年的期待,有对象的已经开始秀恩爱,而没有对象的人则不满地诉苦。</p>

    “新年里,给我发你的手机号码,加我爱你,我们就会有故事。”</p>

    杜若的同桌在朋友圈里发了这样的文字表情包,让杜若忍不住笑出了声,想起那个只知道埋头学习的积极分子,居然也想着找女朋友了。</p>

    杜若随手保存,一起发出了单身汉的吼声。</p>

    “跟上学霸同桌的脚步。”杜若笑了笑,关上了手机。</p>

    “你想找女朋友呀?”项清敏突然发来消息。</p>

    杜若想了想。</p>

    “是啊,你帮我介绍介绍?”</p>

    “我可没有那个能力!”</p>

    “那我出门找去。”</p>

    “去吧。”</p>

    ……</p>

    小胖子召集了两个初中时的同学,他们四个人那时候关系最好。</p>

    “鹏啊,找咱出来干嘛?”其中一个打了个哈欠说道。</p>

    “嘿嘿,等一会杜若到了,咱们再一起打个牌。”小胖子从羽绒服的兜里费力地掏出了两副纸牌,小胖子原本就肥硕的身躯加上这一身羽绒服,活像个肉丸成了精。</p>

    “哟!行啊,想当年咱哥儿几个在教室里打牌的时候,就顾鹏你吼的最响,结果给教导主任喊了过来,把咱们几个罚了个惨啊!”另外一个好友坏笑着提起一些往事。</p>

    杜若远远看见了三人,脸上也露出怀念的笑容,这几个朋友学习虽然差,也没有顾鹏那样用钱买了个书林的名额,但情感总是很深,那些年一起做过不少事,也一起扛过不少罪过。</p>

    “嘿!杜公子,你可算来了啊!”两人大笑着上前打招呼。</p>

    “老大!快来玩牌,三缺一了!”小胖子兴奋地叫道,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p>

    杜若也大笑着,心情舒畅。</p>

    “行!那就打牌,你们等会别又输的喊大哥!”</p>

    “哈哈哈哈,来!”</p>

    ……</p>

    “三四五!要不要!”</p>

    “四六九!压上!”</p>

    “四六九不要!顾鹏,你要不?”</p>

    “四六九啊……让我瞧瞧……等会?什么四六九?啥破四六九?”小胖子蹦了起来,大喊大叫。</p>

    “对啊我去,啥玩意儿四六九!林二狗子你蔫儿坏啊!蒙我们几个呢?”</p>

    “哈哈哈哈哈哈哈!”杜若笑得前仰后合,四六九莫名顺口,连他都没反应过来。</p>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项清敏。</p>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不会又是顾鹏这小子说的吧?”杜若笑着说道,欢快的气氛里,他也懒得计较那么多。</p>

    “嘻嘻,是呀。新年快乐!”</p>

    “嗯,新年快乐!”</p>

    “拜拜。”项清敏挂断了电话,杜若愣了半天,不清楚这女人打电话过来为什么就说了声新年快乐。</p>

    “得得得!是我记错了!我记得我上回在马来西亚玩儿的时候四六九可是比王炸还大的牌!”“林二狗子”坏笑着,把牌收回手里,嘴里还不忘解释一番。</p>

    “去你的!还马来西亚,我在南非当酋长的时候四六九是最小的垃圾牌!”另一个朋友大叫着。</p>

    笑声持续了很久,几人打了一个小时的纸牌,又一起玩了一会的手机游戏,才各自道别,回到了家中。</p>

    “回来了。”杜若不经意地跟项清敏说了一声。</p>

    “嗯,找到女朋友了吗?”</p>

    “还没呢,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得了。”</p>

    ……</p>

    杜若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p>

    想要撤回,但项清敏肯定已经看到了这句话,杜若心跳突然开始加速。</p>

    良久,项清敏终于回复了消息。</p>

    “1**20200202,我爱你!”</p>

    杜若嘴角扬起笑容。</p>

    星光杳杳,烟火璀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