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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漠北燕然都护府叶沫度被其侄子集技乘夜袭杀补护示礼臣使人诱乌讫,许诺表奏他为瀚海都督之职实则想要斩杀与他,被乌统察觉,反把元礼臣杀死,拥戴其岳父阿史那料勃自立突厥车鼻可汗,欲一统漠北十三州势利不向大唐进贡称臣。
如此重大的消息,自然逃不过麦飞的耳目。急忙报于漠南镇北副大都护席君买,同时飞鸽传书通知京城的麦仲肥。镇北副大都护席君买立刻派兵封锁参天可汗道的白道川谷,并发书上报朝廷。
李治召集长孙无忌、麦仲肥等人廷议此事。长孙无忌缓缓道“新皇初登,暂不宜远征,漠北此舞疥之疮,只需派一员上将,扼守白道川谷。叛军则难以入漠南
麦仲肥却不这样认为,他感觉此时自己应当回漠南坐镇。便道“启奏陛下,扼守白道川谷叛军虽难以入寇,但漠北十三州可就彻底糜坏了,长久下去漠北将不再归于我大唐版图。臣请陛下准许臣回漠南整兵秣马,一举称平漠北叛军
“此等小事,不必麦侍郎亲往,臣保举右骁卫郎将高侃出兵当可荡平褚遂良也顺着长孙无忌的话说道。
麦仲肥冷眼看着褚遂良,心道“好你个褚遂良,我的漠南你也要伸手了。”却不言语,转头看着高宗皇帝。
高宗皇帝此时就如木雕泥塑一般,面无表情稳坐在皇位上。
侍中于志宁起身道“褚大人此言差矣!长孙老大人所说新皇初登,暂不宜远征还是对的。从长安出兵远赴漠北平叛,路途遥远,粮赏耗费弥巨,不必如此舍近求远。依臣看来,麦侍郎也不必亲自前往,由麦侍郎推举漠南一员将领带领漠南镇北军出征即可。”
木雕泥塑一般高宗皇帝眼珠转了转,看了看长孙无忌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开口道“正如志宁所言,仲肥你可有人选?”
“回陛下,受降城镇守将军、归德郎将萧嗣业可当此任!”麦仲肥本想自己回去坐镇,让席君买出兵,这样看来自己铁定回不去了。退而求其次,只好由席君买坐镇,萧嗣业领兵。但麦仲肥心里也没底。毕竟萧嗣业自己从没有单独带兵打过仗。
“下诏,命受降城镇守将军、归德郎将萧嗣业带镇北军出白道入漠北平叛高宗皇帝又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后,吩咐中书舍人拟诏发往漠南。
廷议散后,麦仲肥独自走出明德殿。身后有人道“仲肥在京城不习惯吗?”一听声音就是长孙无忌的。
“回老大人,仲肥在塞外住了将尽二十年,散漫惯了,在京师确实感觉有些不太习惯麦仲肥转身施礼。对长孙无忌这人,麦仲肥其实还是比较尊重的,此人位高权重但并不跋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李唐江山的同时也在维护他身后的关陇集团的利益,反到是对他自己家族却并不怎么照顾,有能力的他会重用,没什么能力的比如他的嫡长子长孙冲就只有散官的身份,而不是什么实权部门的主管。所以麦仲肥如实回答。
“仲肥实诚之人,老夫很欣赏!但你暂时还不能回漠南,如今新皇即位身边没有信任的人是不行的,何况老夫也有倚重仲肥的地方。”长孙无忌微笑着看着麦仲肥道。
此时褚遂良从后面走了出来,见到长孙无忌和麦仲肥在谈话,对长孙无忌施礼后,看也没看麦仲肥,转身走了。麦仲肥用眼角余光看着匆匆离开的褚遂良的背影,心里很是不快。对褚遂良这个人麦仲肥一直没什么好印象,此人才气是有的,但给人种恃才傲物的感觉,加上此人小肚鸡肠,很没胸襟这些都让麦仲肥反感。
“仲肥与遂良之间似乎有什么误解呀?可否说出来,让老夫为二个化解一二?”长孙无忌从麦仲肥脸上的表情看出些端倪,便笑问道。
“没什么事,似乎褚大人对仲肥一直抱有某种偏见。”麦仲肥冉打一耙地说。
“呵良出身书香门第。饱读诗书,确实有些恃才傲物的特性,这也是他的秉性,仲肥莫怪他长孙恶忌虽然没有明说出来,麦仲肥还是能品出来,褚遂良对自己这个道士出身的人很轻视。
“是啊!仲肥出身道门,又是幸进,身后也没有个能撑门面的家族,他看不起仲肥那是应该的麦仲肥淡淡地回答道。
“呵肥不可妄自菲薄,时间不早,老夫先行一步,就此别过长孙无忌也感到有些尴尬,匆匆道别。
“送老大人!”麦仲肥躬身施礼。
麦仲肥回到府邸,匆匆给漠南回书,命萧嗣业整军准备出征。虽然麦仲肥很希望萧嗣业打个漂亮的胜仗,一举奠定漠北,却也不想给他太多压力,只是轻描淡写地让他放开手脚,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接到麦仲肥回书的漠南,萧嗣业满是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独自带兵出征。席君买为了保险起见特意调砌州镇守使刘长有为萧嗣业副将随他一同出征。
麦飞那里也早就开始了分化瓦解工作,大量的钱帛被扮作客商的情报部门的人送到了契芯、白习、思结、浑为等这些酋长的手里。这些本来就没有心思跟着车鼻可汗瞎折腾的部落酋长自然是点头答应只要镇北军平叛开始
要求就是将漠南的经验传授给他们。漠南这几年的变化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简直是羡慕死他们了。这一下,这仗还没开打,车鼻可汗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三月中旬,长安的出兵令送到了漠南。萧嗣业带着七万镇北军出白道,穿阴山转戈壁,直逼错甲山下,沿途部落不但投降还赶着牛羊前来劳军,这一路进军让原本意气风发的萧嗣业大为郁闷!
原本以为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的萧嗣业这一路上就和巡视漠北一样,在夹道欢迎的部落中穿行,竟然已经走过了大半个漠北草原。扎下营寨后郁闷的萧嗣业对副将刘长有说道“这那里是领军平叛啊?这是来漠北观光来了。”
刘长有一边啃着烤的金黄的羊腿一边无所谓地说“这不是挺好吗?这样一直到都斤山麓鄂尔浑河畔的回讫衙帐城,把车鼻捉住,我们这平叛就算结束了。封赏自然也跟看到来了。”
“嘿!可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是在打仗呢。”萧嗣业也抓起一条羊腿啃食起来。
“这就是咱们麦大人所说的谍战攻心的功效吧!你还没见那些偻国人呢,他们被巴图整的比我这个唐人还象唐人,张口闭口我大唐怎么怎么样,真是笑的我肚子疼。”刘长有嘿嘿笑着说。
“也是啊!大人弄那么多偻国人回来,每天给他们吃糠咽菜的还要进行什么思想教育、忆苦思甜和整队出操,真不知道他要让这些偻国人做什么?”
“谁知道呢?咱们大人那些花花肠子谁能弄得清?吃饱了!行军期间不许喝酒,也没事情可做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巡视呢。”刘长有丢掉手里的骨头棒子伸了个懒腰说道。
一宿无话,第二日镇北军继续行军。随着越来越接近回讫衙帐城小股的骚扰频繁起来,但却无法形成真正的攻击力量。
车鼻可汗在回练衙帐城里爆跳如雷,大声咒骂着女婿乌讫和达宫据罗伯“都是你们,你们让我当这个可汗,说是一统漠北各部族,然后就地称王,还说漠北各部族都会支持我们。我听信了你们的鬼话断绝了给唐国的进贡。现在镇北军已经开到了镜泊,你们说的漠北各部族的援兵在哪里?”
乌讫和达宫据罗伯低着头领受着岳父阿史那料勃的口水。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派出去征召各部族兵力的使者怎么一个都没回来,更别说各部族的援兵了。
达宫据罗伯低着头说道“可汗,我们可能被人出卖了。为今之计只有投降唐国和逃往极北投奔可伦可汗咄摩支两条路可走。”
一直没说话的乌讫抬起头目漏凶光道“我们还可一战,集合我们自己的部落兵。除了留守的外,可得精兵三万余人,由我亲自带队绕道绵泉打击镇北军的后部,只要击散镇北军,那些见风使舵的各部族一定会再次倒向我们,这样我们就可集结大军,一举全歼孤军深入的镇北军,那时候漠北还是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在和那些见风使舵的酋长算总帐。”
乌讫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草原游牧民族相信的武力为尊。如果他的计划成功,其他部落真的会象他说的那样,群殴镇北军。反正有顶缸的人在,他们却可以落下好处,等一旦唐朝再发兵来,他们一样可以把责任推给车鼻可汗,自己带着自己的部落投降。反正只要投降了,唐朝也不会为难自己,说不定还能捞个官职。
三人仔细分析了一下后,认为完全可行!于是分头准备。乌讫亲自去挑选人马。之后带着三万六千人马走都斤山麓一条隐秘小道,绕到绵泉从镇北军背后袭击。
就在乌讫集结人马绕道都斤山麓准备袭击镇北军背后的时候,从回讫衙帐城里一前一后跑出四匹马来,在小心地躲过巡逻斥候后,沿着宽冉的参天可汗大道一路向南奔跑。
在一天半后终于挡在了镇北军的行军路上。正在马上打瞌睡的萧嗣业被前军统领麦鸟叫醒,禀报道“启禀将军,一个自称漠南情报处的人求见说有紧急军务汇报小将已经验看过他的彩石项链。”
萧嗣业知道情报处的人,都有一副解州产的彩石项链,作为身份识别。此事只有漠南高层和情报处的人知道。急忙命麦鸟把人领过来。来人一身回讫装拌,骑着一匹马,身后还跟着三匹,满面灰尘。萧嗣业接过此人递上来的一串项粱,在正中间那颗珠子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情”字,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件定情信物。
萧嗣业把项链递与那人,那人接过戴在脖子上后道“报告将军,回讫衙帐城一天半前,征调了三万多骑兵开往都斤山麓小人从一个头人嘴里打听到他们要绕过都斤山麓开往绵泉有重大军事行动。”
萧嗣业一听,立玄命麦鸟去把后军的刘长有找来,同时展开地图查找。等刘长有到来后,萧嗣业把情况说了一下,俩人凑在地图上看起来。刘长有看了一会道“这是要冲我们屁股上踹一脚啊!”
“没错,这四面前是荒原,正适合大股骑兵作战。在这里和他们决战不错。”萧嗣业抬头看了看周围说道。
“他们看到我们拉开阵势,他们还会攻击我们吗?这可是两个打一个呢”刘长有缓缓摇头道。
旁边的麦母问情报处的人“前再可有什么高岗、山坡之类的吗?”
“回小将军,前行五十里有个叫含帖摩的小山,山不高但挺陡,但不知道为什么山上寸草不生情报处的人回答。
“将军!小将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件”麦鸟看了看地图后说道。
“恩,说吧!”萧嗣业点头道。这可是麦仲肥的亲传弟子,麦仲肥对他们给予很高希望的,这一点漠南的人都知道。萧嗣业也一样。何况麦飞弄的这个情报部门刚给了萧嗣业一个惊喜。
“将军,敌人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我们是不是可以来个将计就计?”麦鸟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鸟小子,不错吗!会兵法了”刘长有早就听到麦鸟和情报处的人一问一答了,听了麦鸟的话眼睛一亮大声喝彩道。
萧嗣业也频频点头道“说说你的具体计划
“我们可以这样,”麦鸟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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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斤山麓这条隐秘小道十分难行,在损失了上百匹马,一百多号人后。乌讫终于走出都斤山麓,又经过二天的急行军,终于赶在傍晚十分来到绵泉。
乌殊命令骑兵稍事休息,派出斥候前探镇北军行到那里了。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派出去的斥候才跑回来报告说镇北军离这里有六十里,安营正在造饭。
乌讫命令所有吃饱喝足的部族骑兵上马,为了保持马力,所有骑兵缓步前进。在射杀了沿途的斥候后,经过二个时辰的行军,在含帖摩山下,发现镇北军好几处灯火辉煌的营寨。
乌讫一脸狞笑,命令道“全军突击”。几万匹马撒开四蹄,向前面灯火辉煌的营寨冲出。蹄声隆隆中,营寥里呼啦跑出万数骑兵,散射了一气后,四处开始逃窜。看着四处逃窜的镇北军,乌讫轻蔑地哼道“也不过如此!”大声下命令“不要去追那些散兵,抢占营寨,夺起取他们的物资。”
随着部落骑兵一个个冲进营寨后,陆续来报“营寨是空的,而且到处堆放的都是干草这时候,山谷四周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无数火箭如同下起的大雨一样落在各处营寨里,这些到处堆放着干草的营寨“噼噼啪啪。的烧起来。
“上当了!撤军!撤军!”乌讫大声呼喊着自己的队伍,可这时候的部落骑兵们那里还能控制住坐下的马匹。马匹被突然出现的大火完全惊到了,载着骑兵横冲直撞,拼命奔跑。丝毫不管背上的骑兵拉缰绳把嘴都拉破的疼痛。这里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字。
后面的大火把敌人清晰地印照出来,镇北军并没有突击,而是各自扼守一块,不停地放箭。射杀着眼前的敌人。乌讫恨的差点吐血,他不知道自己如此完美的计发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眼看着自己的人一片一片的倒下,乌讫彻底发疯了,带着自己的卫队一千多人,直奔立着旗幡的山脚下冲去。
站在旗幡下的萧嗣业看着疯了一样冲过来的乌讫等人,冷笑一声下令道“换步弓,射!”复合步弓因为本身长大又是硬弓,不适合马上使用,但它的射程和爆发力却比骑弓高了不尖。也正是因为这样,步弓是最耗体力的,一个普通弓手在马上用骑弓可以发射二十只箭,但在地上用步弓却最多只能射十箭后两个膀子就会酸麻的拉不开弓。
萧嗣业身边的三千卫军早就站在地上略一下扔掉手中的骑弓。摘下身上背着的步弓,随着萧嗣业一声射“嗖嗖嗖”几千只狼牙箭如同蝗虫一般争先恐后的扑向对面策马而来的回讫骑兵。步弓那强大的穿透力迅速体现出来,射在人身上的基本无视了回讫骑兵身上的皮甲都是个对穿,而射在马身上的,只剩箭羽露在外面。
两轮这样的覆盖打击后,乌讫的卫队已经所剩无几。而乌结自己身上被集中招呼了有十几箭之多。跟随着他的马匹一起倒在地上死了。
一战灭掉了回讫仅有的主力后,萧嗣业于第二天挥军直捣回讫衙帐城,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参天可汗道上隐隐约约地镇北军特有的阵形。站在回讫衙帐城低矮的土墙上的车鼻可汗与达宫据罗伯大惊失色,带着自己的卫队,悄悄溜出回讫衙帐城打算前去投奔远在鄂毕河流域现在的新西伯利亚的可伦可汗咄摩支。
萧嗣业挥军占领回讫衙帐城后才知道车鼻可汗与达宫据罗伯已经向被逃窜。刘长有大叫道“咱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捉这个家伙,他怎么能跑了呢。立刻抽调出三千骑术精良的镇北军兵士,每人带三匹换乘的马,疾驰向北顺着车鼻可汗与达宫据罗伯的逃跑方向追了下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追击终于在金山脚下。追到了车鼻可汗与达宫据罗伯,刘长有射死还想抵抗的达宫据罗伯,押着已经委顿成一团的车鼻可汗返回到回讫衙帐城,向萧嗣业报功。
至此一战,漠北的各大势力重新洗牌。受到重创的回讫与其他部落的势力基本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