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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会客殿,宾主侧位分明,主位上面高悬着一个匾额,“天上逍遥客,人间护道人。”
在这匾额下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张国字脸,相貌清雅,不怒自威,明月那细黑锋利的眉毛和慧黠的大眼睛明显是继承了此人。
张三向来对于男人的相貌不太关注,从出江湖以来唯一印象深刻的额就是王阳明,第二个就是眼前大名鼎鼎的神侯。
神侯左右坐了四个美妇人,两个珠光宝气,另两个淡雅天成,张三认得一个二夫人,其余想必也是按顺序排过去的,人家这夫人的档次比师娘叶眉是高多了,坐在那都是仪态万千,估计年轻时候也都是艳绝群芳的主,神侯大江南北划拉来的。
左侧是一排客位,首座一人峨冠博带,带着朱家子孙的堂堂正正帝王气,气势不输神侯,想必就是河间王,紧挨着河间王坐的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年纪和张三差不多,但张三跑了这一年江湖后,再看同龄人,都觉得像是小孩儿。
在朱家父子下首,还坐了七八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光头,河间王拥两河之地,有几个江湖大势力支持,其中就有少林派,这光头看年纪也应该是“观”字辈的,但不知是哪一个。
大殿右侧是陪客位,坐的都是神侯几个子女,张三见过面的,无一脸生,小明月也在其中,冲着张三露出一点微笑,似是鼓励,但是熟悉明月的张三看得出来,明月这一笑是有点忧虑的,看起来情形不太妙。
座山侯爷发话了,声音清澈无比,每个字听起来都清晰异常。
“来人可是张三?”
张三低头行礼,接着抱拳道:“草莽张三,见过侯爷,此来是斗胆向侯爷提亲。”
一听说是张三,左侧那几人都变了脸色,连河间王也多打量了张三几眼,外面通缉令雪片似的漫天飞,不管是不是江湖人,现在也都晓得张三这一号人物了。
朝拜会轻功第一,拐了天山派未过门的儿媳,杀了华山归辛树,这得算是大贼了,不过从这家伙的年龄来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贼,现在这小贼居然堂而皇之的跑到神侯府来提亲,少林那个光头眼睛瞪得多大,要不是顾忌这是神侯府,估计就要起身为民除害了。
神侯笑了:“呵呵,你这个斗胆二字用的不错,本侯也想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到我这府里来,莫非是杀了归辛树就觉得天下无敌了?我也奈何不了你么?”
张三道:“久仰神侯大名,素来敬佩,神侯这样说,张三不胜惶恐,归大侠死于巧合,并非我手上功夫强过人家,斗胆前来是因为我和明月曾经同走江湖,共过生死。”
不知神侯对张三这个答案是否满意,捋须点了点头,一指左侧的空位说道:“先请坐。”
左边还有四五个座位,张三也不嫌弃末座,溜边坐了下来。
他这一坐,河间王的小儿子朱从严有些不自在了,座位上扭了两下,看看对面席上的明月,又看看张三,似是想从这两人的脸上捉到一点私情出来。
河间王手在膝上轻敲两下,朱从严立刻安静了下来。
“神侯,从严和明月的婚事?”
河间王一方诸侯,他这一说话,声音不大,但气势自是不同凡响,很多人的目光随着河间王看向了神侯。
神侯道:“小女蒲柳之姿,其生母早去,家人又素来娇惯,十分任性,原难侍奉君子,难得王爷有心,本是打算就此许了贵王府,但是现在凭空跳出来这么个后生,对明月又有救命之恩,不管他什么出身,冲着这份救命的恩义,也不能一棍打出去,总要给个说法,王爷,你说是不是?”
河间王心里巴不得一棍把张三打出去,但嘴上只能说道:“那是,侯爷素有铁胆仁心之称,向来恩怨分明,不过报恩也有很多种方法,若是明月到了我河间府上,这份恩情便该是小王承担,届时张公子不管是求金银财宝,还是要奔个前程,都不在话下。”
神侯点头道:“王爷说的也有理,那位张公子,愿意否?王爷一诺可是重过千金,你现在被多方通缉,若是能在河间王府里立身,等闲人也不敢去找你麻烦,否则你出了我这个门,等着拿你项上人头的江湖客,能从宣武门排到廊坊。”
张三起身道:“谢谢王爷,谢谢侯爷,张三虽然学艺不精,但师门向来有训,行走江湖要顶天立地,自担生死,托庇于人是懦夫所为,因此张三不求金银,也不望前程,只求明月。”
“不识好歹!”
张三循声一看,说话的人看起来是个儒生,头扎方巾,但是腰悬宝剑,不知是文是武,挨着那少林秃头坐着。
能进这个屋子的都不可小瞧,张三没掂量好如何作答的时候,那儒生又道:“几个月前,蒙山上左师兄饶过你们盗门几个残孽,若是你固执己见,日后恐怕江湖上就没蒙山盗门这一支了。”
这样血淋淋的威胁,若是吴良他们还在山上的时候,张三还有那么几分顾忌,此时师傅他们无故失踪,正有一把无明业火无处派遣,想起若不是金蛇王和五岳剑派把盗门杀了个精光,蒙山也不至于今日之下场。
仔细看了看这个儒生,定是五岳剑派的人无疑,有名有号儒生打扮的高手,哪一个呢?张三近日熟读英雄榜,忽地想起一个人来,排名第五十的“书生剑”陈季常,正是嵩山门下,看模样想来就是此人了。
会过排名四十一的归辛树,这第五十的张三也不惧,当下冷笑一声:“动不动拿灭门来威胁,果然是名门大派的作风,不过你这衣冠禽兽的架势我还真不怕,今天就是固执己见了,若是不服咱现在出去伸量一下,生死自负。”
儒生就是陈季常,一把长剑享誉江湖近十年,是嵩山派第三号人物,走到哪都有人叫剑师,前辈,河间王对其也是礼敬有加,之前神侯见了面也道了一声“久仰!”
现在被这毛头小子当众一叫号,登时就挂不住了,脸都红了,腾地就站了起来,旁边少林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伸手拽住陈季常,和尚右手边边一邋遢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没拉陈季常,而是充满义愤道:“正好让陈剑神教训一下这小子,让他知道怎么和前辈说话。”
“教训,说的比唱的还轻巧!”陈季常暗骂一声,他恼火归恼火,但是站起来时就想到了刚死的归辛树,归辛树的名头比他还响,看这小子有恃无恐的样,多半是有什么杀手,人在江湖走的越久,就越是小心,所以张三越是满不在乎,陈季常越是踌躇,借着和尚的一拉,便不迈步了。
他倒不全是怕死,主要是输不起,若是英雄榜上排第二的大魔王向他约战,他都敢于一试,输了也不丢人,而要是自己这堂堂一代剑客输给了毛头小子,那便是英名毁于一旦了。
想想刚为了示好河间王而一时冒失发言,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谁料到这小子刚还谦谦有礼,转眼间便化身凶兽呢!
邋遢男子看陈季常不动,又道:“走,出去见真章。”
陈季常憋着怒火,终于忍不住瞪了邋遢男子一眼,这邋遢男子是丐帮的九袋长老马大元,丐帮虽然也辅助河间王,但是素来和五岳剑派不睦,马大元在英雄榜排第五十一,刚好被陈季常压了一头,平素两人就是互相不顺眼的状态,马大元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坑害陈季常的机会,不分场合,就如同陈季常也从没忽略过任何贬低马大元的机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