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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江檀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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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接近午时,文奕清亲自来了江檀的宅子。

    昨晚夜间就开始下雪了,这雪絮絮的下了一夜直到现在都没停,整个宅子内外全是一片银白,院子里的石板路刚被无踪清理出来,此刻又被淹没的寻不着路迹了,这还是他们来了京都城后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娄寒从江檀的卧房内出来,感受着外面有些寒冷的天,拉紧了紧身上的绒衣。

    文奕清披着貂绒雪衣,身后带着随从缘罗从外间进来,踏过盖了雪的石板路,脚步声唦唦的,娄寒站在廊檐间定睛瞧着他。

    他看见她时像是关系甚亲密的好友一般展露笑颜挥舞着手呼喊,“嘿,娄莟。”

    娄寒并没有像他那样傻乎乎的招手去跟他打招呼回应,只是站在原地没动,等他走近。

    文奕清没计较她对他的不礼貌,他似乎都习惯了自己热脸时常去贴这几个人的冷屁股。

    “今天实在是太冷了啊。”文奕清走到娄寒身边抖了抖雪衣上落上的雪,搓了搓手掌冷哈一口气。

    娄寒微微一笑,“小侯爷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

    “你们家神医今天没去文侯府,也没个人过来通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得亲自过来瞧瞧啊。”

    娄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家公子病了。”

    “病了?”文奕清有些惊愕,“你家公子怎么突然病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为着夫人的病,公子这两日都没有休息了,昨日又一天没进食,这身体难免就有些耗损,而昨儿个夜间又突下大雪,气温陡降,公子这便发了热,用了些药,凌晨才入睡,这会还在睡着呢。”面对江檀生病,娄寒担忧的双眉紧锁。

    原来是为了母亲的病才耗费心力以致病倒,文奕清多少心里都有些歉疚,“既然他还在睡着,那我也就不进去打扰他了,我先回去了,一会我让人送来些珍贵药材和补品。”

    “等等。”娄寒见他转身要走,急忙喊住了他,“药材和补品就不用了,公子生病习惯了用药膳调理,只是有一事公子现在不能起身告知,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了你为好。”

    文奕清看她言语忧愁便有些担忧,“发生什么事了?”

    “昨日公子仔细研究了夫人的血样,终于发现了那血样的不寻常之处。”她面色显露严肃,“公子的推测果真没错,夫人的病因的确是源自于她的血液,她的血竟可以和任何一个人的血都可以融合,就算这人与她毫无半点血缘关系。”

    “什么?”文奕清明显的一个震惊,这种奇闻事他还是第一次听,他自然是知道合血代表着什么,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在如今时代,不管是滴骨法还是合血法都是一直被封为圭臬,从来不会被怀疑,而母亲的情况完全的违背了这种既定的常规,让人无法解释。

    娄寒看他惊愕的表情就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事实真相就是如此,“你不用怀疑公子的医术,也不必怀疑公子的测验,昨日刚出现如此奇观之时,我们也是很震惊的,以为出了差错,便用我们宅子里好几个人的血都试了,最终只有一个很确定的结果,你母亲的血可以吞噬掉我们所有人的血。”

    文奕清的表情越来越惊恐甚至有些僵硬了,他往后趔趄了一步,不敢相信的摇头,“怎么会有如此怪异之事。”

    娄寒也摇了摇头,“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公子也是,学医这么久,就没遇见过这样的,所以眼下对于夫人的病症才没有把握。”

    “这样,娄莟,等你们公子醒了,你就说我来过,我拜托他一定要查清楚我母亲到底为何会有这种血症,我现在立刻回府,将这件事告知父亲。”文奕清匆忙便一路奔跑出了宅子。

    娄寒看他这个样子竟觉得有些心疼,不管是谁听到自己母亲患下如此怪异罕见的病症都会接受无能的吧。

    江檀是午时之后醒的,醒了之后咳了两声,桑来扶着他半坐起身,桑嬷嬷端着药粥进了屋,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那药粥她热了好几遍,看他醒了,便高兴的过去,放下药粥心疼的抓着他的手紧皱着眉,“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的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啊,好歹还是个大夫呢,只会照顾别人不知道照顾自己。”

    “正因为我是个大夫,所以我才知晓自己的病情并无大碍,奶娘就不必担忧了。”江檀微微扯着有些干燥的嘴唇笑了笑。

    “你能不让我担忧就好了。”奶娘有些生气的闷哼,还是倒了杯茶递给他,“你们这些孩子每次有个头疼脑热的可都会把我吓个半死。”

    江檀接过茶杯一笑,“有我这个大夫在身边,您又何许担忧呢。”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安慰式的拍了拍桑嬷嬷的手背,“好了,奶娘,檀儿答应您就是,以后保证再也不轻易生病了。”

    “这还差不多。”桑嬷嬷稍稍宽慰的笑了一下,然后将药粥端过来给他,“还是按照以往你开的药方熬的药粥,你赶紧趁热吃了吧。”

    娄寒进了屋,在门口抖了抖身上带进来的寒气,然后拎着几个大锦盒走过来。

    她把东西放在茶几榻前,自己围着火炉盘腿坐下,“公子,今天上午文奕清来过,知道你病了正睡着呢,便走了,随后让府内的下人送来了这些药材和补品。”她觉得这个文奕清对公子还真是挺厚道的,她都说过不必送了,他竟还是差人送了。

    江檀看了那几个锦盒一眼也未过多在意,抬眼瞧着她,“你告知了他文侯夫人血样一事?”

    娄寒点了点头,“是,我是告诉了他,公子,是不是不妥?”

    “那倒不是,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而他也应当知道。”江檀又咳了一声,自己端着药粥一口一口的吃着,然后有些若有所思,“关于文侯夫人血液的异常,我现在不敢断定她是天生自有的还是后来经历过什么,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找文寻侯爷好好问清楚。”

    娄寒不知道他还要问文侯爷什么事情,她现在也没必要知道,只是有些担忧他的身子,“公子,你今日还要去文侯府?”

    江檀点头,“有些事情不清不楚,我心里没底。”

    “可是你还在生着病呢。”娄寒和桑嬷嬷同时阻劝。

    江檀一笑,“不用担心,我没事,有些事情不早早的问个清楚,我这病就没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