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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新鲜的虾肉
科科,他大概不得不离开自己最喜欢的栖居地了。
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沮丧,即使弗里德里希优先指导厄齐尔给他调配了比例合适的海水也没有让他的情绪高涨起来。那两个人在有说有笑的选定地方、设计造景,拿着一大堆对科科来说宛如天方夜谭的工具忙的热火朝天,但是他们谁都不曾发现,数米之外的小丑鱼对这个新缸兴致缺缺。
饥寒交迫……
他们俩一忙活就忘了时间,等各项设备大致归位的时候,不莱梅天空的太阳已然西沉,各家都打开灯火,窗外亮起一簇一簇延绵不绝的暖光。科科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饭点到了,并且,作为一个饲养者,厄齐尔在自己感到饥饿时才终于想起来,今天又没有给科科喂食。
“噢!梅苏特,这样可不是一个合格的饲养者!”已经熟稔起来的弗里德里希发出一声大笑,然后轻车熟路的取出饲料投喂进精致的小瓷盘中。
“吃吧,小家伙,这足以供给你接下来二十四个小时的能量了!”
终于想起喂食了?
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科科等到那个大胡子稍微退远了一点就急不可耐的游过去,为了这口食物他可以暂时放下对前景的悲观,吃饱了才有力气反对嘛!
那一团白白的、略带透明的物体有点像日出之海里阿德里安惯常拿来喂食的一种洛布斯特兽的幼体,后者向来都是幼鱼们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但是现在在外星球上,这种肉类也绝不会是洛布斯特兽,大概是这个星球上小丑鱼的常用喂养食物之一。
科科打量了片刻,最终饥饿战胜了理智,啊呜一口吞下食物,还呛入了不少海水。
“吃的可真心急,瞧瞧你,梅苏特,把你的小家伙饿成什么样子了!”空旷的客厅里响起弗里德里希浑厚的笑声,他看向自己手中的托盘,琢磨着似乎可以给小丑鱼再多喂一些,不过厄齐尔飞快的凑过来,看上去对接过这个工作跃跃欲试。
“再给他来一点?据说你已经三天没有喂食了。”爽朗的笑声还在继续,弗里德里希将手中的托盘递过去,但是很快被厄齐尔打断:“不,我感觉,科科并不喜欢。”
“怎么会?瞧瞧它吃的多快……”但是接下来的话被弗里德里希全部吞回了嗓子里,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小丑鱼将食物吐了出来,然后仿佛是避之不及的,飞快游到了盘子另一端。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从鱼尾到鱼鳍都在颤抖,这看上去非但不是喜欢,却称得上是有些讨厌了。
“怎么会?这可是最新鲜的虾肉,再适合不过这样的鱼类……”
弗里德里希满头雾水,搜肠刮肚看过的所有资料,也没有小丑鱼嫌弃虾肉这一条。殊不知瓷盘中,当真的听到那个词语从喂食者口中吐出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席卷全身,科科难受的将内脏都要吐出来了。
真的是虾肉!
来自于死亡同类的身体,被人类切开投入了他的水域中。
而他还欢欣雀跃的一口咬住。
《海洋公约法》在上,费什星球,鱼虾不互食。
那丝淡淡的腥味儿仿佛还在口腔里蔓延,即使海水苦涩的咸味也冲刷不下去。而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科科,觉得头脑都要炸开:同类的身体,被他毫不知情的包入口中……
科科,海神在上,你刚才做了什么!
他疯狂的在盘子里乱窜起来,带起一阵不小的水花,但是那粒虾肉所在的区域仿佛一片禁区,无论怎么都不敢靠近。厄齐尔与弗里德里希就看到那只小丑鱼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调转脑袋冲过来,尾巴一拍将虾肉完全的打出了水体!
那一小粒虾肉掉出了瓷盘,直到这个时候,小丑鱼疯狂拍打水面的动作才趋于停止,它无精打采的游到了另一侧,就好像骤然一现的疯狂消耗掉了所有的力气。
但厄齐尔可是全部都收入眼中:“显而易见,科科并不喜欢这样的食物。”
“真可惜。”弗里德里希耸肩,有些惋惜,“我所饲养的小丑鱼都挺喜欢这种食物的,如你所见,我还特意给它准备了满满一碗。”
在那个名为“碗”的物体进入他的视线后,科科整条鱼……都要疯掉了。
一个不知道多少倍于他的容器,一个可以将无数条他完全盖起来的庞然大物,那里面……全是和刚才一样被投放进水体的“食物”。
别想了,科科!这个星球上的鱼类与虾类,他们都是不会说话、不会化形的!在水族店里你不是证实过这一点了吗?
但是只要想起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科科就觉得脑子都要炸掉。一种“不洁”的感觉席卷了他,他拼命吞吐着盘里的海水,就好像这样能将心头涌动的难受不适全部洗脱一样。
那边,弗里德里希还在与厄齐尔讨论:“没有已经开口又把虾肉吐出来的情况,按理来说它既然入口了就会吃下去才对!不过现在活虾喂养已经不行了,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比如丰年虾和薄片饲料……”
那是什么?另一片同类的身体吗?!
.
科科迅速蔫了下去。
厄齐尔有些担忧的望着瓷盘,自从弗里德里希上门、海缸进入搭建、走上正轨后,科科仿佛就失去了以往活泼的样子。它长时间呆在盘子边缘,一动也不动,过去喜爱的吐泡泡活动也被放弃,偶尔当他将手指伸进水里的时候,科科也无动于衷。
也不愿意过来亲吻他的手指了。
他看上去和以往的活力完全告别,厄齐尔找不到任何能够让他活跃起来的办法,只有每天说早安与晚安的时候,才会懒洋洋的游过来,围着他的手指绕一个圈。
“你在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吗,科科?”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厄齐尔坐在窗台上这么问他,微风掀起洁白的薄纱,拂过了他的肩膀。但是意料之中的,他没有收到任何回答。
真是异想天开才会想和一只鱼类对话。
厄齐尔有些自嘲的摇头,觉得会问出刚才那个问题的自己简直是蠢不可及——难道他指望科科会张嘴说话吗?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能感受到科科不开心就够奇怪的了,因为除了这以外,没有其他的解释。那天的饲料事件后,虾肉被完全放弃,丰年虾的卵科科也不屑一顾,至于薄片饲料,更是被小鱼仔尾巴拨到了一边。厄齐尔都不知道他要吃什么,到最后只能投入一点点面包屑,才终于让小鱼仔张开了口。
要是科科再不吃东西,他十分怀疑小鱼仔会饿死掉。
新缸的开缸过程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大概到时候,新窝说不定能够让它开心一点点?
但要是科科还是不喜欢,又该怎么办呢?
养鱼养的心力憔悴的厄齐尔愁掉了一小撮头发,他望着瓷盘不住叹气——将科科养在这里面,也绝对说不上是什么好办法吧?!
恰恰这个时候,清脆的铃声打破了一室安静,厄齐尔看向来电,精神一震:“……嗨,安娜?”
在他稍微上扬的声稍末端,接起来女性略带抱怨的声音:“梅苏特,你告诉我会约我去宗古尔达克度假的呢?但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