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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伟叹了一口气,凝声道:“原先本将也是这样想的,但看了宋军的阵势,只怕就是耶律大王来了,也未必能冲破。wWw、QΒ5.CoM.)且宋军在靠近我大营之后,若用火炮对我营帐进行轰击,我军必混乱炸营。如果他们这时再以重甲步兵配合火枪兵冲击,我军必溃。这火器出现后,作战的方式已经发生了大变啊!我们落后了……”
如果岳云在这里,必然对他佩服不已。蒋伟虽然才接触到火枪火炮,但就已经猜到一些热兵器作战的方式。可谓才智过人了。
乌骨兹也明白过来,他自然知道在兵士遇上从天而降的炮弹时,会有多惊慌。
不过他却有些疑惑,这前后都被宋军堵住了,冲又冲不过去,如何突围呢?
蒋伟自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于是拿过地图,指着九岭镇旁的一座山峰道:“我们一会便从这里突围出去!我的亲兵抓住了几个当地的百姓,从他们口中了解到,这九岭山中有一条小道,人迹罕至,一般人难以知晓,但这条小道却并不艰险,大军要穿过也不难,只是要多费些时间而已,我们翻过山后便可退回江油。”
乌骨兹看了地图之后,却是目光闪烁道:“这条小道既然我军都能探知,宋军更不会不知道吧!”
蒋伟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了,据探子侦察,在那小道口确有两千宋军把守,但那些宋军却非岳家军,而是绵阳当地的厢军,战斗力极弱,且无火枪火炮。以我大辽兵将之勇,应能轻松击败。”
乌骨兹有些疑惑道:“可是,如果我军进攻这条小道,宋军必知。蒋将军。到时他们衔尾追来,只怕我们……”
“所以必须有人断后!”蒋伟沉声道:“我已经决定了。留下断后,待主力走后,我再撤退!”
乌骨兹一听,心中大惊,连忙道:“蒋将军,你乃军中主将。岂有留下断后之理。还是由我来吧!”
“不!你的性情不适合断后!”蒋伟摇了摇头道:“你作战勇猛,宁死不退。观察仔细,适合作先锋。这次突围,你的任务亦很艰巨,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宋军在山道内还有其他埋伏没。所以,你这先锋官的责任并不轻!”
他这时颇有些英雄气短道:“蒋某的性格比较沉稳镇静,情绪波动较小,这断后军由蒋某来掌握是再合适不过了!”
乌骨兹心中大为感动。不禁声音呜咽道:“蒋将军,我……”
“好了!咱们契丹男儿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马上点齐兵将,开始趁夜突围吧!”蒋伟笑骂道。
蒋伟的这路辽军原有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在经过白天的两场激战后,已经折损了八千骑兵,不过步兵还是完好无损。由于山路险峻狭窄,马匹无法通过。
蒋伟便只好命令剩余的两千骑兵充马步行,与五千步兵一道,由乌骨兹率领向九岭山道行进,而自己则率领另外五千步兵。与他相隔五里,缓缓而行,全神贯注防备宋军可能来的突袭。
这时,宋军在发现辽军向山道进攻后,九岭镇这一侧的宋军便由陆文龙率领,向辽军大营发起了进攻。由于辽军早已撤走,他们便轻松占领了大营。
但让蒋伟颇为奇怪的是,陆文龙却并没有趁胜追击他的军队。让他全力以赴。准备和宋军的追击军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落了空。不过饶是如此,他依然下令全军不得放松,全神戒备。然后缓缓向山道口行进。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蒋伟方接到乌骨兹派人通知。称他已经打败了九岭山道口的守卫宋军,进入了山道,在派斥候前去侦探之后,发现并无埋伏,可以通过。
蒋伟这时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心忖岳云百密一疏,竟然没有在这山道口设重兵防守,给了自己可趁之机。他于是立刻下令断后军加快步伐,向山道内行去,和乌骨兹汇合。
不过正在向九岭镇行进而来的耶律松山却是全然不知这一变化,在他探知岳雷率一万七千步兵已经堵住了蒋伟军的退路,正在和陆文龙的两万步兵围歼蒋伟后,更是焦急万分,喝令士兵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天亮前赶到战场,力争救出自己女婿。
到了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时,耶律松山终于率领两万五千辽军到达了战场。经过彻夜赶路,辽军虽然坚韧顽强,也觉有些疲惫。
耶律松山让士卒原地稍作休息,并命军中伙夫埋锅造饭,同时派出斥候前去打探消息,看能不能和被困的蒋伟军联络上。
没过多久,斥候便倒转了回来,称前方宋军安插了大量哨卡,他们根本无法潜过去,但却远远地看到蒋伟军的大帐中仍有灯火,士卒亦在帐外和营门口巡逻,看来宋军尚未攻破辽军大营。
耶律松山心中略宽,暗忖待早饭后,自己便发动进攻。以蒋伟的聪明才智,见到自己加入战团后,定会从里往外打,以自己和蒋伟的兵力,就算不能全歼岳雷的一万七千步兵,打败他,两军汇合却非难事。届时再趁得胜之势,一举而下九岭镇,便可洗刷萧武战败带来的影响,掌握战场主动。
不过,就在军中伙夫刚刚做好饭菜,辽军士兵准备饱餐一顿时,却听对面金鼓齐鸣,隆隆的脚步声响起,宋军发动进攻了!
耶律松山也是一愣:眼见自己来援,宋军不去加紧围歼蒋伟军,却反来先攻自己。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他的副将萧潜道:“大王,会不会是宋军想搞个围城打援?明里是进攻蒋将军他们,暗地里却是想消灭咱们?”
耶律松山还未回答,另一员辽将毛远山便反驳道:“这怎么可能?眼下在九岭镇的由陆文龙率领的宋军,与现在正攻来的岳雷军,亦被蒋将军的部队分隔开了。这岳雷想要消灭我们,恐怕实力不逮吧?他只有一万七千步兵,还得留下人防守蒋将军的部队,能投入多少兵力进攻咱们?要知道,咱们可是有两万五千人的!”
耶律松山看了一下地图,眼前的两军态势就是一层一层叠在一起的。西面是九岭山脉,东面是涪江。在这一山一江之间的平原地带,最上面是九岭镇的宋军,有两万步兵,由陆文龙率领。
在九岭镇外,便是自己的女婿蒋伟率领的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他们建起了简易营寨。
而在蒋伟军营寨南侧,便是岳雷率领的一万七千宋军步兵,他们似乎是昨天赶到的。从探子的反馈情报了解到,他们只是扎下了大营,尚未建起栅栏和营寨。
“明白了!岳雷一定是担心让我准备充分后,以骑兵发起强攻,在这平原上他无力抵抗,所以才想趁我立足未稳,先发制人!”耶律松山自以为看破了岳雷的计划。
他嘿嘿一笑道:“不过他用步兵来进攻我骑兵,岂不是自取灭亡?”
说罢,他眉头一蹙,思量了片刻道:“现在我骑兵暂且休息,让马匹及士兵先吃饱喝足。让那些回兵先上吧!你们给我把沙米尔叫来!”
所谓的回兵便是由西域信奉伊斯兰教的回教徒组成的军队。耶律大石在发兵东归时,为了得到当地民众的支持,解决兵力及粮食不足的缺点,便假意称自己也是真主安拉的信徒。东归向西夏和金国开战,是为了把真主的光辉传播到东方,消灭那些不信真主的异教徒。
结果他的欺骗策略果然起了效果,大批穆斯林踊跃参军,组成了一个伊斯兰圣战者军团,这些人都是狂热的信徒,作起战来特别勇猛,战斗意志坚定。即使战争中形势不利,也决不退缩,死战到底。辽军进攻西夏和陕西时,无往不利,很快就灭了西夏,大败金军,跟这些伊斯兰信徒的拼死战斗不无关系。
而现在在耶律松山的氅下,便有一支伊斯兰圣战者军团的部队,他们的指挥官叫沙米尔,兵力有一万人,全是虔诚的穆斯林,每逢作战时,都身着映有穆罕默德的头象的衣甲,头裹白巾,悍不畏死地冲上前去。
于是,很快便有传令兵前去通知。片刻之后,一个头裹白巾,身披白色长袍,西域人模样的中年大汉便出现在了耶律松山马前。
他向耶律松山恭敬地行了一个伊斯兰教的礼节。
“沙米尔,现在宋国的异教徒向我们发起进攻了。但我大辽的骑兵马匹尚未喂饱……”耶律松山两眼一抬道。
那沙米尔一听,立刻便粗豪地说道:“耶律大王请放心,我们虔诚的穆斯林从来以消灭异教徒为己任,现在便让我们圣战者军团上吧!我一定用异教徒的头颅作为献给真主的礼物!赞美安拉!”
“赞美安拉!”耶律松山也装模作样地回了一个伊斯教的礼节。
待沙米尔走后,他才露出阴霾的笑容道:“让这些回教徒和宋军拼个两败俱伤吧,待宋军疲软之后,我们的契丹铁骑便能从容击溃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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