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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药煎好了,给秦雨虹喂药后,郑飞黄:“虽然雨停了,但天色已暗,看不到天晴,也就看不到雨青了。明日再来吧。雨青,我走了。”
看着郑飞黄就要走了,秦雨青大胆喊了一声“一官”,他回头温和地问:“还有什么要帮忙吗?”
“昨日我读到《菜根谭》一句‘真伪之道,只在一念’,虽字字认得,但全句话却不懂,一官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秦雨青问。
郑飞黄这会穿着长袍,像个先生待学生一样用心:“这句话的释义是,人性都是相同相通的。但因为人的**,恶念有时会蒙蔽耳目心灵,让人做出悔之不及之事,使人与人之间,人和原本的自己之间变得咫尺天涯,无可挽回了。简单些,就是‘一念的善恶’。”
“一官你这么一就很简单了,‘一念的善恶’,”秦雨青念着:“嗯、、、、、、”又看看他,咬着手指,想又不话。
“是不是还有很多不懂之处?”郑飞黄看她是不好意思问。
“是有好多。一官,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秦雨青放下手指,看着他羞笑:“我已读了一百句,但有三十句不懂,一官你全部告诉我吧,我去拿书。”
郑飞黄阻止了:“雨青,不懂的词句更要细细品味,你想一蹴而就读懂这三十句,是不行的。只会拔苗助长,结果一句也不懂,记不住。必须慢慢来,详细理解,这样才能记得深刻。”
秦雨青看看天空,想想:“一官得对,读书不可心急。可是,如果我念书念的越多,不懂的也会越多、、、、、、”秦雨青愁起了脸。
郑飞黄看出她那心思:“雨青,我每天都会来帮你解答两个问题,好吗?”
“真的吗?谢谢一官。这样我就不用请先生了。”秦雨青含笑着,双手握在一起,放在下巴下面。
郑飞黄真想去轻轻双手托起她含笑的脸,看她此刻的眉眼是如何惹人爱,不过她那么害羞,还是等她自己愿意抬起头吧。
-』-』-』-』, 郑飞黄今天还是要离开的:“雨青,一边做工,一边念书,照顾妹妹,别太累了。”
看着他离开,秦雨青竟有一丝不舍:你明天真的还会来吗?我每日做工,备受欺凌,觉得内心寒凉。只有你来乐山别院这一刻,才有温暖宜人的感觉。
明日,后日,日日,郑飞黄都来了,来为秦雨青解答念书的疑问,和生活上的各种琐碎事,这似乎成了郑飞黄来乐山别院主要的事,给秦雨虹煎药喂药倒像是附带的事了。
在秦雨青和郑飞黄的精心照料下,秦雨虹的身体渐好,秦雨青脸上的笑容也渐多。而郑飞黄有时也会将外面烦心的公事令他不开心的情绪带到乐山别院。秦雨青看他煎药,也不话,猜测他可能遇上不愉快,但自己帮不上忙,只能想法逗他开心。
秦雨青摘了一把蕙兰建兰叶,一叶一叶地摊开,来到郑飞黄面前,神秘地:“一官,你看,奴婢做个游戏给你看。”
秦雨青用蕙兰建兰叶遮住自己的脸,然后打开,换了一张笑脸,又遮住,又打开、、、、、、短短的时间内,郑飞黄看到秦雨青开怀地笑,害羞地笑,委屈地愁,叹气地愁,伤心地哭,无奈地哭,灿烂地笑,明媚地笑、、、、、、
郑飞黄只觉得他的梦中人忽闪忽现,神情变化多端,郁郁心绪被她驱散了,也开快地笑了:“就这么简单,也叫游戏吗?”
秦雨青:“一官觉得这个不好笑,不能让一官开心吗?”
郑飞黄暗藏自己的心情,摇头:“这样就能开心吗?”
“一官,你拿着这把蕙兰建兰叶,算一官你抢了奴婢的宝物,奴婢要夺回来,就在这个乐山别院内。一炷香的时间,看奴婢能否拦住一官,夺回奴婢的宝物。这是个开心的游戏。一官你玩吗?”秦雨青问。
郑飞黄来兴趣了:“雨青,我可是练剑的,你能抢得到我手中的东西?”
“嘴里可不算什么,奴婢也不止会洗衣裳。”秦雨青神秘地笑。
郑飞黄就拿过这把蕙兰建兰叶:“好,开始,你来抢。”
郑飞黄跑了,秦雨青一也不拉下,跟得紧紧的:“一官你不必让着奴婢。”
“有胆量,你这么,我当然不会让你。”郑飞黄的快乐全部被带发出来了。
他跳过石凳,石桌,秦雨青一脚登上石凳,石桌。他飞奔过槐树,秦雨青迅速绕过槐树。他在池子的扶栏上飞奔,秦雨青一脚登上,也伸开双手,跟着飞奔。
“雨青,你跑得挺快,有两下子。”郑飞黄大为惊奇。
秦雨青兴奋中又忘了身份:“一官,担心,奴婢要赶上你了。”
然后又是一棵棵的树旁环绕,绕来绕去,不知转了几圈,最后撞了个满怀,秦雨青羞红了脸,郑飞黄看着她霞云的脸,手握着蕙兰建兰叶,离不开眼:“雨青,你厉害,居然能拦住我。”
秦雨青低头不好意思看他,羞涩地:“奴婢无礼,刚才是一官让着奴婢了。”然后她抢过郑飞黄手中的蕙兰建兰叶,跑到药罐子前,连续几天都不敢看郑飞黄一眼。
郑飞黄眼里,心里已全是她了:雨青,旷世美人,美,不只停留在易衰的表面,还在一颗永不变的崭新单纯,不同流俗的心里,总能让人感觉快乐而不庸俗,清静而不孤单。
秦雨青因为玩蕙兰建兰叶而撞了个满怀之后,害羞了几日。郑飞黄就欣赏了几日。
几日后,她没有那么害羞了,郑飞黄才在火炉边问:“雨青,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得那么快?还能跳上石凳,石桌,迅速飞绕过树木,还能在石栏上飞奔地那么平衡,也不掉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你时训练过吧?”
“也算是吧。我一家人逃荒时,有官府剿杀,匪寇追杀,不跑能怎么办?我带着妹妹跑过各种各样的路,还游过湖水。可没乐山别院这么轻松。”秦雨青得很轻松,没有伤感。
郑飞黄想:可怜的雨青,这么痛苦的事,你还能如此坦然面对,是否流泪习惯了,不愿再流了?我想拿什么给你,抚慰你逃难时恐惧的心,可又怕你有所顾忌,担心我有何不良之心。
秦雨青念书后,懂得越来越多,问郑飞黄:“一官我知道很多山水的成语,如山清水秀,青山绿水,山高水长。这里有个美丽清净的乐山别院,是不是也有个乐水别院啊?”
“有,在东边的角落里,与乐山别院遥相呼应,”郑飞黄那么慈爱地看着回答她:“乐水别院跟这里一样美,但也有不同之处。只是受乐山别院的影响,人人传言那里也有鬼神,没多少人敢去。雨青,你敢去吗?”
“有什么不敢。”秦雨青用双手食指缠绕头发,然后一甩:“将来一官你敢去,我就敢去。”
头发甩到郑飞黄脸上了,觉得痒痒的,他看秦雨青:仍然着一身翠衣,不知她心中的乐水别院是什么样子?
“乐山别院,乐水别院,这么好听的名字,又这么幽静自然,”秦雨青赞叹这两个别院,然后批判那些传言的人:“是谁这里有鬼魅呢?又是谁带头不敢来这两处绝美之境呢?都是傻人,笨人,蠢人。”
“是啊,那些人都是俗人,庸人,不懂妙境的乐处。雨青才是聪明人,独居此处,享受这一世外仙境。”郑飞黄着,两人都像往常一样乐了。
又是一日,已是酉时过半,秦雨青一边煎药,一边看着来路:你天天都来好吗?一个时辰就好,半个时辰也好,就算一炷香的时间也好啊。怎么你还不来呢?一官,你违约了。
大火煎熬后,改火了。秦雨青暂时放下药罐子,用瓦片在墙上写着:郑一官,你今日会来吗?
“秦雨青。”身后突然传来郑飞黄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原来是郑飞黄故意的。
秦雨青一时忘了自己是个丫环,把自己当,当成逃难的朋友了,生气地:“干什么啊?吓到人家了。昨日会准时酉时来,可现在酉时都快过了。”
郑飞黄丝毫不生气,反而是难得的开心:雨青不把我主子了,而是,是友人吧。
但很快,秦雨青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礼了,赶紧:“一官,奴才刚才一时昏了头,了不该的话。一官请见谅。”
郑飞黄泄气了:她还是没忘和自己的距离。算了,笑笑她吧。
“我看你刚才在墙壁上写了些什么,让我看看,有无错字。”郑飞黄想探过头去看。
秦雨青连忙挡在面前,也不出什么,脸红得像日落晚霞。郑飞黄友善地笑了:“不愿让我看见是吗?来我帮你擦掉。刚才是用瓦片刻上去的,现在呢,我就用瓦片刮下这层灰,谁也不知你写了什么。你看着,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