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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贤之所以执意要小丫头说这些,又耐着性子听继母自辩,倒也没寄望于她能承认什么。不过是想看看她的态度,顺便也告诉告诉她,这件事自己猜到了,以后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
现在他想看的也看到了,也该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了。便看向宋大用正色道,“今日之事,兴许是儿子多想了。不过,今日即然话到这里,有句话儿子也想当面说个明白。”
顿了下,他道,“做儿子的旁的不敢求,唯有大事上,求个‘由已’。还望父亲母亲能够成全。”
说罢,朝两人深深一拜。
儿子的心思,以及这话的意思,宋大用是明白的,便朝他摆摆手,“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了。”
裴明霞却是笑了。待宋贤走后,她扶着宋大用进了正房,与他倒了茶,在他对面坐了,笑道,“贤哥儿还说自己无所求,这‘由已’两个字儿就是最大的所求了。这人生在世,有几个人能‘由已’的?”
宋大用置若罔闻。慢慢吃了半盏茶,把茶盏轻轻放在桌上。豁然转头,双目如电,直直盯着裴明霞的眼睛看过去,“这件事,是不是你叫娆丫头这么做的?”
裴明霞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得一颤,忙借抿发掩了过去。皱着眉莫名地看着他道,“老爷问的哪件事?是娆丫头跟着妍丫头去贤哥儿书房里看书的事么?”说着,她就无奈地笑了,“老爷这话问得奇怪。我忙都忙得要死,哪有那么大闲功夫去和她说道这些。她要看书也罢,要谁一道儿去找贤哥儿也罢,这都是他们小辈之间的小事儿,我掺和做什么?”
见妻子一味的避重就轻,宋大用就盯着地面长出一口气,缓声和语地道。“你也不用再在我面前演戏。旁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这事若是你说的那般,只是两姐妹一道借个书。结果一个先走了,另一个留下了。你还会和贤哥儿费这一番口舌?早又急又恼地嚷起来……”
裴明霞脸面一僵,微偏了头埋怨道,“原来我在老爷心里就这么沉不住气的。”
宋大用意兴阑珊地道。“不是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么个沉不住气的,而是你本来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人都道事出反常即为妖。你当你一味的避话不接,我就信了你,贤哥儿就能信?”
裴明霞就恼了,猛地站起身子道。“今儿这件事不过是因贤哥儿不喜欢娆丫头,这才借机大闹,怎么老爷也跟着胡闹起来了?不但跟着闹。还要疑我!即这样,我一句话不说了。老爷要疑就只管疑去!”
说罢,气呼呼往内室冲去。
宋大用并没拦她,而是坐在那里缓声说道,“你当你的心思我不知道?只是从今儿往后,把你那些不该生的心思都给灭了。亲上作亲是不错,不过,娆丫头一味的胆小,见了人羞羞怯怯的,将来怎么做贤哥儿的助力?他的亲事,我另有打算。你不用管就是了。”
说罢,也不理会裴明霞,挑帘去了西厢房。
原本酒意沉沉的头,因这场气反倒异样的清醒。
自家在那里思量大儿子的亲事。
妻子的心思虽没明说,宋大用还是从日常闲谈中,觉察到一些。因她没明着提,自己倒也没戳破。总想着等家里这新铺子忙完了,给大儿子张罗亲事时,再细说。
从前他是一百个不愿和老裴家结亲的,这里的利弊他看得很清楚。
可今年初,也算和他相熟的一位吴老爷去了。
这家的情况和他家相似。
也是发妻留有一子,继妻生有一子。
不同的是,这吴家的小儿子可比宝哥儿强不少,是个温和知礼上进好学的孩子。
而那吴家大儿子,天生一副笑面,见谁都笑呵呵的。往常也看不出是个狠毒的,于生意上也颇上心。
可就在吴家老爷过了七七之后,这个看似面目温和吴家大儿子,就请了族亲来主持分家。
吴老爷留下的两个铺子,一个宅子,并有几百两的现银。竟只分了三十两银子给那继妻和继妻所出的小儿子,赶他们出了家门。
观人家,想自家。
这么一比照,宋大用反而倒有几分理解妻子的担忧。
虽然他不相信自家大儿子是这样的人,可宝哥儿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若只是兄弟两个,他现在就可以说。以贤哥儿的为人,有自己一口吃的,就必有宝哥儿一口。
将来,一旦两兄弟各自娶妻生子,这事儿,也就不那么简单了。
到时哪怕贤哥儿压着,也难保底下没有小动作。
人这一辈子可长着呢。谁也不能担保着,有些事不会发生。
贤哥儿是他的儿子,宝哥儿也是。虽然不成器,那也是亲生的。
他做父亲的,在这点儿上不能偏。
原先心里也愁,要给大儿子相看个什么样的人家。才能让这兄弟两个在他百年之后,不至反目成仇,为了家财争个你死我活。又或者,一个高高在天上,一个矮矮在地下。
那矮的得攀附着高的,看眼色过日子。
当时,就把给大儿子结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的念头给淡了。借着岳家的势,把家业做大固然是好的。可岳家毕竟是旁人家,到时肯不肯帮,或者尽不尽心都还难说。
再者自家大儿子他还是有的信心的,不用靠旁人,也照样能把家业稳稳当当的经营下去。
与此同时,心里就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老裴家有拿得出手的。结这门亲,倒也不是不可以。有和妻子的那层关系在,将来就是贤哥儿发达,宝哥儿一事无成,总要看顾着这层关系,而照看一二。哪怕不刻意照看,也不会故意生事。
只是和谁结。要好生的想一想。议一议。
裴娆肯定是不成的。表面唯唯诺诺也就罢了,上次宝哥儿和妍丫头闹那一场,后来。他拿了宝哥儿问过了,知道是裴娆告诉他的。
小小年纪,为了一已小小私利,竟去挑唆旁人。可见是个心思不正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从前根本没怎么留意过的妍丫头入了他的眼。
也不对。
事实上应该是更早一些。在她在买百合球的时候。这个往常只是“认得”“知道”的孩子让他有了一种“这孩子不一般”的感觉。
现在想起当日的事儿,宋大用似乎还能看到,她高抬下巴,声音清脆爽利。不怯不怕地和人家说,“你没人证,我这边却有。我说的话。就是比你说的可信一分!种球我也不买了,快还我钱来!”
当时还没认出她的宋大用就在想。这是谁家的丫头,穿着一衣旧旧的衣裳,明显是乡下的孩子,在这热闹熙攘的府城,竟然一点不怕。
若说当时只是一闪而过的感叹,那么在认出她之后,听到她的那番话明着解释,实则告状的话,就更惊奇了。
快十三岁的丫头,懂些人情往来眉眼高低,倒不稀奇。稀奇的是,她从前并不出挑,没想到却是个话头嘴头都上得去,一分亏不肯吃,又不凌厉外露的。
要说,裴家这三个大舅哥一个小舅子,他最欣赏的就是裴明远。为人踏实肯干,从不取机讨巧。妻子嫁来这么多年,他没和自己张过一回口。
还有那个玥哥儿,也是个安安静静不多话,心里主意都正的孩子。
从这点上看,三舅哥的家风还是颇正的。
又听说妍丫头要买什么种花的书,这又让他觉得这个丫头是个有主意的。
一般乡庄人家的女孩儿,都不外是尊着父母的安排,或是操持家事,或是学做些女红,到了年岁,再尊父母的意思嫁人。哪会自己主动提这样的要求。
宋大用行商这么些年,见过各式各式的人。有那明面看着聪明,实则内里草包的绣花枕头;有那看似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细腻的粗中有细。当然,更多的是他这种,表面上看着乐呵呵,到了关键时候,却能稳得住心下得去手的。
是以,他看人,从不单看外表,而看这人的行事。从这点儿上,又对裴老三家的这个丫头多了几分赞赏。让他更赞赏的是,上次她瞬间识破了裴娆的小伎俩,顺势阴了她一把。
更更赞赏的,就是今日了。原想她要看书,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没想到,她不但想了,还付诸行动且做得那般好!
他虽不怎么偏爱花花草草,花市也是常去的。这样心思巧妙的小物,少说是一两银子一盆了。
钱还在其次,难得的是想得到,做得出!
是以,今儿虽有拿她做档箭牌的意思,更多的是想借机透一透自己的心思,好让裴明远心里有个准备。妍丫头年纪虽小,儿子年纪也不大。
男子晚几年成亲也没什么。
谁想到后来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而他又应了大儿子“大事由已”。
想到这儿,他火热了半晌的心,又冷了下来。
还不知大儿子的心思呢。
虽然他对妍丫头略和善些,但他这个当爹的却是知道为什么。
不外乎因知道娆丫头有那样的心思,要远着。难不成,知道了还往跟前凑。到时,人家缠上他,也不全怪人家了。
而裴老三家的这妍丫头,却没有那样的心思。
哪怕出于亲戚情份,也该和颜悦色相待。
只是,仅仅是出于亲戚情份吗?
这点,对于一向不动声色的大儿子,宋大用也有些拿不准。
思量半晌,决定等抽个空子探探大儿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