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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怎么样作出的,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猫腻也难说,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姜恒这时才站起身来,走到了众人面前,只说了一句话:“事情已然这样了,诸位都好好准备吧,午时过后就要出发。”
陈曦几人同时白了他一眼,原来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甚至有些内幕他都可能清楚,可他就是不说。摊上了这样的任务,只怕他这个当队长也很难受,有好处的时候一切好说,遇上一些事情的话,只怕到那时队伍就难带了。
一队人默然无语,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零零散散地坐下。距离出发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这次的任务时间上也是一样,每个小队巡逻十五天,用不着回去和家里人说一声,只是希望巡逻时不要遇上什么事情就好。
众人各怀心思,小队也不像往日一般有说有笑,而是一个个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对于这样的安排,方言虽然心里也是腹诽不已,可宗‘门’高层对底下的弟子向来都不体恤,比这冷血的事情他都见识过,对离火‘门’的上层本来就素无好感,发生这样的事也没有过于惊讶,依然和往常一样盘坐着修炼,不时拿出一块烤制的飞鱼‘肉’片啃上几口,又喝上一口酒。
除了队长姜恒就数方言最镇定,这倒让萧彬有些奇怪,按理最慌张的应该是像方言这样的低阶弟子,尽管他也听闻方言战力不低,可面对未知的妖兽,修士的战力很难完全发挥。再说方言看起来也不像经常深入此地,对妖兽很熟悉的人,莫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那种傻大胆不成。
平时他和方言的关系还算不错,不希望方言稀里糊涂的就送命了,这时他悄悄走到方言身边,特意提醒方言,等会儿出去巡逻千万要小心。方言感‘激’地冲着他笑了笑,不管怎样,此时还能够想着提醒他的人,都是真心为他的安全着想的。
见方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萧彬虽然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方言似乎有所依仗,并不是那种不知危险的二愣子。随后方言又拿出一壶酒和一只酒杯,给萧彬倒上了一杯,就着干粮两人就在这雪地里喝了起来。
陈曦几人看着他们的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队长姜恒却无所谓,凑过来拿出了杯子,方言赶紧也给他倒上了一杯。平时看到他都是盘坐着刻苦修炼,今天突然和方言他们在一起喝酒,让众人都觉得十分怪异。
姜恒也没搭理,只是自顾自地喝了几口,对方言说了一句:“这酒不错。”就不再说话,一点点地把酒喝完,方言赶紧又给他倒上。
萧彬倒是没觉着什么,哈哈一笑,和方言二人摇头晃脑地喝了起来,一边等待着管事阁里的任务分派。
几通酒下来都已经过了午时,这时管事阁里出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几名管事,这里驻守的修士大都认识。身边的依稀也是年初时和方言他们一块到此的宗‘门’弟子,有几人毫无顾忌的在那里骂骂咧咧,但几位管事都假装没听见,大声地在那里宣布任务,划出每一队的巡逻时间和巡逻范围。
方言他们这个小队的巡逻区域,是一个叫做茅公岭的地方,离石堡足有两百多里,那里平时少有人往,出去猎妖的人也不愿去那个方向,而据说地火宫的修士就在那一片巡查。这还不是最倒霉的,还有一队分到了离此三四百里的地方,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难怪刚才有人在这里骂骂咧咧的。
姜恒面无表情地领取了任务,任谁都看不出他此刻有什么异样,就和平时带队去石堡驻守一般无二,说了一声出发,带头飞了起来,也不管身后众人正作何想,一行人立刻手忙脚‘乱’地跟着出发了。
从石堡中出来,姜恒带队飞在最前面,没有飞多远突然又停了下来。原来他突然提出要整队,由他带着萧彬飞在前面,两位六层的老年修士在后面压阵,其余四名队员就在队伍的中间,所有人全部按他的命令落在一片树林中,从这里开始徒步向前走去。
对于这个要求虽然有几人不解,可是也很快地执行,到了外面都要听从队长的号令,而且看姜恒的意思,他对这处地方明显比其他人都要了解,或者是在他领取任务时被告知了什么,可他依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让队员们执行命令。
修士自从可以御剑飞行以后,一般外出时还是习惯于在天上飞,对于姜恒的要求陈曦几人颇有些不服气,可能是认为他有些太过谨慎了。这里毕竟离石堡还不算太远,就算有什么事几个纵身就可以飞逃而回,犯不着这般小题大做。
对这一类的反应,姜恒从来都不解释,有时候话都懒得说,只是一个手势就完成了,并不理会其他人的想法。
这一带的树林很茂盛,虽然整片大山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但仍依稀可见满山的参天大树。行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在这么深的积雪中一路走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茅公岭。
姜恒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依旧带着众人在冰天雪地里一路前行,不时还会让队伍停下来,然后纵身爬到树上四处观瞧,谁也不知他为何会这么卖力地做着这些。每到这时众人就会围在树下,由萧彬在外围负责警戒,而其他人就在树下休息一会儿,这是姜恒早就‘交’代好的。
一队人也都换上了白衣,在这大雪覆盖的荒原之中,神识覆盖的范围远比不了目力所及的辽远,在这一点上众人倒是没有异议,只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白‘色’衣服套上就行。
一路下来,虽然没有凡人爬冰卧雪的艰辛,可对习惯了飞天纵地的修士依然觉得很不适应,整个队伍的速度奇慢,天快黑时也才走了不过数十里,离茅公岭至少还有百余里远,再这样走下去明天都不知能否到达。
找了一个山崖底下,一行躲了进去,包刚就准备生上一堆火,姜恒连忙制止了他。看着包刚和陈曦他们几人不解的目光,胡元喜出来笑着解释,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燃火引起的炊烟最易把妖兽引来。
姜恒突然说了一句:“最麻烦的还是会把行踪暴‘露’,让其他宗‘门’的修士发现我们。”原来如此,难怪他一路之上都要众人小心掩饰行藏,原来是不想让其他宗‘门’的人发现,难道这次任务还有什么目的,众人更加不解地看向了他。
见到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神,姜恒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接着又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只怕这次要防范的不是妖兽,而是修士,诸位还是少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句话说的众人全都脸‘色’凝重,这次的行动颇多蹊跷之处,而那名执事为何死死的认定这里面有情况,还不惜抛出上百名的弟子去执行这个任务。以他在此地驻守如此长的时间,没理由不知道弟子们的想法,可他们还是要坚持这样做,可见其中的图谋并不是一个预感就能够解释的。
既然所谋乃大,那么自己这些人的处境就更加不妙了,以前还认为首要的敌人就是妖兽,现在看起来还有更加危险的。可不是说五家宗‘门’同气连枝守护这里么,现在这样岂不是要随时准备动手,到时引发宗‘门’大战,方言他们这些小小的练气期弟子如何又敢担起这个责任。
而听姜恒刚才的话,就是冲着这事去的,只怕宗‘门’内的几名执事对他们这些队长也有‘交’代,否则以姜恒的‘性’子不太可能会这样说。方言此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最近几年包括鄣南城在内,整个南越国东面发生的一些事情,都有可能与护军山中的变化息息相关,而担负守卫职责的各个宗‘门’,更是首当其冲。
可是现在为了一点还没有看见的可能利益,几家宗‘门’就已经决定不惜大打出手,将来面临真正的危险之时,天知道又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一时间,方言对这个号称牢不可破的要塞充满了怀疑,五家各怀心思的宗‘门’,在关键时刻真的就能够同气连枝,共同守护住这座要塞吗。
这些看起来十分遥远的事,在方言的脑海中慢慢勾勒出一些线条,方言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难道这千万年来守护南越国的护军山真的会大变,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这些南越国的修士又将何去何从。
一瞬间方言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的身子打了一个‘激’灵,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油然而起。正当方言突然陷入了一种不知名的危急中时,神魂之中传来一**的震‘荡’和摇晃,方言内心陡然一沉,最为担心的事情在此刻爆发了。
从外表看方言与其他人无异,都是静静地坐在山崖底下的一块岩石上,只是此刻他的眼神显得异样的空‘洞’。方言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识海之中,那名魔修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刚才正在试图炼化方言的魂牌,被方言狠命地催动炼魔经,强行压制了下去。
方言也曾试图炼化那名魔修所在的‘玉’符,可也不知是这枚‘玉’符等级太高,还是这魔修用了某种独特的炼化之术,对这枚‘玉’符一直无可奈何。而这名魔修自认为方言对他无计可施,近几天来都十分嚣张,今天更是趁他在情绪上有些‘波’动,突然就在识海中发难,差点打了方言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这个深藏识海的心腹之患,方言一直倍感困扰,想尽了办法都没有奏效,那枚‘玉’符的防护之力实在太强了。而这躲在里面的魔修,在神识上要略胜方言一筹,若非惧怕方言的魂牌,只怕早就在方言的识海中兴风作‘浪’了。
对这不男不‘女’的魔修,方言现在是恨之入骨,可这人既狠毒如狼,又‘奸’猾似鬼极难对付,平时看起来躲在‘玉’符中不知干些什么,一旦方言情绪不稳,神魂有些放松之时,就会立刻出来偷袭方言,让他十分难受。
本来方言就是一身麻烦,身上有不少秘密需要小心守护,还有丰厚的身家又不敢有丝毫暴‘露’,现在又要加上这个恼人的魔修,更不敢向人透‘露’出分毫。此时在这处山崖底下,方言渐渐回过神来,方才惊险的一幕都是发生在识海中,而其他人此刻都在忙着恢复,没有谁发现他的异常。
夜幕降临,天上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山崖底下更加‘阴’冷,却又不能生火取暖,众人只好拿出一件件厚厚的妖兽‘毛’皮,紧紧地裹在身上。虽然修士的体质异于常人,可这样寒冷的雪夜依然很让人难受,酒就成了驱寒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