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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英入阁已经有一阵子了,最初的手忙脚乱过去,如今已渐渐适应。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他才有足够的闲暇梳理好思绪,而后带着谢礼来端王府道谢。
道谢的重点还是在江阁老的事情上,蒋文英是江洵的爱徒,徐琰也曾受教于江洵,说起他老人家来,各自唏嘘。说起魏王栽赃陷害,江洵狱中自尽的事情,早已过了中年的蒋文英还是有些眼角湿润,道:“魏王有如今的下场,是罪有应得!”
“这件事的始末你也都知道。”徐琰端着茶杯,目光审慎,“江阁老的死,你认为真的是魏王的手笔?”
蒋文英当然不蠢,“最初栽赃陷害,自是魏王手笔。但是后来狱中那个转折实在出人意料。殿下的意思是?”
“我只问你一句,魏王和江阁老的案子如果牵扯了更深、更隐秘的东西,蒋大人是否有胆量细查?”他的身子微微前倾,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威仪,“不止是魏王和太子争宠那么简单。”
蒋文英瞧着他那神色,心中暗自猜度。
庐陵城里的那些变故他都清楚,秦雄那样威霸一方的人都能被他连根拔起,眼前这个才二十余岁的男人,显然比他所想的厉害许多。去年的某些记忆浮现眼前,他看着徐琰无比郑重的神色,缓缓起身,而后单膝跪地,“蒋某不入党争,但愿与殿下协力,查明背后的真相。”
“这件事牵扯着令嫒,若有不慎,怕是阖府前途完全断送,蒋大人想清楚了?”
整整一盏茶的功夫,蒋文英沉默着没有说话。
徐琰便端坐在那里,慢慢的喝茶。
蒋文英手心里渐渐捏出了汗意,好半天,他才顿首及地,“愿与殿下同进退!”
这便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承诺了,徐琰连忙起身将他扶起。
这一回两人说的就不像刚才那样点水无波了,从去年中秋时白鹤楼的大火,到后来的昭明太子诗集,再到如今的昭明太子案,徐琰粗略分析完毕,道:“这些事情都牵扯到宁远侯府,蒋大人是否愿意深查?”
蒋文英心里咯噔一声。
过了片刻,他才沉声道:“要怎么查,还请殿下吩咐。”
“宁远侯府眼光不错,看到了蒋大人能有今日的本事。不知道蒋大人是否还愿意让令嫒嫁入其中?”
蒋文英闻言,只觉眉心突突直跳,便听徐琰续道:“兹事非小,蒋大人尽可回去细思,后日给我答复。”
*
沈妱在别苑里住了几天,周遭都是亲近的人,没有太妃和陆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回到端王府的时候,惠平帝那里已经差人将书单送了来,果然划掉了其中的几本书籍,沈妱虽然没有看过内容,却也看过其题录,晓得这些书可能犯着惠平帝的忌讳。
晚饭后说起这事儿来,沈妱十分庆幸徐琰的未雨绸缪。
如今暑热正浓,从深山清幽之地回到蒸笼般的城里,哪怕端王府中遍植绿树,到了入夜的时候也还是有热风吹过。
两个人饭后都会散步消食,端王府上守卫森严,徐琰却不喜欢太多的仆婢在眼前晃来晃去,散步的时候也不带侍女随从,两个人自在说话调笑,是烟火红尘里最熨帖的时光。
沈妱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夏衫,抬臂比划的时候袖子滑落,便露出嫩白的手臂。她自己并没有发觉,说得正在兴头上。“……索性咱们就在城外建个书坊,自己刻书放到书馆里去,省得四处采买费事。再者,书坊一旦建起来,自然需要人手去打理,不就给那些贫苦的人寻了点出路么?”
“照你这样说,这书坊和书馆往后自给自足,都不必咱们操心了?”
“殿下可以不必操心,我来看着就是。只要出了这最初的几笔银子,等书坊做起来,自能卖些银钱做雇工们的工钱,这边只需要派个得力的管事过去,别叫出什么乱子就是了。”沈妱家里开着书坊,对这些倒是熟门熟路,大致说了书坊应有的盈利和雇工们的工钱,倒还真是能自给自足。
徐琰看她说得高兴,也受了感染,忍不住拥她入怀,“这书馆建起来,自然也需要人手打理,是不是又能做一次好事了?”
“那是自然的,殿下自小金尊玉贵,不知道贫寒百姓家里,那些工钱虽不算多,却也能养活不少的人。”说着得意一笑,“殿下保家卫国,我这里又是为民着想,呀,回头可得到皇上那里请个功劳。”
这自然是玩笑话了,徐琰笑着躬身,“皇兄那里我不知道,但阿妱如此聪慧,我却是忍不住想记你的功劳了。”
手掌握着她的手臂,那一层纱袖在晚风里轻盈的掠动,轻轻的擦过手背,却能挑起心底的涟漪。
沈妱心无旁骛,还当他是说正经的,便道:“殿下怎么记功呢?”
仰头看过去,就见徐琰目光灼灼,不待她有反应便躬身压过来,唇瓣熨帖在一起,轻轻的摩挲着,“这样,好么?”
沈妱喜欢这样的亲近,便将身子贴过去,手臂环在他的腰间,断断续续的讨价还价,“这算是……我……给殿下记功才对。”
徐琰的手掌抵在她的背心,紧紧的往怀里拥,“就依你。”
夏衫轻薄,这样的拥抱亲吻能轻易挑起旖旎的情思。这一带花园里除了隐藏的暗卫之外再无旁人,这样的时候,暗卫也都会悄然避开,不敢打搅徐琰的雅兴。
是以暖风低徊,鸟雀倦栖,周遭除了枝叶随风的沙沙声,便再无半点动静。
仿佛有漫长的时光可以慢慢的厮磨亲近,徐琰吮吸着她的唇瓣,一手扶在她的背后,躬身时已将沈妱打横抱起。
忽然得了空隙,沈妱忍不住一声惊呼,旋即又被他封住口舌,肆意的攻城略地。
晚风仿佛愈发暖热,叫人浑身都黏黏腻腻的不舒服起来,她不安的扭着身子,含糊不清的道:“当心别人……”
徐琰却不回答,两步斜跨,进了假山底下的山洞里头。
山洞中毕竟荫凉昏暗,沈妱睁眼瞧见这逼仄的空间,便猜到了徐琰想做什么,不由大惊,“殿下!”
“嗯?”徐琰放她站在地上,额头相抵,声音低沉,如古琴上轻轻拨出的袅袅颤音。
沈妱有些意乱神迷,只是残存的理智还在挣扎,“这里是……外面……”
“没人敢过来。”徐琰的声音近在耳畔,是眉上心间最温柔的颤动,那背后的意思却是凶恶的——这会子若有人敢过来打搅,恐怕当场就能被端王殿下大卸八块。
可即便如此,沈妱也还是觉得羞窘,“咱们回房吧?”
“我等不及,阿妱——”他的手掌早已不安分起来,一只手垫在沈妱脑后,另一只手摸索向衣带。怕沈妱溜走,还侧身斜跨,将她困在中间。
肆意的亲吻之后,心绪已然荡漾,沈妱被困在逼仄幽暗的山洞里动弹不得,闭上眼睛亲吻时,却仿佛又处在蓝天云端之上。
这一场亲昵一直到了月上柳梢的时候。
虽说夏日暑热,入夜后到底能渐渐凉下来,山洞里又比外头更冷上几分,沈妱身上布着密密的细汗,若有风灌进来时,便又觉得脊背发凉。徐琰怕她受了风寒,解下外衣裹在她的身上,而后大步回屋。
他脱去外衣,身上便只剩下中衣了,沈妱立时羞窘道:“小心叫人看见!”
“好。”徐琰答应得快,脚步如飞掠过,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几个起伏到了摇光院外,悄没声息的掠过院墙,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抱着沈妱穿窗而入,栖身榻上。
因沈妱和徐琰都喜欢清静,这屋里平时除了隋竹、石楠等大丫鬟外,平常不叫人逗留。这会儿隋竹忙着带人四处寻找,石楠又在厢房里带人准备沐浴更衣的东西,正屋里寂静无人,正宜行事。
隋竹带人寻了一圈不见人影,还当是这位任性恣肆的王爷又带着王妃溜到夜市上去了,便也没太放在心上。
正屋的门紧闭着,她如常的推开想要进屋,谁知道门还没开缝隙呢,便有半阶烧残的蜡烛呼啸而来,击得门扇倏然合上。
里头沈妱一惊之下,险些从桌上跌落,好在被徐琰一把捞住了。
隋竹愣愣的站在门外,待明白过来刚才那一瞬间的转折时,登时两颊通红,片刻都不敢多站,带着几个一脸懵然的丫鬟往厢房里去了。
石楠并不晓得这些,见隋竹回来,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忙问道:“王妃没回来么?”
“额……回来了。”隋竹不好启齿,只能婉转提醒,“夏日暑热,王妃待会怕是就要沐浴,快预备着。还有……”她贴在石楠的耳边,“那个药也备好。”
石楠自然知道那个药是什么,那还是上次徐琰折腾得沈妱数日不舒服时找来的,据那位嬷嬷说是有奇效,后来沈妱每回房事完了都要用一点的。她不由瞪大了眼,跑到窗边看了眼正屋,拉着隋竹低声问:“都在里面么?”
隋竹点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石楠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