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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繁华的市中心,开车到景家老宅,挺远的距离,祁懿琛却是没怎么说话,一路专注着开车。
其实,大多时候,祁懿琛的话都不算多,大都是她说,他在旁边附和几句,只不过这会儿,许是因为她心里多少有点歉意,显得氛围是尤其的沉闷。
为了缓和此刻有些沉闷的氛围,景清漪几次试着要逗祁懿琛说话都没成功,最后便有些泄气,斜眼睨着他,撅着嘴,低声嘟囔了一句,说他小心眼。
对于景清漪的责备,祁懿琛总算是侧过头,他的脸上蒙着一层严肃的光芒,微挑了下眉,暗沉的眸子高深莫测地凝视着她,薄薄的嘴唇微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阴沉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心:“你要进狼窝,我非但不能阻止,还得亲自送着你去,还想要我怎样好的态度?”
什么狼窝?景宅里的都是她的家人,他用狼窝来形容,真是无言以对。
景清漪无语,默了几会,才又开始嘀咕:“丽欣也没你想得那么坏好不好?她也只是觉得不甘心而已,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想在我们中间故意造成误会,你知道的,我是不会上她的当的……”
话没说完,便接收到祁懿琛颇为凌厉的目光,景清漪背脊一僵,及时煞住了嘴,好吧,看来,丽欣在他的心里的印象已经差到极致了。
车子停在景家老宅围墙外的时候,两人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车上,坐了一阵。
祁懿琛的身体朝右边转,双手强而有力地撑在景清漪那柔嫩的双肩上,深邃的眸子里沾染着几许莫名的情绪,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清漪,我赠送给你的股权,你无需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应该很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不可能伤害你,我倾其所有也只愿你幸福安康。你只要落个笔,就能感受到我们祁家对你的这份真心实意,让我也能心安,何乐而不为?”
对此,景清漪没有应声,她低垂着眼睑,看不到此刻祁懿琛那热切期盼的眼神,她紧咬着淡红的嘴唇,沉默不语。
其实,也是她自己不知该怎么回答。
主观意识里,她也是很想签下那份东西的,但是,却总落不下笔。
她知道,她的心底是在不安,但是,因为什么而有这种不安的情绪,她也说不上来,又在不安什么,她也不知道,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不安。
她想,既然说不上来,现下就不要做决定,到时候再说吧。
景清漪推门下车,脚尖才着地,便看见一双华美的女士细跟高跟鞋站到自己的面前,隐隐之中,她已然猜到那人是谁。
顺着那双高跟鞋,还有奢华的黑色套装裙,她的视线一直往上,而后,毫不意外地对上景丽欣那精致美丽的脸庞。
景丽欣的脸上,精致的妆容,依稀还可见一丝不自然的苍白,望向景清漪的那双眸子,迷离闪烁,同时,也带着几分恨意。
“丽欣。”景清漪知道景丽欣这番前来,必然是为了祁懿琛来的,她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轻唤了一声,景丽欣似乎故意与她做对般,面前的去路被景丽欣那娇媚的身躯挡住,她只得站在原地。
没有听到景丽欣的应声,却是先被身后传来的车门声引得重新回了头,而后,便见祁懿琛也是立在车身旁,半截身躯,隐在车身之下。
景清漪看着祁懿琛和景丽欣,隔着黑色的车身距离,遥遥对视着,各自在内心里计较着。
景丽欣的痴迷,祁懿琛的沉静,祁懿琛在中间来回观望,想要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亦或是读懂些什么。
只是,他们两个人都很理智地隐匿起自己的想法,景清漪很无奈的发现,她根本就看不懂他们此刻的内心,也许,她该知道的,景丽欣的最终目的仍是祁懿琛,而,祁懿琛,不屑与景丽欣有任何正面接触的,若不是为了迁就她,景丽欣想和他单独见一面,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祁懿琛会不会掉头就走,丝毫不给景丽欣面子,于是就那样攥住了脚步,隔在他们中间。
景清漪本是微低着头,她能感觉到祁懿琛那只修长的大手朝着她的脸颊伸过来,躲闪不及,到底,还是被他抚住了脸。
景清漪还是不习惯在景丽欣面前与祁懿琛那般亲密,她无意识地缩了一下,而后,不自觉地侧头,看了眼始终平静的景丽欣,心生不安。
而祁懿琛却似是毫无所谓,只用他那独有的磁性厚感的嗓音说着:“清漪,你进去吧,爷爷等你很久了。”
祁懿琛只是让她进去,而他自己却依旧站在那儿,未有所动。
看他那样子,明显是要跟景丽欣谈话。
景清漪有些迟疑,又是抬头看景丽欣,而后者,也才终于出声:“我和祁总有话要谈。”
景丽欣那冷硬的声音不愠不恼,没有多少情绪,却是坚定的不容人置喙。
相反他们之间许是还有公事需要谈,景清漪只得点头,提步离开。
从围墙外走进景家老宅这十来米的距离,景清漪一直回头看身后的对峙的两人,一个是她的亲人,一个是她的丈夫。
景丽欣只着一件浅蓝色的雪纺衬衫,她的黑色小西装外套被她搭在左手臂弯上,看那样子,应该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景丽欣踱步,绕过车头,站到与祁懿琛相隔半米的距离,抬头,仰望着眼前这个她爱慕已久的男人,想探知他眸子里的情绪,可是,在他的眸子里,她看到的永远都是厌恶以及不耐烦,呵,不用想都知道,他把所有的耐心和宠爱都给了景清漪一人,她费尽心机,得来的只是他没有说出口的厌恶,想到这里,干净的眸子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悄悄地滑落着深深的嫉恨以及不甘,她微微扯唇:“我以为,你又会拒绝呢。”
“我只是不想以后再被你骚扰,索性如你的愿,和你谈一次。”祁懿琛闻言,他皱了皱眉,故作没看到景丽欣眸子里的期盼,为了以绝后患,勉强与她单独谈,真是冥顽不灵,他只好冷声解释了一两句。